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于发间抽出固定秀发的发簪,一瞬间束起的墨发失去了束缚尽数散落,顺滑地披落于肩。
“你对准那个方向使劲扔一下。”绿珠将发簪递给姚锦墨,却见他愣住了,呆看着自己,也不接过,她微蹙眉头,将发簪又是递进了几分。
而此刻屋子晃得较之刚刚又是剧烈了几分,壁石之上不仅是碎石甚至于整块如头颅般大的石块都是哐的一声砸落在地,生生砸出了一个石坑。墙面上的光景更是惨不忍睹,简直就如同遭遇过山体滑坡般破败不堪,丝毫没有房屋的感觉,此刻的他们就如同置身于乱石堆之中。
被这巨大的声响拉回心思,神色波光流转间,姚锦墨敛正了神色,接过发簪。
“这是唯一一次机会!”对他刚刚的失神隐隐感到不安,绿珠提醒道。
这孔洞太过狭,若是不一击即中的话,发簪就会堵在其中,若是想再施第二遍想必是不可能的。再加之,如今屋中的形势间不容发,同样没有第二次的时间留存给他们!
姚锦墨看了眼她,没有言语,只是同她了头。随即重新看向孔洞,一手执簪,一手横在前方比量着,半咪着眼睛,许久才找准了位置,以略平行斜向下的弧度顺着孔道丢掷而去。
两人眼睛都是直勾勾地盯着发簪,不过是数秒的功夫于他们而言却是生死攸关,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局促不安地等待着结果的到临。
哐的一声清响,发簪装饰繁杂处不偏不倚地砸中刚刚所发出异样声音之处,随即那处传来巨石转动的声音,声音愈来愈大,沉重的闷响逐渐响彻整个房屋,几乎将周遭碎石掉落滚动的声音所掩盖。
而屋子却没有如同预料之中那般停止晃动,却是在这之后晃动地更加厉害,两人几乎站不住,不平衡间绿珠倾倒向姚锦墨,姚锦墨则扶住前墙方才不至于两人均是朝地面栽去。
不知为何。如今当真是死到临头。绿珠心中倒是淡然从容不少,她几乎虚脱地靠在姚锦墨的胸口处,抬眸看向同样在看着她的姚锦墨,勾了勾唇角道:“喂。姚锦墨。若是此番死了。你会不会后悔?”
姚锦墨似乎也被这剧烈的晃动震得有些身形不稳,一个转身间,已然是揽住绿珠的腰身背靠着壁石坐下。双手覆在绿珠的双手之上环抱着她,随即同样勾了勾唇角戏谑地回应道:“有美人在怀,何言后悔?”
见他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绿珠眼中的笑意却更甚,只是眼角处微微流露出的苦涩之意转瞬即逝,她仰着头凝视着他,宛若好心提醒道:“若不是我找寻你帮忙,你也不会遭此一劫,仍可高枕无忧地做你的姚国太子,下半生依旧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遭世人所艳羡。”
语气中却带着些许嘲弄般幸灾乐祸之意。
“如此想来却当真是我亏了,”姚锦墨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似做思忖状,随即在她头上随意揉弄了一番,得意道,“不过,当年算命之人便过,我是百年难遇的福慧双修之人,将来福泽深厚,定是长命百岁,甚至会惠泽枕边之人。如此想来,我这番定然大难不死,而珠儿想必是会被我惠泽的。”
绿珠自然是听出了他话中开涮之意,在此情此景下倒是多出了几分兴致使然之意,挑了挑眉道:“若是我不依呢?”
姚锦墨把玩着扳指装作浑不在意地在她眼前晃动着,见她的目光被引至其上,随即鄙夷不屑道:“你是武功比得上我?亦或是财力、权势?”
“那却是不能,但是我有一颗不畏强权之心,只依我心办我事。”
这话绿珠的极是自豪,她高昂起头重新看向他。似是在给他听,却更像是给自己听。自从穿越到这朝代,她便事事身不由己,每走一步都要被他人所干预,完全处在他的掌控之中无法摆脱。
而这,却并不代表她会永远这吧任人宰割,如今,便是最好的解释!
“从到大,我倒还没遇过办不到之事!如何才能让我无法办到,许是还要容我好好想想。”着,姚锦墨做思忖状,嘴角、眉眼间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见他如此逗趣的模样,绿珠忍不住扑哧一笑,握起粉拳在他胸口处砸了砸道:“那若是我看上你,你是会封我做正妻还是偏房呢?”
姚锦墨挑眉,宛若一本正经道:“如若一生一世一双人?”
“呸!”绿珠啐了他一口,心情却是莫名甚好。
抬眸间瞥见他们头之上的巨石松动,摇摇欲坠之中倒是丝毫无畏惧之色。
忽然,绿珠搂住他的脖颈,借力挺直身体,朝着他的脸颊处一亲。清脆的吧唧声惹得刚刚还是满脸得意笑状的姚锦墨一脸错愕,微张的嘴此刻转变做惊愕状,倒真真有种百世难遇的滑稽之感。
绿珠瞧见他蠢萌的模样,不禁掩嘴偷笑,在他恢复如初之前又趁机在他脸上捏了捏解释道:“我都还没谈过恋爱,也是没品尝过男色,如今权当我归西之际占你个便宜,也好过将来在黄泉路上遇见熟人遭受嘲讽。”
在绿珠细白的修指触至他脸颊之时,他已然是晃过神来,挑着眉就这般静静地任她揉捏,想看看她究竟有何把戏。
见来人火候完全不够,一脸乳臭未干的稚嫩模样,反倒唇角一勾,欺身压近,单手搂过她细白柔嫩的脖颈,修长的手指顺着她因身体有些紧绷而突起的锁骨来回抚一周,最后安放其上,一手则捧住她此刻略带羞红的脸颊,以近在咫尺几乎可以互相触碰到对方黑长浓郁的睫毛的距离,鼻尖对着鼻尖,唇瓣几乎相触间吐着温热的气道:“不礼尚往来实则无道理。”
而此刻,摇摇欲坠的巨石终于是经受不住折腾,在又一次的剧烈晃动中发出沉闷的扭动声后直直朝着二人头之上砸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