第一百零七章 战略与战术(上)
包括贝克尔和老鼠所在的第十六支部官兵很快到达了“桥上之国”特奇拉沃尔夫附近。
离得老远,贝克尔就已经在甲板上看到那座仿佛将海天分割,同样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巨大桥梁,即使是以贝克尔这位来自二十一世纪,见惯并生活在钢铁水泥丛林的见识,也不免有些惊叹。
巨桥底下竟然还有小码头,作为第十六支部数一数二的“勇将”,理所当然的,由贝克尔和老鼠所在的军舰第一个靠岸,贝克尔观察一番以后,便拔出刀来,带着同样携枪带剑的官兵们上了码头后,就顺着楼梯登上大桥。
登上了大桥,贝克尔才发现局势并没有预想之中一样糟糕,或者说已经被很好的控制住了,桥面上虽然还有几具劳工和海军士兵的尸体没有清理干净,偶尔有伤员的呻吟声,但已经有几队海军士兵在巡逻了。
一队队穿着灰色单薄衣物的劳工被手铐脚链锁着,在枪口指向下神情麻木的分开跪坐在地上,单薄的衣物根本无法阻隔冰冷水泥传来的寒意,瑟瑟发抖的劳工们不时会调整姿势,偶尔有几个劳工用愤恨的表情偷看监视他们的海军士兵,被海军发现以后会被一枪托砸倒,然后拽出来一顿暴打,这时候,小动作不断的劳工们又会像被冻僵了一样,齐齐定住身子不敢动弹。
贝克尔刚登上桥面,就有海军士兵跑去禀告长官了,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位外貌精悍的中年海军军官与一位大腹便便,穿着暗红色长袍的本地官员小跑过来。
那个穿长袍的大肚官员头上戴着一顶棉帽,顶上还有一根不知道什么鸟类的羽毛,随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晃,天气已经渐寒,即使如此这一小段距离他跑来依旧满头大汗。
大肚官员来到贝克尔跟前,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们是几号基地的人?”
“第十六支部。”贝克尔回应道。
贝克尔又看了看跟着对方一同前来的海军军官的军衔,发觉是少校,便慢腾腾的敬了个军礼后问道:“长官,局势已经控制住了吗?”
“第16支部的?”那名少校闻言抱怨道,“我是153支部的,你们明明离得最近,结果来的最慢,桥上的事都解决了,你们才来。”
贝克尔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理会对方的抱怨,虽然对方军衔要比他高,但这次罗伊和老鼠也在,一个少校还压不了他。
贝克尔让克里克跑去通知老鼠和罗伊情况,随后便旁敲侧击的从大肚官员嘴里打听了不少有关特奇拉沃尔夫的情况。
往年特奇拉沃尔夫其实也出现过骚动,毕竟这里缺衣少食,劳工们每日还要承担劳役之苦,稍有懈怠就要遭受监工的毒打。
但这座桥梁就是一座孤岛,补给全要依靠外来船只,就算劳工们推翻监工的管理,只要世界政府和海军在桥梁一侧设下关卡,派重兵把守,没有外人接应,劳工们造反成功,除了跳海外也没有其他选择。
在这里生存多年的劳工们基本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往年只有新来的犯人才会闹事,一般声势都不高,闹不出大乱。
这次是因为海贼骚扰到船上的补给线,桥上的官员平日玩忽职守就罢了,马上入冬了竟然还没有做好准备工作,补给线一出现问题,桥上劳工本就艰苦的生活环境顿时降到红线以下,而对此管理者并没有注意,还向以往一样颁布苛刻的工作指标,结果骚乱一起,饥寒交迫的劳工们反抗数量要远超以往,吓得特奇拉沃尔夫的官员马上将情况上报。
只不过特奇拉沃尔夫的劳工们平日就缺衣少食,又没有丝毫弹药补给,面对海军士兵基本毫无反抗之力,桥上的局势很容易就控制住了,如果不是上级担心弄坏桥梁,不准海军使用大炮,那么镇压还要更为容易。
过了片刻,第十六支部的其他官兵便拥簇着罗伊上校上了桥面,他根本不理会那个少校的抱怨,总部对第十六支部的命令就是弹压特奇拉沃尔夫上的骚动,所以他毫不客气的将153支部的官兵赶走,指挥着手下官兵接管桥上监管任务,显然罗伊上校知道监视这帮手无寸铁的劳工,要比冒着逐渐寒冷的海风到处追捕海贼轻松许多。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罗伊上校又有军令在身,那名倒霉的少校只能忿忿不平的带着手下坐船离开,去追剿和耗子一样在海上四处流窜的海贼。
罗伊上校亲自安排在桥上巡逻和监视劳工的人员,因为第十六支部的海军官兵要在桥上驻守一段时间,一直到补给线安全,骚乱完全平息,贝克尔和法夫尼尔两人便被命令去给官兵在桥上安排住处。
面对前不久还是下级,却很快就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贝克尔,吊儿郎当的法夫尼尔少尉到是看得开,起码从表面上看来毫无芥蒂。
特奇拉沃尔夫这座桥梁大的惊人,平日里劳工和管理者都生活在桥面上,因此桥上竟然还盖着一栋栋生活建筑,各种生活设施都很齐全,一座座仓库一般简陋的劳工居所整齐又密集的排列在一块,难怪被独称一国。
贝克尔行走在其中,打量着这些仓库一般,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简单住所,觉得很像他前世见过的装配式房屋,估计是为了随着桥梁延伸,随拆随盖方便而设计的。
“不知道里面保暖怎么样。”贝克尔上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仓库单薄的墙面说道。
“船上带着不少燃料,足够保障这段时间给士兵取暖了。”法夫尼尔不以为然的说道。
贝克尔也没解释自己关心的不只是士兵,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两人巡视一圈后,记下几个把守居住区各路要口的仓库,定为士兵休息的住所,至于军官,当然是住在特奇拉沃尔夫管理者们空出的房子里了。
贝克尔是个意志力很强的人,不管何时何地都会保持习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贝克尔依旧和往常一样,叫醒了睡眼惺忪的克里克,带着他巡视岗哨。
法夫尼尔和贝克尔住在一个屋子里,贝克尔起床的声音也惊动了他。
法夫尼尔一脸挣扎的从床上支起上身,看着贝克尔出门,想了一会儿,便也从床上跳下,也不洗漱,顶着鸡窝头,拖拉着鞋子便追出门去。
马上就要入冬了,这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刻之一,法夫尼尔刚出门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寒颤,对贝克尔小声喊了句“等等我”,又“哧溜”一下钻回屋子里。
贝克尔奇怪的回过头去,就见到法夫尼尔披着个大衣又重新从屋子里摇摇摆摆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