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锅漏抓着他手,道:“那走,我带你去见我爷爷,我倒想看看你见了他,会不会吓的尿裤子!”
田远接二连三地受到戳锅漏激将刺激,已然骑虎难下,硬着头皮道:“呸,我长这么大,就没尿过裤子,走就走,谁怕谁?”
他跟着戳锅漏往栾府院中走去,一路之上,见各个房屋黑乎乎没有一盏灯火,忍不住问道:“这里没人住吗?”
戳锅漏道:“有啊,我和爷爷,还有几个以前的老家仆都住在这里。”
田远哦了一声,心下知道,栾月看到这种阴森荒芜的状况之后,更加强烈地憎恨自己,他问道:“我的意思是,这么大的栾府,难道就这么闲置?”
戳锅漏道:“这处宅院被田府收走后,并没有人搬来,因此,一直闲置至今。”
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田远这才看到一丝光亮。
跟着戳锅漏走进房中,田远见戳锅漏的爷爷坐在桌前,一边饮酒一边嘟嘟囔囔地着什么。
听到门响,那老头头也不回地问道:“子,可看到什么了?”
戳锅漏笑道:“看到了一个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田远忙道:“爷爷你好,我来看你了!”
“哦!”老头转过身子,醉醺醺地打量着田远,问道:“是你呀,怎么还没死?”
田远一听,心中不忿,反唇相讥道:“你不帮我探路,我怎么敢去死呢!”
“哈哈!”老头听田远反骂,也不生气,道:“你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了不起!不过呢,看你脸色焦黄,印堂灰暗,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抓紧时间去料理后事,省的死后烂在路边!”
戳锅漏道:“爷爷你就少两句,我带他来,是想问你事情,关于栾月的。”
老头冷笑一声,道:“怎么?他看上栾月了?我劝你趁早打消这念头,就你这衰死相,会害了人家的!”
田远怒道:“你这刻薄嘴,才会害死人家呢!你∈∈∈∈,≤.c≧o不是戳锅漏的爷爷,我非——”
“非什么?你想杀我不成?来吧!反正你害了栾府一百多口,也不差我一个!”
田远听他提到这事,顿时气馁,道:“谁要杀你?哼,我大人不见人过,今个来问你事,你爱不!”
“嘿哟,半年不见,脾气倒长了不少!子,是你要问我,难道还得让我求你问不成?”
老头转过身,又喝了口酒,洋洋得意地唱起了曲。
田远忍着怒火,问道:“栾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与鬼魂打交道?”
老头冷笑道:“她学的就是阴阳之术,驾驭阴魂阳魄,太正常不过了!”
“阴阳之术?”田远狐疑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老头沉吟一会儿,瞪了田远一眼,道:“阴阳之术是阴阳家的看家本领,若学的好了,可以畅行阴阳两界,不受人间和地府规矩约束。”
阴阳之术?田远喃喃自语,这个词怎么如此熟悉呢?似乎从哪里听过,可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
“半年不见,栾月这么厉害?难怪刚才我进栾府时,遇到那恶鬼,现在想来,是栾月特意布下阻拦我的!”
想到栾月会用这种邪术对付自己,田远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呸!我的是‘若学的好了!’才能畅行阴阳界。栾月目前只学了个皮毛而已,离着学好,差着远呢!”老头不屑地道。
田远长吁了口气,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老头瞪了他一眼,斥道:“你放心个鬼呀,这事跟你有毛关系?滚滚滚,上次看在长卿公子和百里大人面上,才给你好脸色,现在呢,哼!看你就生气!”
戳锅漏听老头在挖苦田远,乐的咯咯直笑。他趁机刺激道:“田大哥,吓尿裤子了吗?”
田远佯装着毫不在乎的样子,道:“就这?也能吓尿我的裤子?开玩笑,当爷是泥捏的呀?想当年在麓谷山面对老白毛的威逼利诱,老子也没认过输服过软,嘿,就这两句话,你认为能把我击倒?”
老头正喝着酒,听他到麓谷山,身子一哆嗦,放下酒杯,问道:“你子去过麓谷山?老白毛是谁?”
田远道:“老白毛是修炼万年的黄鼠狼,都喊它黄大仙,嘿,老子偏偏喊它老白毛!咋滴,你认识?”
