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好像扭了。”绿珠疼得吃呀咧嘴地抬起头朝着同样蹙着眉头的姚锦墨道,话语中却带着些许的尴尬。毕竟在此番此景之中,还未摸清楚两人现下的真正处境之前,三番两次地出状况总归是不好的。微红的脸现下是摸不清究竟是疼出来的还是羞红的,亦或是两者兼有。
“喂,我自己来吧,”见姚锦墨蹲下身,伸手就欲将她已然没有靴子的左脚抬起,她连忙摆手上前阻止道,“我有些冷,你把外衣借我吧。”
这句话不过是情急之下的一个托词,如今一阵凉风袭来,绿珠一阵哆嗦,这下才注意到早就冰凉若霜的身体。现下已然是接近寒冬,如今又是浑身湿透,吹过来的风对于她来以寒风刺骨来形容也是不为过。
姚锦墨本欲不理会她的话继续的在撇到她战栗的身体之时顿住了,随即眉头锁得更深,站起身来将他的外袍脱下,绕过绿珠的脖颈替她披上。
如今他只留下里边的白色衬衣,却也是被水浸透,沾粘在身上,在又是极不合时宜吹来的几阵凉风之下显得极是单薄。
而虽外袍也不厚,但是还是有些挡风效果的,如今又加一件于身,虽不至于温暖,但也不必担心再被凉风索去本就所剩无几的温度。
见姚锦墨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绿珠不由得掩嘴偷笑,见他寻着声音望来之时,连忙敛了笑意。明知故问道:“喂,姚锦墨,你冷吗?”
姚锦墨自是将她的这一番动作看在眼里,却只是冷哼一声,干脆别过脸去,声音中却仍是不由自主地带着颤音:“只要你别不合时宜地再染上风寒,我便该谢天谢地了。”
绿珠躲在身后又是一阵掩嘴偷笑,见他一副备受欺凌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怜,不忘补刀道:“对了。将你外衣嘶一块布下来。”
姚锦墨:“……”
现下。姚锦墨身上所穿之物不仅是单薄,还是破洞的……
绿珠本想接过他递过来的布条,却是被他一个转手落空。正疑惑间,左脚已然是被微微抬起。
姚锦墨用手中的布条将她脚上沾上的碎石砂砾给擦净。一一的力道极轻。丝毫没有触及伤痛之处的刺痛感。同那日替她敷药之时想必着实是轻车熟路不少。
逐渐露出了她此刻明显红肿的玉足,随即他轻轻放下,将满心满眼皱眉注视着自己左脚的绿珠的神色拉回道:“幸好没断。不然你一人却是得上两累赘了。”
“你却是狼心狗肺,我都这般了你还……”幸灾乐祸……
只见姚锦墨起身,嘶得一声将里衣又是撕下一角,绿珠话的声音也不由地了几分,剩下一个词全然咽入腹中。
“药酒。”姚锦墨重又蹲下身,朝着绿珠伸手道。
“啊?”绿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待得明白过来之时有些后知后觉地道,“哦,我只有药粉。”
见她全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姚锦墨不禁眯起眼睛,不明所以地寻视着眼前之人。
见他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也不一句话,绿珠不禁浑身不自在,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得扯着嘴皮傻笑地回应着。片刻才焕然大悟地拍了拍双腿,高呼一声“对哦,傻了我”,随即尴尬地将腰间所藏的玉瓶拿出递给他。
“你却也知道。”姚锦墨接过玉瓶,挑了挑眉道。
噗的一声木塞盖子被打开,姚锦墨将药粉倒一些在手掌之上,随即抹在她红肿的脚踝之上,一地揉搓着,力道却是比刚刚打了不少。
“啊……你轻。”绿珠本想忍者,却在之后源源不断的剧烈疼痛后几乎龇牙咧嘴道。
姚锦墨却是不理会她,兀自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力道也无丝毫减轻,淡若止水道:“若是没事别脱鞋,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也不必遭此番了。”
如今身体上已然是遭此重创,心灵之上却还要遭受此人的插刀,而他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依旧我行我素,绿珠也顿时不悦道:“还不是怪你,你若是阻止我,何至于卷进那漩涡之中,顺着那河流直下,哪至于害得我这般?”
姚锦墨听着某人扭曲事实的言论,不禁眉梢一挑,手下的力道不动声色地一重。
绿珠疼得猛吸了一口冷气,眼角也使劲抽搐着,只得求饶道:“啊……疼……喂……都是我的错啦……”
而这番求饶之后,脚下的力道真就轻了几分,现下她是可以肯定他就是故意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且等着!
而她此刻虽一句话不,但盯着他的眼神中却是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之后再挖坟鞭尸的意味。得意洋洋的意淫间却是全然忘记了稍加掩饰,微勾起的嘴角随即被又一阵的刺痛给打回原形,只得恹恹地朝对方投去可怜兮兮的眼神,随即不甘心地垂下头。
把玩着手指间,脚下的刺痛之感也渐轻,绿珠甚是无趣,思绪飘飞间似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药的?”
“刚才不知,现下是知道了。”姚锦墨没有抬头,眼神也没丝毫流转,悠悠然道。
绿珠:“……”
抹药极是缓慢,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大功告成。不过也亏得绿珠有先见之明,早些便在身上备好了金疮药等可能用的上之物,准备的也皆是从太子府搜刮出的上乘品。如今若是不触碰它却是丝毫感觉不到痛楚的。
姚锦墨拍了拍手,拿过放置在一旁的白色布条,一圈一圈地裹在绿珠的脚踝之上,极是轻巧地避开了大部分可能触到患处的可能,力道也极是适中,在裹得结实之余没有带出丝毫的痛觉。
而如今本就肿大不堪的脚踝却是更加触目惊心,毫不夸张地,同猪蹄相比却是有的一拼!
现下,若是叫绿珠再行走几步恐怕是不可能的。
姚锦墨拂了拂身站起,作势就要将绿珠抱起。绿珠却是一个扭身,推开了前来的双手,略带试探地悻悻然道:“能不能换做背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