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复兴会也不知道,当年建造帝国公园时,皇室暗中建立了一条水底暗道连通了帝国公园内的人工中心湖和运河。本来这是亚宁一世为了以防自己有不时之需,但随着亚美战争及之后的溃败,亚宁皇族几乎在新亚宁的土地上不再具备影响力,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却没想到这次被仲久用上了。
洪月笙早晨离开春之岚会馆后不久,仲久终于等到了海市蜃楼新城区的回信—作为美达布索亚对于亚宁帝国的核心控制中心,海市蜃楼新城拥有更加完备的军事力量。
上午十一,救援机“魔鬼鱼”抵达帝国公园人工中心湖底,仲久终于被复兴会的妈妈san阿美安排人员经过公园内的暗道,成功地送上“魔鬼鱼”,但是仲久却不顾救援队长的劝阻,即便过了约定的时间,依然坚持等到洪月笙抵达方才罢休。
这时“魔鬼鱼”正舒展着它的机械翅膀贴地穿梭在复兴会的包围之中,翅膀带来的巨大旋风和冲击力不断刮倒了周边的车辆。复兴会在一时混乱之后,重整组织,以豺狼啃大象的战术,围攻“魔鬼鱼”—不断加入战区的车辆和人负责远程射击,新抵达的夜叉则纷纷跃上“魔鬼鱼”的背部,疯狂的撕咬。纵使拥有强大的动力系统,“魔鬼鱼”毕竟是救援机而非主战机型,鏖战片刻弹药已经见底,身上装甲虽较厚,但已伤痕累累,加上不断摇摆翻滚尝试甩脱爬上背部的夜叉的原因,飞的跌跌撞撞,犹如一头困兽。
“魔鬼鱼”驾驶舱内,环形操作台上几个驾驶员竟然全是美达布索亚年轻女性,她们全都身着黑色紧身潜水服,勾勒的身体线条玲珑有致,左上臂位置印有美达布索亚国徽—代表机械文明的扁平化logo,不过上边额外有一抹红色,以此用来代表她们所属分队的特殊性。
担任队负责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一头好像日落前晚霞的红发,头发卷的像朵朵翻滚着的火烧云。脸颊上布满雀斑,鼻梁高挺,眼窝深凹,深褐而明亮的眼睛中却充满着怒气:
“you_said,only“a_fe”vehicles_ill_follo_hi“ybe。”
(您“可能”只有几辆车会跟来,)”
她怒气冲冲的冲着显示屏上的仲久抱怨,但是却使用了敬语,显然身份还有相差。她面前的屏幕上,多块屏幕都开始燃起机体各个区域由于收到沉重打击而带来的红色报警。
“but_no_e’re_facing_a_fully_equipped_ar!!
(可现在来了一个军团!!)”
仲久此时正位于“魔鬼鱼”底层开启的卸货舱门处,由于伤势而坐在轮椅上,身后扶着轮椅的是一位同样身着黑色潜水服,带有一抹红色的美达布索亚标志的女性队员,但是身材高大,体格强壮,包裹在紧身服中的肌肉线条清晰。即便仲久站起来,这位女性大约也会高出他一个头。由于“魔鬼鱼”在快速旋转,加上打开了底部舱门,产生了强大的离心力,但是女性队员牢牢的一手抓住墙壁上的扶手,一手按住仲久的肩膀,保持住两人的平衡。红发队长的抱怨声从扬声器传下来,但是仲久不为所动:
“ell,aliya,hat_do_you_ant__to_say?
(好吧,阿利娅,那你打算让我什么?)”
外边一颗流弹穿过打开的舱门险些打中仲久,他用手护住眼睛避免被子弹溅起的火星所伤。
“e_got_unlucky.
(我们不走运呗。)”
他集中注意力关注下方尾随而至的那辆载着洪月笙的皮卡和陌生女性开着的摩托,往下摆手:
“keep_going_don!put_don_the_deck!”
(继续往下降!放出甲板!)”
红发阿利娅摇摇头,没有办法,冲着保卫仲久的高个手下:
“tank,ke_sure_he’s_safe.
