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锦袍公子对打手们淡淡的说了一声:“给我拖到外面去打。只要打断他的双腿,以后再难进酒楼就够了。”
这时,养由基和四名护卫也闻声出来。
钟无悔考虑到进入秦都,带有刀剑的护卫人数多了反而不好,因此,留下上十个护卫没进城,他只带了养由基和四个护卫进城。
那锦袍公子一看钟无悔他们几个人的架势,眼睛一瞪,气势汹汹的说:“想干什么?”
另一个锦袍公子笑道:“出来的正好,连他们一块儿把腿打断。”
“慢!”钟无悔大喝一声:“他们是我带进来的,有话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冲我来就是,牵连那么多人干嘛?”
原来,钟无悔一看来者不善,凭他们颐指气使的样儿,就知来者不是权贵就是王侯之类的人。在等级森严的社会,钟无悔害怕他的护卫打伤这些权贵王侯后受到惩罚,到时,如果对方不依不饶,为了国家大事,他说不定只能牺牲他们。因此,钟无悔喝住他们,准备独自应对,护卫们也知道钟无悔的能耐,都站着没动。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好!我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既然如此,今天的帐,就记在你一个人头上算。”先前说话的锦袍公子拍着手说:“那就到大街上去吧。”他想在大庭广众下折辱钟无悔。
钟无悔没动,说:“你不会等我出门后,再来找我这些兄弟的麻烦吧?”
“胡说!”先前说话的锦袍公子怒道:“我答应过你的事一言九鼎,你可以在全城问问,我徐政什么时候不讲信用?”
“既是如此,我们走吧!”说着,钟无悔和他们一起出门来到大街上。
钟无悔和两个锦袍公子一出酒楼的大门,立刻就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连酒楼正在吃饭的客人都跑出来看热闹。钟无悔一看,以为爱看热闹,说不定就是中国人的秉性。他哪里知道,这些人赶来看热闹,是因为这两个锦袍公子,一个是上将军的公子,一个是右庶长的公子。
上将军职掌为典京师兵卫,右庶长为王族大臣领政,相当于辅相。敢在秦都和这两个锦袍公子叫板的人,到目前为止,也就钟无悔一个人,而且,在外人看来,还是个乞丐。
来到街上,“是单挑还是群殴?”钟无悔镇静地问道。
“什么是单挑?什么是群殴?”上将军的公子徐政不解的问到。
钟无悔慢悠悠的说:“单挑就是一对一的打,群殴呢,就是你们所有的人一起上,和我一个人打。你选哪种?”
两个锦袍公子从未听过这种打法,每次打人,打手们一拥而上打完就算,那还分什么“单挑”、“群殴”。
两人一合计,决定还是先选单挑,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打一个人,打赢了面子也无光,何况这些打手都是徐政从军队找来的好手,痛打一个乞丐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单挑。”徐政刚一说,另一个锦袍公子马上纠正道:“先单挑!”
钟无悔在街中一站,勾着指头说:“谁先上?”
徐政一示意,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站了出来。徐政首先就选出最强的军汉,想一举将钟无悔打倒,以免弱了自己的名声。钟无悔多打倒一人,他的名声就多弱一分。
壮汉大叫一声,刚要动手,忽然听见一个女声的娇喝:“住手!”
一个身材苗条的美貌少女出现在锦袍公子身边,钟无悔打量了一下她,这少女虽然苗条,但与楚国少女的苗条完全不一般,这少女身体的线条优美,显得非常矫健,举手投足都非常协调,。
“哇!一看就是练武的人,魔鬼身材,黄金比例,车灯亮堂!”钟无悔迅速在心里定下结论。
“哥,你又想欺负人了,以前,百里伯伯一直跟你说,要学会爱民。父亲也一直要你收敛,说树大招风,况且练武之人天外有天,百里伯伯和父亲的话你不听了?”少女不满的对徐政说。
钟无悔一听,暗暗吃惊,他真没想到一员武将居然会有这么有见识,而且听那少女的口气,好像跟百里奚还很熟。于是,当下便起了结交之心。
钟无悔立刻笑着说:“看在这么漂亮的女孩面子上,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带着你的人走吧。”
那少女一听,睁大眼睛望着钟无悔,有人很无耻,没想到还有更无耻的人,她是为钟无悔解围,怕他吃亏,没想到顺着杆子爬这么快。他居然说,要放过那锦袍公子和他带来的一众人,连徐政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另一个锦袍公子呵呵一笑说:“我们就不用你放过了,我想自讨苦吃,如何?”
