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凌师兄莫要如此,苏兼那人虽年纪轻轻,却是老奸巨猾之徒。而付凌师兄一心之中只有习练武学的远大抱负,心思并不复杂,就算你得字字在理,于此方面与他诡辩来仍是占不到好处的。”其实,绿珠不耻苏兼的同时也极是觉得付凌着实是蠢如鹿豕,不过一场争辩,况且还是以他占优势为开端,就算是败下阵来,也不至于这般一败涂地,就算是于大街上随便抓个妇女前来想必都是比他来得巧舌如簧。不过嘛,想归想,如何自然得有一番考究的。
付凌听完这话,顿时有种相见恨晚,不捶胸顿足不足以向老天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两眼灼灼中隐隐发着光亮:“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却不想未和我接触过的你却还比那群几乎朝夕相处的师弟了解得我多,来也是惭愧。不过了这么许多话,我却还不知道师弟姓甚名谁,今日你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打脸苏兼,已然是得罪他了,不过也莫要担心,既然你这般拔刀相助,今后我自然也保你无恙,虽苏兼在门派中有一定的势力,但我处在这门派中三年,也不是吃素的。”
付凌是拍着胸脯完后面几句话的,煞有介事地再次挺了挺背脊,一副引以为豪的模样。
不过凡事都得到为止,再这般曲意奉承下去只会助长他得意自满之态,甚至适得其反.于是绿珠也不予理会他一番造作之态,只是微微施礼道:“多谢师兄照拂,师弟名叫容云。”
而付凌一向木讷,自然也察觉不出这谈话之中的玄机,听得绿珠的回答极是愉悦,啧啧称赞道:“容云,却是好名字。不过你身旁这位兄弟是同你一起的吧?怎么从未听他过一句话,难不成堂堂七尺男儿还学姑娘家家的惧生腼腆?”
而两人谈论了一路,已是至湖边水榭处,时间也约莫过去了四一时辰,付凌终是注意到跟随一路却始终默不作声,也对他们谈话无甚兴趣,兀自折花问柳,好不自在的某人。
绿珠没拿正眼瞧他,随意一撇不耐解释道:“他是哑巴,付凌师兄不用管他。”
姚锦墨:“……”
不过自然他瞧得出正题已然快被引出,于她一人便可搞定,而他也本就无意掺和这等有辱身份之事,听得这埋怨他不起任何作用之话也只是哼一声不应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兀自别过脸去就这一旁木凳坐下,半卧着一手把玩着扳指,一手戳弄着粉菊,好好一朵盛开的花之花瓣便这般七零八落于湖面之上,最后只剩光秃秃的一根腰干,也被一同掷于湖中,接着手中又是出现另一朵即将身受摧残的菊花,好一副暴遣天物的模样。
付凌见这情景止不住地摇头,连连叹息,却只是如此,未曾有多余的动作,看得绿珠都以为他是不是神经错乱导致心率不平以致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几次三番想上前敲醒他。
若是搁在平日,付凌定然是按耐不住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前制止指责一番,不过看这光景,眼前这伙子恐怕不仅是听力有障碍,脑袋也甚是不好使,而这种人着实可怜,自然不好泯灭人心地再打击一番。不过,自然这一缘由仍是不足以阻止付凌心中怜惜万物的刚正之气,只是常听闻有如此症状之人一般因口不能语,心中对世的怨念之气逐日渐长,而导致暴怒无常,甚至心智也逐遭扭曲,这种人……
想到这,付凌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越想越是可怖,连忙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下心境方才回转过头扯着嘴角夸赞道:“你这朋友倒还生得俊朗,虽和我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但若是搁在这九华派众弟子中,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绿珠:“……”
自恋成狂,这是病,得治!
付凌以为绿珠这是在埋怨他忽视了他的存在,连忙饶着后脑勺歉笑道:“自然,容云弟貌比潘安,这榜眼之位非你莫属,这位兄弟怎么俊俏也是不及你的,断然只能堪堪处于探花之位。”
绿珠:“……”
姚锦墨:“……”
“付凌师兄却是笑了,你犹如谪仙之貌又岂是我们这等凡尘俗子所能相比的?除却当年门主洛湛,堪称谪仙之人恐怕也就你一人。只是可惜,当年那么一位允文允武、温润如玉、堪称一代神话之人竟是就这般陨落,英年早逝着实是令人扼腕叹息啊。”之前谈论容貌之话自然不是绿珠有意出来引出洛湛的,只是奈何与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古怪之人谈话着实令她摸不着头脑,也多亏得她蕙质兰心,方才就着话题引出,不让这话楼偏得最后亦然坍塌如何也扶不起。
绿珠着脸上立刻愁容遍布,深锁眉头,连连摇头叹息,还真有一番刚刚付凌感慨时之态。而瞥眼间不出所料见到付凌低着头左右为难的神情,看来当日之事的详情他恐怕是知道得不少!
绿珠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待他重新抬起头来之时立刻换做更为愁容之面,又是添油加醋地道:“听当年洛湛门主是于九华派中去世的,却不知是为何缘由。我同样极是钦佩仰慕他,却只是听闻门派中传出是病逝,可他分明还于逝世前几月夺得武林之魁,怎么这理由我都是不相信的。”
听得她这番言论,付凌也似感同身受,叹了口气不经意低喃道:“哎,当日洛门主确实是死得凄惨。”
“付凌师兄,你这话是何意?莫不是洛湛门主当真不是如传言中暗那般病逝,却是别有蹊跷?”绿珠瞪圆了双眼,连忙抓住他的衣袖,一副不可置信却又亟不可待的模样问道。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妙。”付凌嗫嚅了几番,微微张开的嘴却又立刻合上,欲言又止,见绿珠仍是一副不死心的模样,方才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