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一声射口令,又是一波弩.枪射来,一根根长达三尺的铁质弩.枪在半空中一闪而过,在冬日的照耀下散出摄人心魄的死亡之光,如同闪电一样飞过辽军头顶时,下面的人群都不由自主地抬头仰视着它们,直到有人看着它们如
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十具巨型强弩射了五波,每一波弩.枪都会把一批人留在荒原上地血泊中。这其中每一支弩.枪最后一个受刺者,因为力道已失去大半,虽然都被弩.枪打中皮肉纷飞,但往往却一时不得死。这些人痛苦地在荒原上慢慢冻结起来的血浆中爬动,出撕扯心肺的哀号声,摆动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肢体,诉说着战争的残酷。那些被射烂脑袋、胸口的人虽然死得很痛苦,但这些人往往也不用熬很长时间,而被刺断脊柱或者四肢的伤员则要经过长久的煎熬才能死去。
先是火药包,然后又是驽枪,造成地杀伤终于让不少勇敢的辽军官兵心生恐惧,停下了脚步。无论军官怎么喝骂都不能让他们把目光从幸存者身上移开,带队的一名将军本已经把马鞭高高地举过了头顶,打算好好教训一下不服从命令的士兵,但在他把马鞭劈头盖脸地抽下去的同时,一支弩.枪射在了他的腰上,很不幸他的腰椎在那一瞬间被打成了碎末,同时还划破了他的腹部,肠子和粪便已经在体下流了一地。
附近的一群士兵看着自己的将军,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全都如同石化了一般地站在那里,除了越来越急促的沉重呼吸,他们已经不出一个字的声音。
喉结一刻不停地上下急滚动,耳朵里只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咚咚声,胸腹一阵阵的悸动也变得越来越剧烈。这些作战十几年的、见惯沙场厮杀的辽军精锐终于“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在祥符国火药包和强弩的轰击下,辽军的队形已经开始脱节了,后面有越来越多地人畏缩不前。而队伍最前面的先锋线已经逼近到波浪型的外墙的边缘。这些辽军仍然不肯放弃那些盾车。
自从祥符**队射弩.枪后,辽军前排的士兵感到面对他们的打击似乎减弱了,顿感压力一松,他们走向前方的脚步也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前军的辽军士兵看不见后方地惨状,所以他们步履轻快的加前进,很快和中军拉开了距离。
镇西堡修建时间仓促,野战工事确实比不上坚固的城堡,在这些辽军士兵的眼中。他们面对地这种防御体系既没有巍峨的城楼,更没有高大厚实的砖墙,以往曾经有多少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堡垒挡在面前,不是一样因为他们地勇猛突击而陷落了么?
镇西堡外层三道矮墙上都分别开了三个缺口。每个缺口都是开在两个棱堡中间,中间两个棱堡夹住的那条通道基本垂直于整条中央防线,而两侧的通道和各个防线成四十五度左右的夹角,斜斜指向两翼朱雀军团阵地的后方。
这三条通道是用来方便朱雀军团进行机动的。作用类似于城池的大门,假如没有这些通道地话,朱雀军团如果要转入反攻需要从自己的工事上翻出去。祥符**队战术教材上早有定义————没有反击手段的防御是脆弱的防御模式,也是不完整的防御。
这些通道的存在可以让守军随时起迅猛的反攻,迫使进攻方不得不重视这个防御核心并时刻留兵防范。进攻者在这种反攻的威胁面前,既不能随心所欲地在防线前机动,也不能把所有兵力投入对侧翼地重点打击。而三条通道地存在。使得防线对防御者单方面有利,而不是同时制约两方,至于三条通道采用不同的放射角度,是为了进一步强化防御者地内线机动优势。同时,敌人也会更愿意冲击现成的通道而不是在火力面前穿着厚厚的冬装和铠甲翻越矮墙。
从出阵地到外围矮墙,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百米路,但几轮火药包和几波巨型强弩击已经让辽军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终于,外围矮墙的入口在眼前了。足有几丈宽的通道后是同样不算很高的矮墙墙。再往后面是只有半人高的栅栏。
