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宫门伴随着吱吱声被缓缓打开,大门上新修不久的黄铜钉在闪耀着光芒,百余名文武官员三三两两,着闲话从宫门中鱼贯而出,各自仆人打着伞早在在第一时间内迎上去,将自家大人迎进马车之中,依次离去。
这些都是宋国朝堂上的大臣,负责这个国度里所有的事务民生,王超今日要在菜市场被处斩,除了与其关系要好的一些军中将官之外,却没有几个人愿意亲自去看,以免让那位年轻的祥符郡王生出一些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内知道事情的进展情况,所以,该派的下人,还是要派去的。
朝会已经结束了,今天的朝会上除了对南唐动兵的各项准备之外,还了各种大大的事情,但王超今日要被问斩的事情却没有任何人提。
大雪将这座古老的城市盖了一层银装之后,雪便渐渐变,等王超被押送到城东菜市口时,雪几乎已经停了。这时,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今天有人要在菜市场砍头的开封城百姓渐渐从四面八方走了过来。
更何况菜市口本来就是闹市,南来北往的人从此处经过。只要刀尖不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管是古代,还是后世,老百姓们总是对看热闹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尤其是今日斩首的是朝廷禁军中武将。这两天也不知道是谁将消息传了出去,事情大体经过已经在开封百姓中传的轰轰烈烈,这使得开封所有的百姓兴趣更为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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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唐末至后面五代十国近百年乱世以来,所有国家的军队为了抢军粮,为了发泄兽欲,为了掠夺财富,如土匪强盗一般,烧杀抢掠和奸.淫.女子之事做得一都不比真正的强盗土匪少。即使宋国建国之后,大宋军队相对治军较严,但在百姓心中,军队形象还是太过可怕,兵匪一家的法依然很有市场,军队在民间的名声一向极差。所以,得知今天处斩的是一位军中武将之后,几乎所有百姓不但充满浓浓的兴趣,而且大多都感到莫名的兴奋。
尤其是知道这名武将竟然丧心病狂的在陛下召见他时私闯皇宫后宫,妄图对咱大宋朝英明神武、仁爱万民的皇帝陛下的妃子图谋不轨,所有百姓的心中感到今天处斩的武将简直胆大包天的同时,都生起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愤怒。他们要眼睁睁看着这个恶徒是怎样被斩首的。
不是没有人因为华夏卫府而想到那位祥符郡王,比如坐在马车,在一角默默相送王超的曹彬、曹玮和王超,还比如带着一些华夏卫府高手,在对面茶楼中的李君浩。还比如跑来给王伯伯送行的水儿和寇准。
但这些百姓从来不认为崇高伟大、无所不能的祥符郡王叶尘和这名恶徒武将之间有任何关联。他们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市井百姓。他们不知道统治这片国土地那些大人物之间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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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百姓涌入了菜市场口,紧张、漠然、兴奋,在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包裹中,将那个地法场围了起来,四周开封城内府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强行将这这数千人拦在边界之外,保证了法场的安静。
不能怪这些宋国的百姓,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习惯了知道自己能够知道地,放弃自己无法知道的,享受自己能够享受的,愤怒于被允许愤怒的。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要杀一位武将,无论这个武将是否真的罪有应得。可是他们已经被教育的君要臣死,那臣自然有死的道理,罪该万死,万死不辞…………
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像是一片大海。荡漾在菜市场口,这地方都被空了出来,搭着一个极为简易的木台,这便是所谓法场了。在浩翰人海包围中,这方法场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可怜地孤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沉没在人海之中。
王超被押下囚车,推到木台前方,另外搭设的砍头台上。王超昂起头来眯着眼向远处望去,经过一早的大雪,除了密密麻麻的人头,目光所见一片银白。向北望去,远远的可以看见巍峨庄严的皇城门,王超轻轻叹息一声,此时生死在即,浓浓的不甘之下,他心中更多的依然对七娘的安危的担忧。
终于看到了今天便要被处斩的武将,看到了这几天人们口中罪大恶极的恶徒,最前方地那些京都百姓们满足的叹息了一声,马上变得沉默起来。
监斩官便由大理寺卿————从二品大员袁崇俊亲自主持,瞧瞧眼看正午将至,袁崇俊从锡笔架上提起朱笔,在斩字牌上一勾。向下一掷道:“时辰已到,斩!”