(坦克,保护好他。)”
随后操纵“魔鬼鱼”冒险继续下降,同时从底部支出登陆甲板。透过救援机下方的摄像头传过来的图像,她看着下边驾驶着皮卡和摩托努力追赶魔鬼鱼的洪月笙一行人,皱皱眉,独自念叨着:
“just_for_a_yanin_boy,is_it_orth_it?
(就为了个亚宁男孩,值得吗?)”
尽管不情愿,为了让皮卡能够进入魔鬼鱼,红发阿利娅依然操纵魔鬼鱼腹部贴近地面,以至于魔鬼鱼的头部都埋进了厚厚的积雪里,好像铲车一样,把成片的巨大雪片连带泥土,和前方一辆不幸迎面冲上来的复兴会吉普车一并铲起飞到空中。
洪月笙一行看到前方的魔鬼鱼尾部舱门已经落地,他们加大油门,不顾巨大的雪块拍击到脸上,一边左右躲闪着被魔鬼鱼撞毁的燃烧着的车辆和带着蓝色电流的残骸碎片,一边企图冲进魔鬼鱼尾部气密舱内,里边仲久向洪月笙往自己的方向挥着手。
一直跑,一直跑,不能停。
从自己翻毁的车中爬出的太子,好不容易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已经头破血流,本来笔挺的军服已经皱皱巴巴,好几处都已残破,之前在雪地里的挣扎让他浑身上下一片污泥和血迹,和一天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判若两人。
追逐着魔鬼鱼的皮卡正从太子不远处的方向电光火石般冲过去,他看到洪月笙站在皮卡上,前方的魔鬼鱼的引擎之火映红了洪月笙的脸庞和身体,宛若为他披上了火焰织成的斗篷,驾着战车追逐太阳的战神一样,而在战车旁边,还有追逐着他的女神。
“太子,你真棒!”
“太子,你做什么都比其他人强,这就是天才吧!”
“太子,你今后会是复兴会,乃至亚宁王室的新希望,这是你的使命!”
“太子!!!”
“太子,太子,太子。。。。”
太子的脑海里迅速闪现着从到大别人对自己的赞扬,定义,使命。。。
我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受人追逐的吗?可仅仅一天,这么巨大的身份对调,这种从未感受到的被人甩到后边的感觉,让他内心妒火中烧。他看到前边一辆正好驶过的向着魔鬼鱼开枪的吉普车,便疯了似的冲上去。他跳上车子的驾驶席,不管不顾的把驾驶员拽下车,自己操纵车子冲向魔鬼鱼和皮卡。
“太子!!心!”他身后刚从倒翻着的车中爬出来的琪琪冲着太子大声喊,可太子完全不加理会。
皮卡已经很靠近贴近地面的魔鬼鱼落下的甲板了,
“加大油门!!!”舱内的仲久在冲着白虎大喊。
失血过多的白虎此时却已经眼神迷离,他翻了下白眼,人趴到了方向盘上,终于不省人事,皮卡瞬间偏转了方向。
“白虎!!”青蛇惊恐的赶紧伸手拉回方向盘,让皮卡回到正确的轨道,脚努力踏到白虎踏油门的脚上。正巧赶上一个雪坡,皮卡凌空被颠起,终于冲进魔鬼鱼内部。但是由于倾斜的甲板有较大的倾角,皮卡的车轮在甲板上拼命的打滑,
“嘭!”的一声,皮卡发动机过载报销了!
发动机盖冒出浓厚呛人的白烟,车子随之不进反退。几乎又要从甲板上跌落到外边去了。
滋啦啦!
一声持续的尖锐的反向摩擦声,终于阻止了皮卡的后滑。青蛇抬头一看,竟然是坦克少女生生用一只手拉住了皮卡前段,另一只手紧抓着舰艇内副手,阻止了皮卡后滑。
但皮卡后滑的力量过于沉重,即便坦克少女用尽全力青筋暴露,以后没能完全阻止皮卡的退势。
正在此时仲久也拉起了轮椅的手刹,和搭把手坦克少女一起拉住皮卡,终于稳定住了皮卡。
坦克少女转头看向仲久,对这个之前跟残疾一样坐在轮椅上的玩世不恭的男人的表现深感惊讶。
仲久咬着牙,还不忘标志性的冲坦克轻浮的眨了下右眼,蹦出几句阴阳怪气的赞扬:
“嘿!你这幅身材真是没白长!”
