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敏从昂立一出来,老董就出现在眼前。
“书敏。”他轻呼,语调悲切,“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我们去‘一品香’坐坐吧?”
王书敏见他那沧桑憔悴模样,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但面上却仍是冷着一张脸,也并没有抬腿的意思。
老董看着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挪向昂立里面,好像在提醒王书敏,两个人站在这个地方不合适,要尽快离开。王书敏知道他的意思,也觉得站在这里不妥,于是向旁边挪了几步,直到里面前台看不见他们为止。
“书敏——”老董小心地叫着,“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也在努力想给你补偿,我之所以还在牛市,没有离开,就是不放心你,也——舍不得你,我们——还是谈谈吧。”
王书敏听见他“补偿”二字,心里一动,不知他要如何补偿自己!
要知道,她刚刚在年初为他堕胎了!
在光华与他苟且几个月,寒假回家她才发现自己怀孕。当时心里又怕又慌,电话告诉老董,老董只思考几秒就叫她去医院,随即打来两千块钱。她纵使有一千个不愿,不甘,在那种情况下,也不得不选择去医院了。
正因为这件事,她才迟回学校一个星期。回到学校后,老董还算体贴,也表现出了心疼,竟偷偷煲了几只鸡给她吃。可她下体还没干净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要与她那个,她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了,竟由着他无休止地索取……
事情败露之后,老董没有主动安慰过她,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或者说法,整天在老婆面前唯唯诺诺。到这时,她才彻底清醒,明白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离婚,不过跟她玩玩而已。后来老董被光华辞掉后,一夜之间就突然消失了,没有给她任何交代。
而现在他居然对她说想要给她补偿,还说要努力给她补偿,她倒要看看,他要怎样给她补偿!
两个人进了一品香的一个小包间,这是王书敏在上课时老董就包好了的,因为他们才坐下,服务员就上菜了。
王书敏自顾埋头吃菜,一句话也不说,等老董开口。可她等了半天,老董的话竟是:“书敏,我们结婚吧!”他这一句话惊得王书敏把口中的一口菜直接给喷了出来。
“董大梁!这就是你要给我的补偿?你这是补偿吗?我嫁给你,好啊,你拿多少钱娶我,房子在哪?车子在哪?啊?”
“书敏,你别激动,慢慢听我说。”老董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忙不迭地摆动双手,想要阻止她的怒吼。
“好,你说,我听着。”王书敏剥一只虾往嘴里一扔,气汹汹地看着他。
不知是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还是他突然就不想说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老董竟嗫嚅了半天,也不见吐出一个字。
“说啊,董大梁,哑巴了?”王书敏催着,还是那气汹汹的眼神,不过添了一丝嘲讽。
“咳咳”老董干咳两声,又讪笑着,给王书敏夹一只螃蟹,摸摸头正正衣衫,说:“书敏,我已经离婚了,孩子跟她,我们结婚,重新开始,至于你说的房子,车子——会有的——”
“董大梁!”王书敏大喝一声,打断他,“你是想告诉我,你净身出户了是吗?光溜溜地跑到我这来跟我谈结婚,你不拿镜子照照,你凭什么?就凭那几个破毛笔字?”
王书敏还要接着往下说,见老董拿出一张银行卡,隔着桌子推了过来,这一动作堵住了她的嘴巴,也把她胸中的怒火降了一半。可下一瞬,她的怒气在听见老董的话之后就像火山爆发似的达到了极点。
“书敏,这是我在昂立几个月的工资,都在里面,以后我的工资卡都放你手里,我不花钱,我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你,你看我现在烟也戒了,酒业可以——”
“董大梁!”王书敏忽地一下窜起来,手指直指他的鼻尖,“你把我当什么?三岁小孩,拿这么个东西就能哄住?你不是说你有几十万存款吗?不是说你有几套房子吗?怎么,现在只剩这一张破卡了?”王书敏指着老董鼻尖的手突然一收,抓起桌上的银行卡,朝着他的脸摔过去,随后抓起自己的包冲向门口。
“书敏!”老董动作好快,手一伸就拉住她,再用力一拖,把王书敏拖进自己的怀里,不由分说吻上去。
王书敏因为没张防,才被他控制到了怀里,待她积蓄了一会力量之后,加上胸中的怒气,她双手使劲抵开老董,猛一扭头,同时腾出一只手,“啪”地一声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老董被她这一耳光打得眼冒金星,支棱一下愣住了,但只一瞬,他展开了更为疯狂的入侵。一把抓住王书敏给他耳光的手,反屈到背上,和她的另一只手剪在一起,让后死死扣住,再一用力把她转至墙边,后背靠在墙上,然后狠狠地咬下去!
王书敏个子本来就矮小,现在被老董庞大的身躯盖在下面,就像一个狼口下的一只小绵羊,毫无抵抗能力。不到几秒钟,嘴巴就被老董给撬开了,待老董的舌头一伸进来,她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老董大叫一声,仓惶抬头,痛苦又恼怒地看着她,但扣住她的手并没松开。他只感觉一股咸涩的味道在口中慢慢蔓延,知道自己的舌头被王书敏咬烂了,正在渗血。他紧闭嘴巴,狠狠地盯着王书敏,然后狠狠地朝地上啐一口,把那血液和着唾沫一起啐了出去。
“你必须跟我结婚,我因为你离婚了,一无所有了,你现在想一拍屁股走人,没门!”
王书敏从来没见过老董这样!
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体贴暖心的,什么时候这么鲁莽这么疯狂过?不知为什么,从来就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王书敏这一刻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惧!因为恐惧,她刚刚还绷着的一股愤怒突然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从她身体的各个毛孔里钻了出去,然后她整个人软软地跟一滩泥一样,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