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月将军战死!赵军距此地不足三百步!”
“报!胡将军战死!……”
“报!……”
……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入中军诸将的耳中。渐渐的,一些敌军射出的流矢也出现在了中军之中。显然赵军近了!
“族长,退吧!”身边的护卫将官纷纷劝解扎木和道:“赵人有句话的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退!尔等就知道退!我的子民现如今正在与敌军拼杀,如若撤退,置他们于何地?”扎木和悲愤的咆哮道:“难道就没有人自告奋勇的前去与赵军一决生死吗?”
诸将闻言皆垂头而立,唯有扎木和之弟扎土生出列诚恳的道:“大哥,你绝对不能战死在这里,就听从诸位兄弟的劝,赶紧撤退吧!至于我,就留下来负责断后,尽可能多的救出族人,为你们争取多撤退的时间。”
话音刚落,扎土生不待扎木和拒绝,转身对众将咆哮道:“还不护着族长撤退!”
诸护卫将官闻言心中一喜,心生还有望啊!随后便纷纷走到扎木和身边,将他架出了中军。扎木和想要反抗,但无奈护卫的将官人多势众,且心中犹有一念生还的**,最终不了了之,不得不放弃心中的想法。
扎木和既逃,扎土生在中军再次布置了一套防线,并传召外围军队回援,但这一切都无法挽回匈奴军战败的局面。
半柱香后,两线骑兵在中军汇合,扎土生遭到合围,最终战死沙场,而近万人的匈奴大军或战死,或被俘虏,或逃离。
此战,平城的赵军打了个大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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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至善无城的官道上,一股匈奴军队颓丧的向前行进着。有限的战马被用来驮着奄奄一息的重伤士兵,身缠布匹以止血的轻伤士兵互相搀扶着缓缓挪动,不时的有气绝的士兵从马上摔下,抑或气力竭尽的士兵直接晕倒在地。整个军队中弥漫着一股悲痛的气氛。
扎木和软趴在马背上,神色麻木的看着从身边经过的败兵。大军的溃败、弟弟的战死打散了他胸中的激昂心气,此时此刻,他神色暗淡,双眼无光,郁气填胸,整个人早已没有了昔日自信张狂的风采。
“噗!”突然感觉喉咙一热,一股猩红的血液瞬间从扎木和的口中喷了出来。
一名从后方赶来的军队将领恰巧看到了这一情景,迅速的上前扶住扎木和,口中大呼:“族长!族长!族长!”
经过的士兵闻言抬起头瞥了一眼,然后又神色麻木的继续垂下了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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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城下的血色战场上,精疲力竭的赵捷背靠着一棵大树,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他双眼紧闭,神色安详,嘴唇微弯,仿佛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来往的士兵们蹑手蹑脚,唯恐打搅了他的清梦。
不多时,赵殷从远处一溜跑的来到赵捷的身边,轻轻的唤了声道:“公子!公子!”
赵捷闻声缓缓的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认清了来人后关切的问道:“结果出来了吗?”
赵殷了头,然后缓慢的道:“不知公子是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呢?”
“坏消息!”赵捷神色中微微露出了一恐惧,但依旧狠下心斩钉截铁的道。
闻言,赵殷神色暗淡,一脸悲伤的的回答道:“此战我军伤亡近半数,其中战死者半之,重伤者又半之。伤亡最严重的是刚组建不久的长枪兵所剩无几,几乎全军覆没,而与之相反的则是重甲兵仅仅伤亡数十人,且大都是轻伤。伤亡其次者乃是骑兵,而骑兵当中又以殿下的亲卫兵马伤亡最重,今后仅半数人犹能继续作战。至于刀盾兵,弓弩兵,由于他们并不是此战的主力,因而伤亡处于可接受的范围内。”
赵殷的话赵捷的心不由得一痛,口中发出了“嘶!”的声音。赵殷闻声关切的问道:“殿下,没事吧!”
赵捷摆了摆手,示意其继续下去,于是赵殷继续滔滔不绝:“除了坏消息以外,好消息也很多,很让人振奋。”
稍稍顿了顿,赵殷清了清嗓子,然后面露喜色的叙述道:“此战我军共杀伤匈奴士兵近三千余人,俘虏匈奴士兵近三千人,缴获战马五千匹,牛羊近万头,匈奴一部算是被我们彻底的打残。经俘虏辨认,我军斩杀或俘虏敌军千夫长以上职位的将领五人,百夫长以上将官五十余名,其中职位最大者为扎木和之弟扎土生。”
听到如此辉煌的战果后,赵捷胸中的郁气得以稍稍舒展,脸上露出了这几天以来久违的笑容。
“很好!值了!”赵捷满意的了头,然后拍了拍赵殷的肩膀,最后口中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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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败军之中,昏迷的扎木和安详的躺在一张大网之上,网的四角被系在四匹未受伤的马匹背部。
“水!水!”扎木和突然痛苦的呓语道,仿佛是梦到了什么痛彻心扉的事似的。
一旁的护卫闻声急忙取出水囊,缓缓的向着扎木和的嘴中喂水。嘴唇仿佛感觉到了水的到来,扎木和虽然依旧双眼紧闭,却迅速的张口尽可能的汲取着足够多的水流。
半水囊的水下肚,扎木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都在啦!”扎木和虚弱的询问道。众下属纷纷闻言出言称诺
“缮将军,把伤亡的报告告诉我吧!”扎木和挣扎着向身边文职模样的将领一揖,古井不波的询问道:”此事关系到我族的安危,请如实相告!“
“谨遵命!卑职一定知无不言!”缮将军挺直胸膛,面色严肃而又沉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