王超毕竟是从五品的武将,在寻常百姓眼中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此时人们闻听一个斩字,人群不由一阵骚动。陡地,一声哭咽地声音叫道:“阿郎!”
王超身子一震,循声向人群中望去,只见七娘穿着一身白,被兵士持枪拦在人群外。正挣扎着想挤进来。王超嘴唇一阵哆嗦,眼见七娘无事,不由欣喜若狂,本来这些天无法发出声音的嗓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恢复正常,王超本能的颤声道:“七娘…………”
这一刻,他的眼泪也潸然落下,痴痴望了好半晌,他才把眼一闭,高声喝道:“七娘。回去,不要看我砍头。七娘,我对不起你,不能伴你一生一世了。我对不起你…………”
七娘哭道:“阿郎,你没有对不住我,你是七娘心目中的好夫君!”
旁边百姓见七娘被阻在外边,有好事者顿时鼓噪起来:“叫他们夫妻见一面,大人,让人家夫妻见一面呐!”
袁崇俊眼见群情汹汹,急忙喝道:“斩!马上斩!把他们都斩了!”
刽子手穿着红衣,袒着胸腹扛着鬼头大刀走上台来,走到他们面前,单膝跪地,客客气气地道:“的给将军见礼,请将军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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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到过西北,不知道西北寒风的冷冽,直到过了长安京兆府,寒风才变了味,少了那股如刀子般的寒意。
叶尘坐在一千骑兵簇着的黑色马车之中,随着马车的起伏而蕴酿着睡意,这睡是假睡,他只是闭着眼睛,放开了自己的心神,任由体内与寻常江湖上内力真气修炼完全不同的太一真气,在体内大周天循环中暗自温养流淌。
太一真经法门被运于大周天中,温柔纯正,阴极阳生,阳极阴生,极阳与极阴属性同时存在,行于体内各处经脉,强悍着他的身体,锤打着他的心境,温养着他的丹田。
钱月禅临死前关于半步先天境界的感悟心得内容,被叶尘牢牢地记在了脑内,这一路向西北归京,他在继续锤炼自身修为的同时,也尝试着去感悟触摸钱月缠所的半步先天境界,或许是旅途劳累,或许是叶尘悟性还不够,境界也不够,所以这一路上,叶尘并没有得到太多的进展,唯一提升的只有他内力真气和箭道的感悟。
无一日、无一刻不苦修,叶尘从不放过任何修炼的机会和时间。他能够拥有今天的实力,除了几次大的机缘之外,也有着这个原因。
一阵风吹进了马车的车帘,让叶尘微微眯起了眼,不知为何,心尖颤抖了一丝,感到了一阵寒意,似乎觉得天底下正有某个自己极为在乎的人要永远的离开。
会是什么事呢?他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昏沉山野。缓缓沉散体内的真气蕴集,将心神从四周收敛了回来,开封城家中内有鬼医、水儿和寇准在,外在李君浩、白沧海、许方义带着整个华夏卫府看着,即使是皇帝陛下想要对府中不利也都有反抗之力,更何况叶尘绝对不相信这个时候赵匡胤会对自己不利。
难道是北方玉儿和清妍在契丹发生了什么事情?若真有事,北府司使萧秀明应该早就传信过来。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种不祥的感觉?
叶尘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离开西北之际,为了防止圣堂在路上埋伏人手对叶尘不利,除了四百黑骑簇拥着他的马车之外,另有本来就暗中潜到西北的六百名华夏卫中的精英也由暗转明,和四百黑骑凑成一千精锐骑兵一路护送着叶尘。
此外,还有近千名探子由胡三光调配,于叶尘所行之处四面八方洒了出去,任何想对叶尘不利的人或者有问题的人只要接近叶尘百里之内便会被发现,更何况高空之上海东青一路居高临下,俯瞰四野。如此阵容,即使圣堂有能力找来十万大军从四面八方合围,不等其完成合围,叶尘便可带人冲出包围圈。
不过,令叶尘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从庆州出发至今,一路所过,近千探子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圣堂此次在西北吃了那般大的亏,玉枫竟然没有丝毫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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