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师妹,你什么意思?”李修墨停下脚步,脸色不悦的冷声道。
安云手握蝶恋花,左手雄剑右手雌剑,神色慎重:“两位师兄,谷中幽冥炼血幡尚未练成,威力不足鼎盛时万分之一,也因此我们暂时还没受到影响。可是,你们先前被嗜血者所伤,身上感染了他的气息,他会一路追过来的。”
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这点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们感染了他的气息,所以、所以……”
“所以我们也会变得像他那样失去神智,成为见人就杀杀之饮血的怪物?”李修墨替她补充道。
安云沉默良久,艰难点头:“是。”
“胡说,你胡说八道。你不过一个还没长齐全的黄毛丫头,也敢随口胡诌?什么幽冥炼血幡,什么魔道,我张昌峰不信!你叫他们出来见我啊,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旁边的张昌峰忽然冲她疾言厉色的大喝出声,声音凄厉尖细,神色似癫似狂。
安云一惊,朝他仔细打量了一眼,见他眼中出现蛛网般的红丝,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眼神凶恶的似要将她整个生吞活剥一般。
她连退两步,冲张昌峰旁边的李修墨叫道:“李师兄,快杀了他,迟恐不及。”
李修墨也发现了张昌峰的异状,连忙和他拉开距离,手中飞剑出鞘,想要刺出,却又中途停了下来。他有七分相信安云的话,这一路的迹象都和她说的**不离十,然而知道归知道,让他在同门师弟遭难时不救援便罢了,反倒还要刀剑加诸其身,他有些下不了手。
他这一犹豫,安云心知要遭。被幽冥炼血幡嗜杀之气感染的人,心中只剩下杀戮,不杀张昌峰,张昌峰立刻就会攻击她和李修墨。
果然,张昌峰嘴里发出森冷的低笑,垂下的头蓦然抬起,双眼一片血红。
“杀我?你们想杀我?既然你们不念同门之谊在先,那就休怪我也无情。”话音未落,张昌峰脚下一顿,脚底裂开一个八卦图案,使的是朝云宗登云步遁法,速度极快的出现在安云面前。
安云早防着他,雄剑“当”的一声挡住了他刺来的剑,雌剑快速削他面门。谁知张昌峰不避不闪,脸上被锋利无比的雌剑整齐划开,露出森白的骨头,但他的手却用力抓住了安云的手腕上。
安云脸色一变,雄剑一转,用力砍向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臂。
张昌峰满脸血污,兀自咯咯笑个不停,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趁着她雄剑移开之时,手中长剑直刺向她腹部。
安云刺出的雄剑立刻收回,挡开了腹部的攻击,抬头就见张昌峰左手高高举起,掌心红艳如火,用力拍向她的脑门。
张昌峰不怕痛,也不怕受伤,甚至用牙齿咬用指甲抓,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全是胡搅蛮缠没有丝毫理性的攻击套路。
他不怕痛不怕死,但安云怕,她甚至都不敢让自己受伤后沾染张昌峰的气息,只能被动的应付张昌峰层出不穷的胡乱攻击。
她怀里的储物袋里有三十多张流云真人给的五阶符箓,还有她自己炼制的大大小小数十幅阵盘阵旗,随便一种都能制住他。可是被张昌峰不要命的纠缠住,她又不敢让自己受伤,疲于应付,就连拿出来的那一点时间都没有。
“李师兄,还不出手?”她侧头大叫一声,弯腰避开张昌峰抓来的手。这短短一刹,她在张昌峰身上留下了至少二十多道伤口,但对方就是不死,然而越战越勇,让她头疼万分。
李修墨咬咬牙,手中长剑狠狠的劈向张昌峰的后脑勺。张昌峰虽然神智发狂,却似乎也知道这一击不能随便硬抗,身体条件反射般避开。安云趁此机会,雄剑砍断他的双手,反握雌剑,一剑插入了他的心窝。
她小小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少女,出手如此狠辣无情,毫不拖泥带水,让李修墨也微微愣了愣神。
安云抽出插进张昌峰心窝的雌剑,两人一左一右快速弹开,避开张昌峰飞溅的血液。安云立刻将冰系灵气源源不绝的输入手中双剑上,两剑剑身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块,冰块立刻变得漆黑无比,不一会儿便化作黑色的冰渣炸裂。
驱逐了剑身上的幽冥魔气,安云伸手入怀,再拿出来时,手上夹着两张金光闪耀的符箓。
李修墨并没有靠近她,而是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昌峰的尸体,眼神闪过一丝悲哀。
“安云师妹,真的没的救吗?”李修墨低沉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安云内心同样不好受,她没想到自己今生第一次杀人,杀的却是自己的同门。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前世她见识过幽冥炼血幡,侥幸捡回一条命,今生运道着实有些差,再次遇到了幽冥炼血幡。就是不知道还不会有前世的好运气,让她躲过此劫。
“李师兄,至少我救不了。陷入幽冥炼血幡的**阵内,不沾染魔煞之气,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一旦沾上,绝无幸存。”
“可我并没有向张师弟那般发狂啊?是不是表示我其实并没有沾染?”李修墨带着最后一丝侥幸,眼神殷切的望着安云。
安云想起前世晓禅宗内,那么多的得道高僧,修为和两人一比,简直云泥之别。可是他们沾染了魔气,镇山钟和梵音鼓也度化不了,主持静虚大师不得已将所有人全都兵解,让他们重新转世投胎。
“李师兄你的修为远高于张师兄,阅历丰富心境沉稳,我想正因如此,你到现在还没有神志不清。不过……你现在心里就没有杀人的**吗?”
李修墨惨笑,脸色煞白一片:“想我李修墨,读书到三十岁还一事无成,连个功名都考不上,穷困潦倒一辈子。后来无意中开始修行,还没……”
“李师兄小心!”安云突然大喝出声,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李修墨身后。
李修墨忽觉头皮一痛一凉,后知后觉的转过头,身后站着一名身穿青云门道袍的修士,右手五指插进了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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