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征瓦剌……前几日/他倒也跟她说过,鞑靼首领被抓,瓦剌壮大,大有出兵南伐的趋势。
瓦剌这么快就已经反了吗?
华槿久久没说话,这是朝堂大事,池晏也只是告知她一声而已……就算此刻她让他别去,他怕也是不会听的。
虽才成婚三日,但听到他要走,而且还是去这么凶险之地,华槿心中还是有些感伤,讷讷地哦了一声,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池晏听到她声音闷闷的,就过去伸手抱了抱她,“只是随军做崔大人身边的谋士而已,不用上沙场打仗的。”
战场刀剑无眼,谁又能保证,谋士一定就比上阵打仗的士兵安全。
何况,瓦剌之行,可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怎么会派你去呢?”华槿从他怀里抬起头,轻轻地问道。
他一无官职,二无功名,又年纪轻轻,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
池晏说:“皇上本是想派祖父去的,但祖父年事已高,我们不放心,就向皇上举荐了祖父麾下的崔大人……祖父却说崔大人勇猛有余,谋略不足,怕是难以敌过阴险狡诈的瓦剌人,非要亲自上阵。祖父护我这么多年,我哪能让他老人家冒这险……就自请去崔大人身边帮忙谋划,祖父这才同意。”
华槿不解,“你又没带兵打过仗,国公爷怎么会放心你去?”
池晏笑着揉了揉她的发,“战场倒是没上过,不过这些年国公府的暗卫,都是我帮着训练的,也算略懂些兵法……”
华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国公府有多少暗卫她不知道,但她却知道,这些年李辅矩三天两头就给国公府使绊子,却从来没有得手过,多半也是亏了国公府那群神出鬼没的暗卫。
难怪池大夫人说他小时候顽皮,小小年纪就喜欢舞刀弄枪,那会儿她还觉得池大夫人肯定与她说笑的……敢情这些年他一直在藏拙,扮柔弱骗过了世人的眼睛。
池晏瞧她满脸震惊,不由得失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文武双全,只是略会些排兵布阵之法罢了。”以前的病弱也不是装的,只是后来好了而已。
华槿脸上的惊讶这才少了些,沉默了一会儿,问他:“非去不可吗?”
池晏嗯了一声,“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他亲了亲华槿的脸颊,“我还舍不得你,舍不得国公府。”
华槿抿了抿唇,突然问他:“你说的崔大人,是京卫指挥使司指挥崔文昭,崔将军吗?”
池晏点头,疑惑道:“你认识崔大人?”
当然不认识!但是她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李辅矩谋逆后,二皇子登基,崔文昭是作为功臣,被新帝大肆奖赏的。
就在众人以为崔文昭会平步青云,一举成为李辅矩身边的大红人的时候,崔家却被一场大火给烧没了,崔府上下百余口人,没留下一个活口。
父亲去崔家吊唁回来,还很感慨地和她说:“崔将军戎马一生,最后却落了这样的下场……朝堂离衰败不远了。”
她当时不大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帮这样的乱臣贼子说话,现在想想,崔大人应当是被李辅矩设计了,当了贼人而不自知。
但她一点也想不起其中的细节,此刻也不敢乱说,只轻声道:“听人提过他的名号而已。”叮嘱他:“去到那边一定要小心。瓦剌人诡计多,难保不会安插细作在军中,你……也要多留心身边人。”
池晏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叮嘱他,但还是勾了唇笑,搂着她的手愈发紧了。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两天后就要出发,时日太短,华槿只来得及给他准备换洗的衣物,以及路上吃的干粮。
他是在临行前一晚走的,崔文昭亲自到国公府接的人,国公爷亲自来送他,神色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就让人带信回来。我虽然老了,但打仗这种事还是比你们在行。”
池晏点头称是,平国公又看向一旁的崔文昭,“我把孙子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他毫发无伤地带回来。还有,你那激进的脾气也该改改了,别动不动就暴跳如雷,让士兵们看见,只会觉得你冒失。你可是主将,得学会沉住气。”
崔文昭四十岁上下,典型的国字脸,中等身材,皮肤黢黑,整一个硬朗大汉形象,站到国公爷面前,却没多少威严,反而一脸敬重,他郑重地给平国公作了个揖,声音粗犷:“国公放心,我就算死在瓦剌,也会帮您把池大公子带回来的。”
平国公拍了拍他的肩,无声地背过了身去。
池慎也上前嘱咐了池晏几句,华槿站在那儿看着这种送别的场面,鼻尖就有些泛酸。
虽说不是什么大仗,但古来征战几人回的道理谁都明白,一旦去了,谁又能保证一定平安无恙呢。
崔文昭先上了马车,池晏走到华槿面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一时间五味杂陈……
原本有许多话想说的,最后却只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说了句:“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华槿点头,不想在他面前哭出声来,哽咽着与他说了声:“保重。”
马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国公爷和池慎都回去了,华槿却还站在那儿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许久。
池舒媛许是看出她的担忧,笑着过来与她说:“嫂嫂安心,别看我哥平时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其实武艺好着呢,脑子又好使,定能平安归来的。”
如今她想这么多也确实没用,华槿微笑着点头,领着丫鬟回了院子。
他在的时候时常觉得不自在,这会儿人走了,华槿倒觉得院子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才嫁过来几天而已,怎么就会有这种感觉了……华槿无奈地摇了摇头,让紫菱给她拿了本佛经进来,就着油灯就在那读起了佛经。
她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前世瓦剌南伐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