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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袭营失败了!”两声巨响后,甘州城头,一直注视着祥符国大军军营动静的庞特勤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天定二年,六月十三日晚,黄头回鹘汗国庞特勤派遣三子维土吉带领三千挑细选敢死勇士夜袭祥符国黑狼军团骑兵一旅营地失败,军覆没。庞特勤派遣另外两只各一千举火把,布疑阵,佯装援兵的军队同样未能逃过被被杀死的命运。
第二日,祥符国大军攻城依旧。
只是祥符国大军不再发射火药包,但是抛石机密集发射的巨石在前几日火药包轰炸基础之上,依然砸得甘州城头破烂不堪,守军纷纷避入藏兵洞。待抛石机停止发射,才又重新占据城头。这时,祥符国大军不惜损耗箭矢,铺天盖地的箭雨便落向甘州城墙。不过,这几天下来,在回鹘汗王庞特勤带领下也想了好多办法,有了很大的长进————城头出现了许多可以移动的形尖顶的虚棚,这是以巨木为骨,牛皮为表的遮蔽物,牛皮既软且韧,箭矢以抛物线的角度射中后已不能对幔帐中所藏的士兵产生威胁,而士兵藏于其中,却能及时观察到城外军队的阵形移动,进而部署到迎击地点。
这样的打法,对攻城一,消耗箭矢和攻城器械速度极快,但已士兵的损失却大幅度减少。不过,杨继业既然要让甘州守军不能因为祥符国大军攻击节奏从而有所怀疑,影响后面计划,正常攻城还是要继续,不管是之前的火药包,还是如今的箭矢的消耗却也是没法避免的。
“传令,这次攻城要进入到甘州城下。”
“放踏橛箭,准备攻城!”
杨继业的命令得到了一丝不苟的执行。
望楼上号旗飘扬,一排排特制的巨型弩枪对准了城墙,槌子敲向牙发,臂粗的短弩枪带着刺破耳膜的巨啸呼号着扑向城墙,一排排钉入厚厚的墙壁,这是用来让祥符国士兵扑近城墙时,可以借此攀援登爬。且又不用担心如云梯那样被从上面推翻或者被点燃。
一队队祥符国步兵站在牛皮遮幔后面,推着装了木轮的折叠桥、填壕车在矢箭的掩护下迅速向前扑去,甘州城的护城河已经进行了拓宽和掘深,就不多的水流早已经被前几天火药包炸得到处流淌,然后又被西北干燥天气和火辣辣的大太阳蒸发,破烂不堪护城壕中的积水只留下一尺左右,水中露出一柄柄顶端削得锋利的巨篙。
“吱嘎吱嘎…………”
虽削轴和辘轳上已经上了油,迅速转动起来还是发出牙酸的声响,祥符国大军将军工厂的能工巧匠按照武器研究司最新研究发明的飞桥冒着城下泼下的箭雨铺到了水面上,然后转动绞索,将折叠的另一半桥面向前延伸出去,搭在了对面的河岸上。十具壕桥,形成了一面宽大十五丈的桥面,已使整个护城河变成了一面平地。这种飞桥早在大半年前便已经研究发明而出,比当年华夏卫府在宋国时发明的第一代飞桥还要先进好用得多。只是祥符国立国以来打了不少仗,但还没有攻过城,所以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使用。不过已经正常装备部队,此次发兵河西走廊自然是带了过来,正好用上。
“笃笃笃…………”城头回鹘人反应也很快,箭矢换成了火箭,不再射人而改射桥面,但是这些常规进攻早已在祥符国武器研究司研究人考虑之中,桥面之上是以铁皮包裹,箭矢难伤,除非大火烘烤,像箭头上这点火苗,不能射穿桥面,很难发挥作用。
“杀杀杀!”一大队士兵举着盾牌,扛着拒马枪、鹿角跑过壕桥去了。
抛石机、巨型枪弩、万余弓箭手疯狂的向城头进行着最后的压制,保护着冲到城下的已士兵。
士兵们迅速在城门附近布设了拒马枪、鹿角阵,因为攻城战时,攻即便有骑兵也很难靠近城下,可城中和城门外的瓮城中却随时可以派出轻骑剿杀攻城士卒,所以在城门附近要布置障碍物,以防反被攻击。由于有后弩箭的压制掩护,城上守军不敢随意站起射箭,零星射下的箭矢只伤了为数不多的士兵,这些士兵布置妥了障碍,大批的云梯便被推过了壕桥。
祥符国装备部出产的云梯早已经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传统云梯,不但两边有扶手,而且顶端有女墙,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攻城士兵。这种云梯同样是祥符国武器研究司的成果。若是寻常云梯搭在城墙上时,城中立刻探出无数柄长达数丈的撞杆,云梯立足未稳,便有许多被撞杆推倒,带着蚁附其上的许多士兵轰然砸在地面上。而这种云梯顶上的挂钩往墙上一撞,便牢牢地咬紧了城墙,撞杆根撞不开它,攻城士兵根不必照管云梯,就可以速攀爬,许多士兵还借助射在城墙的踏橛箭,口中咬着长刀向上攀爬。当然,这么近的距离,且没有防御,攀爬过程中很难躲闪,是很容易被守军射杀,即使冲上去与守军展开近身肉搏,但是因为刚开始上到城头上的守军必然是人数较少的一,所以最开始冲上去的战士十有**也是一死。
