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之后,一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将杨瑛小心翼翼的放入棺中,独孤剑轻轻抚摸着那宛如睡着一般美丽的脸庞,心中悲痛不已:若非为了劝自己去参加武林大会,杨瑛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追到衡山,最后丧命了。『┡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固执,明明女孩是为了他好,可自己却毫不领情,生生的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的性命给葬送了。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杨瑛身上的温度;鼻间,隐隐还有着女孩身上的香味传来;眼前,杨瑛那宜嗔宜喜的表情还浮现着......随着棺木的合上,泥土一点一点的覆盖,独孤剑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脸颊两侧滑落,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孩,现在全都不在了,只留下独孤剑一个人孤零零的,踽踽独行......
好半天,独孤剑收起眼泪,振奋精神,对身边的卢青说道:“师弟,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启程,前往泰山参加武林大会!”卢青顿时感到十分惊喜:“师兄,你想通了?”独孤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错,阿瑛说的很对,我不能颓废下去,否则师父、我爹娘、张世伯、琳儿和阿瑛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我必须将这些都做好,完成他们的心愿!”卢青感到非常高兴,连连点头:“好,那我这就去准备,到时留下涛师弟看家,让旭师弟也好好休息,我们带上小师妹一起去!”不等独孤剑说话,卢青就急忙跑去准备。
独孤剑看着卢青远去的背影,他知道卢青还没有看出江旭对曲霞的情意,依然想着要带上小师妹,让曲霞开心一些。也罢,这次在路上,自己会把这一切向大家说明,曲霞对自己的心意,恐怕自己不能接受了,独孤剑此刻已经立志终身不娶,他不能耽误曲霞和江旭。
过不多时,只见曲霞一个人走了过来,看到独孤剑之后,低着头轻声说道:“大师兄,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拉着独孤剑的手,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坐下。独孤剑心中疑惑不定:“莫非青师弟将她要和我们同行的事说了,小师妹心中高兴,来找我说话?”只见曲霞还未开口脸上先红,低下头半晌不语,更增添了独孤剑的疑惑:“不好,我必须将师妹的这个念想给断掉,我不适合她,旭师弟和她才是般配,绝不能耽误他们!”
定下心来,独孤剑当先开口,哪知曲霞也突然抬头,张口欲言。“师妹......”“大师兄,我......”两人同时这么一开口,顿时又都急忙将话收起。“师兄,怎么了?”“师妹,你先说。”两人又都是沉默不语,曲霞又垂下头,不敢去看独孤剑。独孤剑轻轻拍了拍曲霞:“师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都听着呢。”
过了良久,曲霞才开口道:“师兄,我上山学艺的时候才十岁,年纪还小,都是师兄一直在照顾我,像亲哥哥一样。这八年来,师兄处处维护我,为我着想,曲霞真的很感激。”独孤剑不明白曲霞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师妹,这些......”曲霞抬起头看着独孤剑:“师兄,请先听我说完。”独孤剑看着曲霞坚决地模样,便没有再出声。“这些年来,我不仅一直把你当亲哥哥,更是喜欢你喜欢得紧,想着将来能够嫁给你就好了。”
曲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但你这次下山,一去就是大半年,我心里真的是担忧得很,后来青师兄去找你,给我们带回你平安的消息,我才放心不少。可他们的只言片语间,还有山下传来的江湖传闻,都说你身边有一位红颜知己,与你形影不离。那时候,我感觉好伤心,恨不能下山去找你、找你问个清楚明白。这次你一个人回来,并没有带那位姐姐,我想着青师兄说的和江湖传闻原来都是假的,大师兄还是我的大师兄,并没有什么红颜知己,那时候我心里好高兴,就想着能有一天可以真的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里,曲霞看了看独孤剑:“可是那天我听到你和青师兄的谈话,才知道,那位、那位张姑娘,被、被打落悬崖,尸骨无存,我才明白,原来在你的心中,把那位张姑娘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而我,不过只是你的师妹......”独孤剑急忙回道:“师妹,不是的,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亲妹妹看的......”曲霞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笑容:“是啊,师兄待我很好,把我当亲妹妹看,我是一直知道的。今天出现的这位杨姑娘,我能够看得出,师兄一直将她抱着,一刻也不放手,她在你的心里,想必也是十分重要。”曲霞回头去看了看伫立在独孤云上官红夫妇坟墓一旁的杨瑛的墓,墓碑上写着“爱妻杨瑛之墓”。她轻声念了一遍,回头对独孤剑说道:“师兄,这位杨姑娘和你之间也一定有许多故事吧?”
