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祠。
来往的人很多,大抵为逝去的人烧一柱香便离开,所以鹰隼王双手合十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显得有些突兀。
君禾站在他身后,眼睛扫了两圈,终于被她找到了洛清源的牌位。
而左边的角落里,还有一块灵牌写的是爱师云舒。
那王爷跪云舒,岂不是连自己爹爹都一起跪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阴影。君禾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哪个是……嗯?”慕容楠不知道怎么称呼君禾的生父,顿了一下。
“洛清源。”君禾低声回答,觉得表哥也太不靠谱了些,前面还担心被王爷撞见不好,现在是王爷看不见也该听见了。
虽然这里一直有人走动话,但是表哥要因此就瞧了鹰隼神探的听力,也太对不起鹰隼二字。
“我和王爷两句话。”她低声同慕容楠,便走近挨着鹰隼王跪下来,青石砖很凉很硬,她心里暗自埋怨着王爷不知道去拿个蒲团,弄得她也不好意思用。
“王爷来拜谁?”她问,“天杀的事情怎么样了?”
王爷这几天都见不到人,好不容易被她逮着了,怎么也得打听清楚,洪之晏还在外面忙活呢。
“云大人,我师傅。”鹰隼王余光看了看她,“每次有什么大计划,我习惯了来给云大人听听,可以完善一下有什么纰漏。”
君禾头,眼睛亮了亮:“多大的计划?有没有我的任务?”
“没有。”
“君禾愿意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君禾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不提也罢。”
“若是我没有记错,云大人是戴罪之臣,王爷在此参拜,就不怕有人弹劾吗?”
“怕。”鹰隼王干脆的承认道,“还是没你的任务。”
“师公在上,受君禾一拜,”君禾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起身时继续道,“方才在大雄宝殿,我看见籽纶了。”
“嗯。”
“籽纶同我。王爷在寺中为奈竹的孩子做过一场法事。”
“人死了就该做法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懂就是了。”
“王爷分明很高兴能再有个孩子,但是又很庆幸孩子没了,不是因为门楣,是王爷担心自己的罪过牵连到孩子身上。
“当年云大人的事情。想来就是王爷的手笔。不然王爷也不会在这里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嗯。”
“只是王爷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未免太假惺惺了么?”君禾忽然话锋一转。冷笑道。
“怎么?”
“王爷明明可以还云大人一个清白,偏偏要在这里一边乞求原谅,一边不肯为云大人做任何事。不然也不会有杀掉要为云大人平反的靖郡王的事。试想当初王爷若是夺嫡成功了。现在还会在这里悔过么,只怕早就将云大人忘到九霄云外了。所谓的报应,是王爷给自己这些年时运不济找的理由;所谓悔过,王爷是在愿云大人早登极乐,还是自己事事如意?”
她一口气完。
鹰隼王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你这么,也有道理。抓捕程公子的时候,你先跟着我。”
“王爷这就肯改变主意?”她这才刚开了个头呢。
“只要能让你闭嘴。”
――――――
君禾自往生祠里走出来时是心满意足的,慕容楠早就等在外面,此时有些惊讶道:“有什么喜事吗?”
他盯着君禾笑得弯弯的眼睛。
“没什么,央王爷分一东西给我,他答应了。”
“什么东西?”
“没什么。”君禾忙摇头,抓捕程公子的事情不能多,就是慕容楠最好也不要透露,她暗自后悔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
回到王府时,她总觉得应该和母亲一声自己已经去拜过洛清源,又想到母亲一直在峰南院照顾儿子,便也要人准备了些补品去顺便看看哥哥。
她和慕容楠去时,君梧刚刚睡醒了起来,正皱着眉头喝一碗汤药。
君禾正要话,君梧已经用手比划了一个声的手势。
“母亲在隔壁,刚刚睡下。”他轻声解释。
着继续低头喝药,君禾注意到他皱了皱眉。
“大哥怕苦?”她好奇道,觉得自己发现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怎么可能,”君梧立刻反驳道,撇了撇嘴,“不喜欢而已。我抽屉里有果脯,你拿几个给我。”
君禾闻言拉开了君梧床头一个抽屉,里面乱七八糟的放着一堆东西。
和果脯在一起包着的还有一个青色的瓷瓶,君禾本想问他这两个东西放一起做什么,然而在不心又抽出一只袜子以后,她决定保持沉默。
君梧嚼了两块话梅,忽然想起什么,向慕容楠道:“听表哥喜欢叶紫檀,木簪暂时没货了,有一串佛珠。”
他了地方,君禾立刻就去拿来,一共有几十颗,每一个都雕了复杂繁琐的花纹,没有三五个月根本完成不了。
这得多贵啊……她暗自思衬,君梧都躺床上了,还能将这样的宝贝弄来就弄来,真是厉害。
慕容楠连连摇头,他只懂一核雕的皮毛,也看得出这十分贵重。
“表哥就别推辞了,我们未出五服,关系本应当很亲密的,只是京城洛阳路途遥远才生份了。一串佛珠事,让表哥别忘了我才是真的。”
君梧话时一直嚼着话梅,这时打开了青色的瓷瓶,把药丸倒一颗出来吃。
看见君禾一直看着他,便不好意思的解释:“这个太难吃了。”
“这不是郎中开的吧?”君禾问,有些好奇,君梧这样神通广大的人能弄来的,不定是灵丹妙药,能不能要一颗给洪之晏收藏一下?
“就是可以清热化淤开胃的,只是贵在了御赐的。”君梧罢,忽然又笑道,“想和洪之晏配的药丸比比?”
“当然是之晏配的好。”君禾果断道,却还是倒了一颗,十分有私心的收在了荷包里。
“你挨打还惊动了皇上?”慕容楠有些关心,“这不是王府里的事情吗?”
“大哥跟着今上长大的,是因为这个吧?”
“不是,是父亲送来给我的。”君梧解释道,“还把母亲欢喜的不行,她未免太容易满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