与此同时,杨继业立即命令十余具望楼趋向敌阵,这望楼比城墙还高出许多,主要作用是主将站在远处居高临下可以瞭望城中动静。同时,杨继业从军挑选了五百名神射手,放在这十具望楼之上,让他们有目的地射杀守军之中特定人群,比如旗手,军官头目等。回鹘守军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损失了不少传令兵和头目军官,但很快回鹘人便也组织了专门的神箭手与望楼上的士兵进行对射。
攻城战当然不只是奇门兵器的展示,也不是只凭这些是否先进就一定能够取胜的,最终的胜负,仍在要由人来操纵。至少在地利上,城中守军是占着先机的,守城士兵与攻城的将士围绕着三面城墙浴血厮杀,攻城战中伤亡率最高的时刻,就是这种攻城的时候。
夜叉檑翻滚着扑下了城墙,上边无数尖锐的长钉,扎得攻城士兵头破血流,一具夜叉擂抛下,便有许多士兵惨呼着摔向地面,地上又牢牢地插着许多尖锐的木桩,刺得他们肠穿肚烂。
一具攻向城门的木驴车被铁撞木刺穿了顶部,然后猛火油自上面浇灌下来,紧跟着抛下一支火把,许多士兵浑身着火,惨叫着从木驴车张开的可挡滚木擂石和箭矢的护翼下跑了出来,又被乱箭射死在地上。
大旗挥动,烽烟如云,金鼓声鸣,杀声如潮。
数十块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到城头,碎石屑崩到头面上隐隐生痛,尽管守军士兵退的够快,但还是有所损伤。
紧接着,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人如蚁聚,流矢如雨,城头上下到处是一片刀光剑影,滚木擂石、沸汤滚油,毫不吝啬地浇下去,浇出一片片凄厉的惨叫,一枝枝箭矢,也在飞快地夺去城头士兵的生命。
不时有人冲上城墙,又被守军拼命地压制回来,后面的人踏着战友的尸体又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狼牙拍一拍下去,血肉四溅;巨大的滚木擂石将无数士兵砸得血肉模糊;时而有人浑身着火,挥舞着双手绝望地摔下城头,时而有人被车弩贯入皮甲,手中的长枪还未搠中爬上城墙的士兵,便惨叫着倒飞出去四丈有余。
每个人都在扮演着生杀予夺的死神角色,又在扮演着被人收割的生命。但是他们没有一刻的犹豫,做为一个战士,他们的生命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辉煌。
杨继业拿着望远镜,一动不动地站在中军观敌瞭阵,脸上始终面无表情,暗中计算着自己的损失已经快达到之前所定数额。
这样想着,他吩咐道:“收兵。”
杨继业一声令下,号角声响起,祥符国大军士兵们潮水一般退了下来,喧嚣尘上的厮杀声停止了,战场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许多体力透支的士兵这才发现自己连最后一丝力气都已被抽尽了,他们摇摇晃晃地赶回营中,便一头倒在地上,再也懒得动上一下了,但等吃上一顿热饱饭,休息两三个时辰,他们又可以变得生龙活虎。
城墙上下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些残破的尸体还倒挂在城头碟墙上,或者半悬在踏橛箭上,损毁的云梯、撞城车、折叠壕桥还在燃着火、冒着烟,向人们宣告这里刚刚发生过的惨烈一战。
城外祥符国大军中开始重新布设营防,营中一处处炊烟,便也在此时袅袅升起,这就是这个时代军队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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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走廊自甘州往西四百里左右的路程便是肃州。如今的肃州之主便是在西域大名鼎鼎、家喻户晓的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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