即便是赞扬,却听起来也不那么顺耳,坦克少女一边呲牙咧嘴的拽着车子,一边瞪了仲久一眼。
洪月笙转身冲到敞开后备箱尾去援助凤蝶—凤蝶和灵子的摩托还没有冲上甲板。
“凤蝶姐,加油!就差一步了!”
他伸出手,想去拉住凤蝶,凤蝶也边猛踩油门,边向前倾出身子。灵子也想尽力帮忙,伸着自己短短的手臂想去够到哥哥。
洪月笙和凤蝶的手几乎要抓到的时候,数发子弹射过来险些击中洪月笙,也分离开两个人。
原来是从后边驾车冲上来的太子,他一手驾车,一手举着冲锋枪冲着魔鬼鱼和洪月笙歇斯底里的开火,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在人生的残酷之海中飘荡;
怒涛席卷着,
我残存的生命;
我决心划破这喧哗的海浪,
驶向太阳沉没的彼方!”
太子咏唱着过去亚宁帝国的宣誓词,不忘继续喷射着手里的火舌,
“死亡终结一切,但在终前
我会高高兴兴去迎接
雷电和阳光,至死方休!”
透过显示器看着下边发生一切的红发阿利娅摇摇头,
“these_d_n…”
(这些疯子。)”
她转头对其他的驾驶人员下达命令:
“turn_to_the_central_lack,be_ready_to_ju!
(转向中心湖,准备跳跃动作!)”
“copy!”
“rogar!”
(收到!)”
魔鬼鱼开始比之前更加奋力的扇动起三角形双鳍,转向驶往中心湖。但是这时增援的复兴会装甲车已经在中心湖边缘建立起三排车辆围起的铜墙铁壁。三层装甲车太厚硬冲过去是行不通了,要想再次跃入湖区,魔鬼鱼只有通过足够的助跑去扇动翅膀获得足够的力量跳跃起来,才有可能翻滚到空中越过装甲车“长城”。
太子意识到了魔鬼鱼的计划,他从拼命向洪月笙射击转而操纵吉普车冲向魔鬼鱼的鸟翼状左鳍,趁着左鳍下摆时,就猛踩油门开车压上左鳍。魔鬼鱼靠巨大的引擎力量奋力甩脱开吉普车,但左鳍才刚再摆下来就立刻又被太子的车压到上边。
“亚宁之荣光!”太子癫狂的嘶喊着,青筋布满面部,眼睛中闪耀着兴奋的光彩。
“太子!”远处的琪琪看着太子身先士卒,不顾死活的阻止魔鬼鱼跳跃,急得眼泪不由自主的淌下来。
“亚宁之荣光”,实际上并非复兴会独创,这种代表“决绝”的行动,是亚宁大陆自古以来对抗强敌的传统。美达布索亚军队在当年亚美战争末期曾经见识过这种行动的威力:十五年前,在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回天乏力的时候,大部分亚宁皇室成员并没有选择投降被审判或放逐的耻辱,而是选择了“亚宁之荣光”这条令人尊敬的道路:王室成员先是穿戴上他们最好的衣服,佩戴上最精美的首饰,之后亲手焚烧了自己的宫殿。他们挥舞着亚宁国徽上的那种神圣的皇族权杖,一波又一波的毅然走向美达布索亚的炮火中,走向死亡。
随着战争结束,新一代的年轻人已经逐渐淡忘了当年的惨剧,没想到十五年后,又再次在这片沾满鲜血的土地上见到了这一仪式。
“captain!