老头冷笑道:“我是人,它是畜,怎么会认识?只是听过而已,你子行啊,从麓谷山出来还不缺胳膊不缺腿,有种!”
田远终于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赞美的话,心你能夸人,可真是难得。
戳锅漏朝田远使了个眼色。
田远心领神会,趁机问道:“老头啊,栾月来这多久了,她到底想干甚么?你到底知不知道?”
老头哼了哼,眼睛一翻,露出一双白眼球,道:“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
田远闻听,肺都气炸了,心中骂道: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摆着一副臭架子,操!拽什么拽?难道离了你我就查不出来吗?
想到这,他一甩衣袖,喝道:“既然不,那我只能自己去查!我还不信查不出来!哼!至于你——,老头,看你一把年纪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呢,话做事,最好积德,免的死后进拔舌地狱!”
罢,转身拉开房门,拂袖而去。
田远冲出门外,听到老头在身后冷笑道:“去南山查吧,把命丢在南山也不错!”
南山?南山到底有什么东西?栾月捉鬼去南山,又是为何?这老头怎么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
他走出院子,暗下决心,此事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这时,戳锅漏从房中跟了出来,大声喊道:“田大哥,等等我!”
田远停下脚步,待他走近,问道:“戳锅漏,你出来干甚么?”
戳锅漏嘿嘿地笑道:“田大哥,别听爷爷胡八道,你也千万不要去南山!”
“不行!栾月黑灯瞎火地去南山,她一个女孩子,只怕更加危险!我不去救她,谁去救?”田远斩钉截铁地道。
“她能去,你不能去!若不相信,明天你再来看看,她肯定还在这里。”戳锅漏诚恳地道。
田远想到栾月已经跟自己割袍绝义,心头一酸,明天再来又能如何?她也未必会搭理自己。
戳锅漏见田远不语,又问道:“田大哥,你回到临淄,只怕不是为了栾月而来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田远哎呀一声,道:“差把正事给忘记了,我、我是要看玉儿公主的,结果、结果却来到了栾府!唉——”
戳锅漏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专门为她而来!”
田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她?”
戳锅漏道:“你若是为她,早就应该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对了,田大哥,你要不要去看看灵芝,她现在过的可凄惨呢!”
田远想到灵芝昔日本是厉鬼,被自己调遣阴兵破了其灵力,灭了其婢女。曾答应帮她破解红衣劫难,可后来事情发展不受自己所控,离开临淄时,未能及时取得她的如意。后来偶有想起,总觉内疚不已。
今日见她,该什么?唉,去见一面也无妨,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原谅自己未能遵守诺言,另外……另外栾月之事,也许她知道一些呢!
戳锅漏见田远脸上阴晴不定,眨巴着眼睛道:“田大哥,反正来都来了,去看看吧!我去看她时,她经常提起你呢!”
“噢?她、她会提起我?是不是特别恨我?”田远紧张地问道。
戳锅漏摇摇头,道:“没有,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你!”
“真的?”田远将信将疑。
戳锅漏道:“肯定是真的,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田远听他发誓,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就去看看。戳锅漏,你她过的凄惨,到底是怎么个凄惨法?”
戳锅漏领着田远走向走廊,边走边道:“她灵力已失,没法捉孤魂野鬼来吃,还要时刻担心牛头马面看到。尤其是最近这两三个月里,附近的孤魂野鬼统统被栾月抓走。灵芝日夜不敢出门,唯恐不心被抓。她吃没得吃,喝没得喝,又被心中怨念占据,整日戚戚哀哀,你这样的日子岂不凄惨!”
田远头,叹道:“都是我害的呀!”
戳锅漏道:“你不要自责,若不是你,她还是厉鬼,终身不能投胎。你打散她的灵力,反而给了她一丝希望。”
“是么?这个我都不懂,你是怎么知道的?”田远问道。
戳锅漏笑了笑,道:“我是阴阳眼,跟他们能沟通的!”
田远道:“嗯,我自然知道你是阴阳眼。我问你,天眼和阴阳眼有什么区别?”
戳锅漏道:“天眼比阴阳眼可牛的多,阴阳眼能看到的,天眼都能看到,另外——”
他突然住口,道:“到了!”
田远抬头一看,果然已经来到祠堂门前。只是这祠堂门漆脱落,窗棂坠毁,与上次相比,一副衰败之相。
他的心怦怦直跳,略一停顿,鼓足勇气,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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