独孤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原本还想着要劝曲霞想开一些,可仔细想一想,杨瑛也是对自己情根深种,因此才为了保护自己送了命,自己现在又该怎么去劝曲霞?其时红日西斜,微风拂面,略略带着一丝丝凉意。曲霞的脸上柔情无限,眼波盈盈,低声道:“师兄,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其实,我真的不过是你的师妹,别的我们都没有可能,以前都是我一个人的幻想罢了。而且,而且其实我真的现,自己对你的感情,并不是那种爱,只是一种不想别人夺走了我的大师兄而已。”
听曲霞这么说,独孤剑略微一怔。“今天在和五色教杀手战斗时,旭师兄为了保护我,奋不顾身替我承受了那一剑,我才觉,其实以前旭师兄为我做的点点滴滴,不比大师兄少,只是我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大师兄身上,从来没有去关注过旭师兄片刻,没有注意到罢了。”说到这里,曲霞泪水盈眶,有些激动。“旭师兄为了我,甘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下午我在照顾他的时候,他昏迷中拉着我的手,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还一直问我有时没有。虽然他并不清醒,可那一脸的关切,却是作不得假的。”
独孤剑已经知道了曲霞想要说什么了,他还没开口,曲霞就一脸坚定的说道:“大师兄,经过这一场事,我才明白,原来旭师兄才是我要的那个人,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而大师兄,在我的心里,始终都是我的亲哥哥,永远都不会变!”说到这里,曲霞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脸上却是神采飞扬,又是害羞,又是欢喜。独孤剑握着曲霞的手:“师妹,你能这么想,师兄也很高兴,旭师弟的确是真心的对你好,无怨无悔的为你付出,他对你比我对你要好,你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曲霞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大师兄,我知道,我也都明白,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永远不变!所以大师兄,我想跟你说,这一次去泰山,我就不去啦,我要、我要留下来照顾旭师兄,等他的伤势好了,再、再......”独孤剑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师妹,你就安心的呆在家里照顾旭师弟,别的什么也不用管,等他好起来了,我们大家为你们祝福!”曲霞脸上显出高兴的神情:“那我就谢谢大师兄了,我走啦,旭师兄也快该醒了。”说完,曲霞就站起身来,飞奔而去。
独孤剑望着她的背影在山坳边消失,心中怅怅的,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悄立良久,才转身走到杨瑛墓旁,呆呆的抚摸着墓碑出神的想着,也不知在思索写什么......
过了两日,衡山派上下收拾停当,伤势较轻的弟子也都基本上没了大碍,独孤剑便决定和卢青启程北上,去泰山参加武林大会。挑选了四个功夫较好的弟子,又留下马涛看家,独孤剑便带着人离了衡山,乘马向泰山进。
这一日众人来到淮南路安庆府境内,中午在一处村镇的小店中打尖,正吃饭间,见到外边行过来一支车队,为的一辆车上,拉着一只棺材,之后的一辆车,从窗子里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的身影,却看不清究竟是何人。再往后跟着的三四辆车,都拉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路边的人看过去,猜测估计又是哪家的大人物死了,这应该是回乡安葬的。独孤剑心中惦记着赶路,和卢青等人正埋头吃饭,也没向外看。忽然间听见了一声马叫,他也没有在意,匆匆吃了饭,将碗一推,等算过了账,便和众人出了门准备继续赶路。
却听边上的路人在低声私语:“也不知是哪里的达官贵人,这死了排场还这么大。”“是啊是啊,我看那车里坐的好像是个年轻女子,也不知是什么人。”“你们说的那算什么,我看那匹白马不错,十分神骏啊,通体雪白,没一根杂毛,绝对是一匹千里马啊!”独孤剑心中一动:“徐兄弟的马不正是白雪么?”他回头去看,那车队已经离了村镇走远,只隐隐可见,但他的内功大成,视力优于常人,虽然已经离去将近一里之远,但还是能看的比较清楚。那匹白马正跟在车队的最后,独孤剑看得一清二楚,与徐天常的马十分相似。“难道......”独孤剑不敢往下猜测,他翻身上马:“师弟,你们先在这里等我!”话音未落,人已经骑着马跑远了。
他急匆匆的赶上那支出殡的车队,定睛一看,后边跟着的那匹马果然是徐天常的白雪骥!顿时,独孤剑的心中起了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徐天常的白马可以说从来不会离开他片刻。自己曾听他提起过,这匹马乃是他深入草原,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降服的一匹宝马,可是此刻白雪竟然就这么跟在车队后边,徐天常却不见踪影,你让独孤剑如何能够不担忧?
那匹白马也是认得独孤剑的,看到他到了近前,白雪骥长嘶一声,就要往独孤剑身前去蹭。赶车的人见到这种情况,立刻吆喝一声,要将独孤剑赶开,独孤剑下了马,轻轻抚摸着白雪的头,向赶车人问道:“你们主事之人呢?这白马乃是我兄弟的坐骑,为何会在你们这里?”不等那些人回答,前边车中坐着的女子听到独孤剑的声音,立刻掀开帘子去看。
“独孤大哥!”脆生生的一声喊叫,独孤剑急忙转头去看,当看到那女子的样子之后,独孤剑登时就愣住了!(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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