(队长)”
魔鬼鱼副驾驶喊着红发阿利娅,她前方的显示屏显示魔鬼鱼左右动力明显不平衡,正呈倾斜的角度冲着复兴会装甲车长城冲过去。如果再不摆脱压制左鳍的车辆,势必无法完成跳跃,舰毁人亡。
“fk!”红发阿利娅也看着前方,心急如焚。
“凤蝶姐!快!抓住我的手!!”洪月笙已经把身子几乎完全探出皮卡,再多一恐怕就会跌落出去。
坦克少女和仲久则用劲全力拽着皮卡前端。
扬声器传来红发阿利娅的声音:
“e_need_close_the_deck_right_no!!
(我们需要现在立刻关闭甲板!!)”
虽然听不懂美达布索亚的语言,但是洪月笙猜得到是什么意思,“不要!等一下!不要关!就差一了!!”
凤蝶右手不断的扭动摩托车油门,几次都差一就可以驶上甲板,却由于魔鬼鱼的剧烈摇摆而失败。她看着向自己拼命伸出手的洪月笙,和胸前柔弱的灵子,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踝上的环形报警器,其上呈环形排布的警报槽十格已经闪亮了八格。
她耳畔回荡起被复兴会法庭释放时法官对她的话:
“军事嫌疑犯07号,凤蝶,作为保外候审的条件,现强制你佩戴gps报警装置。你在保外候审期间,不得离开复兴会管辖区域,不得与违禁人员接触,不得去未经允许的地方。你所佩戴的报警装置属于最高危险人物级别,内含**,一旦你离开允许活动的区域,gps定位系统会检测你的方位,并引炸你的报警装置,切勿儿戏。”
她咬咬牙,抬起头看向洪月笙,在狂风中喊道:“月笙!”
罢,她左手抱起灵子,
“姐姐。”灵子看着她,大大的眼睛中倒映着凤蝶的容颜,一只冰蓝色,一只墨绿色,三瓣嘴一张一合的喘息着。
凤蝶突然向外用力推开灵子,灵子抓着凤蝶衣服的手脱开,但是带走了插在凤蝶右胸口袋中洪月笙送给凤蝶的那朵梅花。
洪月笙赶紧接过飞过来的灵子,然后瞧向凤蝶:
“凤蝶姐。。。”
灵子也嘤嘤叫着回身看着后边结巴地叫着:“姐。。。姐姐!”
“月笙,”凤蝶深情的看着他,“记住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别再回来了。”
“凤蝶姐?”洪月笙呆住了。
凤蝶转动右手摩托油门,一扭把离开了魔鬼鱼尾部,冲着左鳍太子驾驶的吉普车方向开过去。
“凤蝶姐!!””洪月笙才明白怎么回事,哑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起来:“凤蝶姐!!你回来!就差一了!!凤蝶姐!!!!”
本来都做好了和魔鬼鱼同归于尽准备的太子,突然发现车尾出凤蝶的车向自己驶来,她背后的阳光让她好像飞来的七翼天使一样。
“凤蝶。。。”太子呆做在那里。
凤蝶和摩托车和太子的吉普车碰撞,纠缠在一起,然后又在火花中翻滚,残骸飞散飘向空中,分崩离析。
“太子!!!!”同样的,地上的琪琪也看到这一切,痛哭地嘶喊着,然后癫狂的冲回之前底儿朝天的吉普车,趴在车底伸手到车里够带来的凤蝶狙击枪。她伸的太快,吉普车的钢铁残骸在她的手臂上划出了长长的口子,但是愤怒的怒火让她全然不知。
“left_ing’s_poer_is_back_to_norl.
(左翼动力回复正常。)”
魔鬼鱼内部副驾驶向红发阿利娅汇报。
“right_ing_also_orks_ell.
(右翼也工作正常。)“
“good,”红发阿利娅发号施令,
“close_the_deck,then_ju!”
(收起甲板,实施跳跃!)”
魔鬼鱼终于得以大幅摆动翅膀冲着复兴会装甲车队冲过去,尾部甲板开始回收,舱门也逐渐关闭。“不要!”灵子还在哭喊着,洪月笙强忍着悲痛,使劲拽住灵子,灵子转头对哥哥又抓又咬,“不,能扔,不能扔下她!”