钟无悔也呵呵一笑,说:“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然后他向看热闹的人大声说:“这位公子平日吃惯了膏粱,想自讨苦吃,这就怨不得我了。我说过,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公子对众人承诺,我给你吃完苦头后,不会找我朋友麻烦。”
周围的人都轰然大笑起来,在他们看来,钟无悔就像个疯人一般,别人不打死他就算他的幸运,他居然还敢戏弄别人。
“单挑,上!”徐政恼羞成怒,对那壮汉令道。
他可爱的妹妹正准备上前阻止,可一看到钟无悔的浪荡样子,又打消了主意,她非常讨厌钟无悔的无耻,想等他吃过苦头之后,再阻止哥哥进一步行凶。
“呀!”壮汉大叫一声,挥着斗大的拳头向钟无悔扑来,可是,钟无悔好像没看见他一般,眼看钟无悔将被砸个正着,在旁人的惊呼声中,只见钟无悔身子微微一闪,当那壮汉拳头贴着钟无悔耳边掠过的时候,钟无悔一起脚,那壮汉就抱着裆下倒在地上。
“这叫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知道吗?”钟无悔洋洋得意地说。
那少女“咦”了一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搏击,也没见过这么干净利落就将一名壮汉打倒,她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钟无悔,钟无悔曾说,看在漂亮的女孩面子上,不跟她哥哥计较,这话原来是真的。
一个照面他的人就倒下了。徐政可输不起这个面子,他和另一个锦袍公子几乎异口同声的说:“群殴,上!”
徐政带来的那群打手,早就按捺不住,一拥而上。这时,只见钟无悔犹如蝴蝶穿花般,在那群打手中穿行,“借力打力”、“指上打下”……,腿法、掌法、肘法、步法,钟无悔像温习功课般,痛痛快快的发泄了一番前世散打的自由搏击凶狠的职业技法。
在灵活多变的招式和变幻莫测的攻击中,钟无悔越打越狂,他心底一直压抑的莫名郁闷,像火山一般爆发了。连养由基在一旁,都看的心惊肉跳,他此时才知道,以前钟无悔和他比武,完全是对他手下留情。
“别打了!”“再不能打了!”那少女的惊呼和养由基的叫唤才将钟无悔惊醒。
头破血流,断胳膊断腿的家丁们躺了一地。那些看热闹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现场静的可怕。
“你,”钟无悔一指一个锦袍公子:“你,过来,你不是想吃苦头吗?我来教你吃。”
看着钟无悔眼中的凶煞之气,那个锦袍公子双腿颤抖个不停,半步也挪不动,只见地上开始变湿,从他裤裆里不停的滴下黄色液体。
“我来跟你单挑。”徐政说。此时,他不得不上前,哪怕被打倒,也比以后众人嘴里的奚落,“大将军的公子临阵逃脱或落荒而逃”要好。
“哥!”那少女拉住了徐政的胳膊。
“钟大人,我们还有要事未办。”养由基来到钟无悔身边小声说。
那少女看着一地惨号的打手有些不忍,她走到钟无悔面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打,你不说看我的面子,可以住手了吗?”
“可以。”钟无悔又恢复了潇洒的神情:“我的心一片黑暗,是你照亮了我的心,我的眼前一片迷茫,又是你为我指出道路,我不听你的听谁的呢?至于为什么要打,我也不知道,我们到酒楼吃饭,饭到现在还没进口,但是,打得倒是太过瘾。这事,你得问问你哥哥去。”
这少女也听得一头雾水,怎么无缘无故的就打起来了。她向徐政问道:“哥,你们为什么打架?”
徐政支支吾吾地说:“小二说有人想在酒楼闹事,吃饭不给钱,所以我就带人过来。”
原来这酒楼的生意奇好,徐政和那位锦袍公子都是合伙人之一。徐政一听有人居然来这里闹事,那不是当众扇他耳光吗,于是,就带着一群军汉,换上平民的衣裳赶了过来,没想到,这么多人,被钟无悔一人打得落花流水。
“你过来。”那少女把小二叫过来问:“他们吃饭不给钱吗?”
“没有,我看见他们像乞丐一样,可是,要的都是酒楼最好的酒菜,我以为他们想故意闹事,所以就悄悄把公子喊来。”小二却生生地说。
“我说过不给钱吗?”说着,钟无悔掏出一块金子:“你看清了,付你酒菜钱还不够吗?”
小二马上跪倒在地:“是我瞎了眼,是我的不是,求大爷饶命。”
钟无悔手一扬,那块金子像飞刀一般嵌进酒楼的大门,他说:“这是我们的酒菜钱,你用手抠的出来,剩下的都是你的。”然后,对养由基和四个护卫说:“走,我们上楼吃饭。”
说完,又殷勤的向那少女说:“我有幸能请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吗?算是你开始帮助我们的答谢。”
钟无悔掷出金子的一手飞刀绝技,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徐政的父亲是大将军,徐政如何不知这武功的高强。
那少女也想了解一下钟无悔的来历,便大大方方的说:“请我吃饭,太好了,不过,我哥错在先,这酒菜钱就由他给了,反正这酒楼有他的份儿,行不行啊,哥?”她抱着徐政的胳膊摇了两摇。
徐政的面子此时还拿不下来,他哼哼哈哈的没明确答应。
钟无悔又掏出一锭金子对那少女说:“别以为我付不起酒菜钱,我请客,别人出银两,可不是我的习惯。我初来此地,还要向姑娘了解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美人就别推了。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钟无悔嘴上说伤心,可那少女看他哪有半点伤心地样子,她觉得钟无悔这人很有趣,就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们转身刚刚准备上楼,这时,就听身后有人说:“你们都别说,这客由我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