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香竹虽不谙世事难察人情,但也不傻,王书敏的慌乱立即让她想到这里面一定有鬼,再想到自己花那么多钱,那么信任她,请她出面给自己办事,没想到是今天这个局面。心里的气就蹭蹭蹭往上窜,盯着的眼神就像把刀子,剐进她的肉里。
“删了?你就那么确定事情过了?”袁香竹凑近她,咄咄逼人,“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在里面搞了什么鬼,不然你会比老董还惨。”
她和老董的事情曝光之后,袁香竹为了拉拢她,狠狠地报复老董,帮她游说袁雅竹在学校信息后台把老董拉进了黑名单,也就是说在温州他没办法混了,没有学校会接受他。
王书敏听她提到老董,想到自己那些假证件,知道不用她这么做,只要出了光华,她就没机会进学校了,将来真不知靠什么生活。现在除了祈求神灵保佑,不要让事情败露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补过。
“我能搞什么鬼?”她讪笑着,“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办事,没多说一句话,钱也一分不少地给到人家手里,他们那些人昧着良心做事,我也没办法,是不是?”
“呦呵,财神爷。”王书敏话音一落,身侧传来这么一声浪语,她闻声侧头,惊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话的人正是袁香竹要找的人!
袁香竹听见这一声轻佻浪荡之语,再看到王书敏的反应,心里一喜,对那人说道:“我花那么多钱请你们做事,你们倒好,我要清理的人还好好的呆在牛市,正要去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那人挑起眉毛歪着嘴巴看着她,待她说完,嘻嘻一笑:“原来钱都是你掏的?幕后老大是你啊。”又看一眼呆立一旁的王书敏,“我说怎么有这么请人办事的?打发乞丐呢,******老子兄弟的烟钱都混不到!你刚才说什么?那人还好好的呆在牛市?那你想他呆在哪儿呢?”问完袁香竹,又把脸凑向王书敏。
王书敏已经紧张得像只木鸡了,他突然把脸凑上去,惊得她一连退了好几步,惶恐又讨饶地看着他。
袁香竹再不需要任何话,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既恨又怒地盯着王书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真是应了那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王书敏千算万算自认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天意弄人,这么快就败露了。
“你吃进去多少,就吐出来多少,把事情给我收拾漂亮了,不然你自己滚出光华吧!”袁香竹丢下这句话钻进车子绝尘而去。
待那袁香竹的车子在视线中彻底消失,王书敏才将视线转向旁边邪里邪气的人,又气又窘。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凑巧碰到,不是故意揭穿你,再说要不是你自己太贪,又怎么会有今天这局面,是不是?”那个人斜睨着她,猥琐又促狭。
王书敏涨红了脸,不敢与他对视,好大一会后才从嗓子里憋出一句话:“你还要多少钱?”
“那就看你吃了多少钱啰?”还是那猥琐又促狭的表情。
王书敏一听冷不丁抬头盯着他,眼里满是惊讶和愤怒:“你以为她能给多少?我不过拿了一小部分而已,加起来不到五千,你做不做也就这五千了,反正那个人现在好好地在牛市呆着,别以为他只对我们有威胁,你也脱不了干系。”
“呦呵,威胁我?”他身形一动,逼上一步紧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怵汗毛倒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万,再没多了。”王书敏躲过他的目光。
那人盯了她几秒后,身子往后一退,与她拉开一段距离,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说:“拿来。”
王书敏磨蹭着随他到银行里取出一万元交到他手上,在这个过程中,她也为自己做了一些盘算,很后悔答应他这一万元。自从帮袁香竹跑腿以来,她前后吃了不少于四十万,这几乎是她五年的工资,不管事情什么结局,于她一个跑腿的总是不会有太大影响,最后还不是由她袁香竹一个人来担?
有了那些钱,她还能不能呆在光华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她决定做完暑期工就打道回府,自动离开光华,让那袁香竹想她卖命都找不到她。所以,她愈是懊恼凭白丢掉那一万元。就让事情彻底败露才好呢,让乔以安认清她那丑恶嘴脸,恨她厌恶她,说不定一怒之下又会取消婚约!
王书敏边想边往昂立走去,刚拉开大门,一个人就跨了出来。她正要破口骂出来,听见一声熟悉又惊讶的轻呼:“书敏!”猛一抬头,就看见老董一张沧桑憔悴的面容。
“你?!”王书敏比看见怪物还要惊讶,但瞬间这种惊讶就变成了愤怒与仇视,她不顾前台文员的好奇目光,冲老董吼道:“董大梁!你******怎么还活着?”
“书敏!”老董紧张又尴尬地看看前台,轻声说:“你别这样,你先上课,我在外面等你,啊!”说完又凑近她耳边说:“我离婚了。”
王书敏到这时才想起自己站着的地方是昂立—她上班的场所,也才注意到前台异样看热闹的目光,右臂一甩,径直上楼去了。
不用问,老董肯定是在昂立上书法课,就不知道他是出了光华就一直在昂立,还是最近才到昂立。
其实,王书敏到昂立也只是接了小学的语文课,她所教的社政是没人要补的,初中其他课程她上不了,只好带小学语文了。
今天遇到老董也纯粹是巧合。本来他们的课一个在早上一个在下午,是不可能遇见的。只因老董早上的课临时被一个老师调到下午了,所以就这么生生碰上了。
王书敏现在人坐在教室里,心却到了门外老董的身上,她随便给孩子布置了一点任务,就自顾托着下巴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