洪月笙另一只手揽过灵子的胸前,把灵子抱回到怀里,让她背向凤蝶失事的方向。
仲久看到跪在逐渐闭合的甲板上的两个人,灵子从一开始的苦恼变成了大声的哭泣,而洪月笙紧紧抱着妹妹低声呜咽起来。
青蛇一边照顾白虎,一边也回头看着洪月笙,不知如何安慰:“二当家。。。”
仲久虽然并不认识凤蝶,但是大致也猜到了洪月笙和她的关系,他一改平时油嘴滑舌的特色,只是传动轮椅靠近轻轻的拍了拍洪月笙的肩膀。
“brother.
(兄弟。)”
他没再多什么,冲坦克女孩做了个手势,坦克女孩走上前转动轮椅把仲久往气密舱里推回去。留下灵子把头靠在哥哥身上,依偎在一起。
琪琪终于从车残骸中抓出狙击枪,她转身把枪架到车上,打开瞄准镜,对准已经开始“跳跃”的魔鬼鱼尾部,此时甲板已经基本收回,舱门就差一米的距离就将完全关闭。琪琪迷上一只眼睛,把另一只眼贴近瞄准镜,吸了一口气,把十字准星对准舱门里跪倒在地板上的洪月笙的脸。。。
砰!
仲久,青蛇,坦克少女都听到身后的枪声回过头看去。
洪月笙送给凤蝶的梅花飘散到空中,迎着飞舞在空气中的菱形雪花,破碎了。
“呃。。。”洪月笙倒吸着冰冷的空气,但是却只有窒息的绝望和从喉部传出的嘶哑的声音。
他看着胸前怀抱着的灵子,雪花缓慢的落到妹妹的脸上,嘴唇上,鼻尖上。。。
他抬起挽着妹妹后背的手,手上渗着鲜血。
洪月笙轻轻从胸口推开妹妹身体,一发高速狙击枪子弹造成的洞口从灵子后背贯穿而过,然后也击穿了洪月笙的胸膛。鲜血从妹妹的胸口啵啵啵的流出来,混到他自己的血液中,分不出彼此。
“哥哥。。。”妹妹看着自己,最后叫了自己一声,嘴里吐出白白的雾气。她的声音就像天空的雪片一样,越飘越远。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开始失去光彩,变成灰色。
洪月笙感觉到自己体内发出一声奇特的爆裂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冻得破碎了。这的确是个可怕的寒冷冬日。
地面上的琪琪也把眼睛从狙击枪瞄准镜前移开,她从不是射击高手,过去每次射击训练都是以气急败坏告终。一如既往的,她刚刚手颤了,偏离了原定的目标。杀死一个畸形的女孩并不是她的期望。她呆立在那里,脸上布满泪痕,不只是因为失去太子,还是因为第一次体会到亲手杀死一个无辜的生命的罪恶。
红发阿利娅也通过显示器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她叹了口气,向手下做了个手势。
魔鬼鱼翻身而起,旋转着跳跃到空中,伴以漂亮的空翻,越过由复兴会装甲车铸成的钢铁围墙,在的阳光中洒落下银色的水帘。
随着心的破裂,洪月笙失去了所有的执着和力量,他瞪大眼睛,一刻也不眨,向后边倒过去,仲久不顾身上重伤的疼痛,从轮椅上站起来冲过去扶他,很快也摔倒了。妹妹的身体随着魔鬼鱼旋转的离心力飞向后边空中,在尾部舱门闭合的一瞬间落出机舱。
洪月笙眼前的舱门上下闭合,终于只剩下一条明亮的线,然后转变成一片黑暗。
他的耳前再次响起那首”讲大河”的歌:
“现在你你孤寂,
你整夜哭泣,
好吧!你可以为我泪流成河。
你可知,我曾为你泪流成河。”
“现在,你你抱歉,
觉得一直如此虚幻;
觉得当初不该那般。
好吧!你可以为我泪流成河。
你可知,我曾为你泪流成河。”
“你曾让我,几乎让我发狂失去理智,
而你却依然甩手而去。
记得吗?我却记得,在不归港旁,你过的话。
你却跟我“爱”太庸俗,
你有更多理想。
而现在,你却你爱我,
来嘛!为我泪流成河。
你可知,我曾为你泪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