眼看着面前的中央通道入口,位于前排的辽军士兵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红了。有带队的将官下令旁边传令兵吹动号角,这些辽军士兵更不犹豫,一齐出猛烈的呐喊,向朱雀军团的防线汹涌冲来。
成群结队的步兵除了推着盾车外,还有些人带着团牌和挖掘工具,有军官指挥着把盾车让开一个口子,让大批的骑兵当先涌入。
“五十米!”观测兵又大声喊出了一个距离。
“快弩准备!”几个两个步兵旅长同时下令。
冲入中央通道的辽国骑兵和步兵的前方,左右各有两座锐角棱角地一条边,这两堵墙后和两座锐角堡的底边护墙上。都满是处于待状态的快弩,朱雀军团的士兵一个个踩在木桌或者木凳上,把快弩在护墙上架好。
两个步兵旅除去特殊兵种,纯步兵有八千人,此时这八千步兵分成四波,每波两千人,手中两件武器,一把快弩,一把长枪。
此时位于最前面的护墙上防守的两千名快弩手自辽军开始起进攻一直保持着戒备地姿态。每个人都精神抖擞地握好武器,一动不动地牢牢守卫在各自的岗位上,整条防线上只能听见粗重不均的**,和偶尔出地被极力压抑的低声咳嗽。
敌军进攻开始后,两名旅长还一直悠闲地在栅栏前来回踱步,看到敌军进入正中通道以后,两我旅长便稳稳冲着正前站定,同时大声喝道:“预备。”
两千名快弩手随着各自旅长的这声命令而进入了瞄准状态,把快弩冲着入口的方向稳稳瞄准好。这些快弩手们纷纷把腰微微前弓,同时还闭上一只眼,歪头瞄准飞奔而来的骑兵。调整好了姿势以后。这批快弩手中仍然没有一个人射。他们静静地吐出一团团的白气,一直这样默默等待着。看着视野中的敌人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那些敌军在冲入第三道矮墙前,大批地侧伏到了战马地腹部,他们举着步弓从还在跑动的马匹上飞身而下。这些身姿矫健的陷阵锐士一纵一跳间,把身体躲藏到了战马后,向着朱雀军团官兵射过来一批羽箭,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站在指挥台上的邓崇轩和王看见他们的柔韧动作时,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句:“真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单从骑兵马术来说,除了出身党项八氏的骑兵之外,我祥符国其他骑兵还差他们不少。”
这个时候辽军大部分先锋骑兵都躲到了马匹后,他们距离大部分的快弩手都还在五十米开外,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这是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
他们漫射过去的弓箭大部分都撞在矮墙上了,飞越墙头的弓箭八成也从朱雀军团的头顶飞过,少部分有机会命中的弓箭也被士兵们偏偏头躲开,只露一个头在墙上的快弩手们都带着低眉头盔,面对危险时士兵只要微微低头可以用头盔挡住攻击。所以最后那些侥幸命中地弓箭也全无功而返。
头盔受到弓箭的一击,它的主人也是像是被人轻轻推了一把而已,辽军骑兵弓箭一口气射了三、四波,朱雀军团快弩手偶尔做做低头、抬头的动作,还是没有人把快弩射。
辽军向前推进了一段距离,他们进入最后一道矮墙后又倾泻过来一波箭雨,个别胆大的勇猛之士还从马后面冲出来,一个加跑后把标枪向十米外的棱堡锐角处投掷过来。可是对面的朱雀军团对这次的攻击还是毫无反应。充其量也是让护墙后地快弩手更往墙边靠了靠而已。
两个旅长很清楚辽军的这种伎俩,早在训练的时候他们被反复告知,辽军最喜欢吸引敌军步兵弓箭手或者快弩手在远距离射,然后趁机抵近攻击。现在辽军的目标很明显,他们试图一下子冲到棱堡底部攻击木栅栏处的朱雀军团,所以两名旅长抱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想法,绝不进行效率低下的攻击。
朱雀军团对面的辽军心里也非常焦急,以往和敌军对阵时。他们已经无数次成功地诱使过对手了,那些敌军甚至常常因为看着他们冲来,心中紧张,准性很差。可眼前的这群敌军却说什么也不射。
最前面的辽军又看了一眼前方的栅栏,两侧的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快弩,这些闪烁着寒光的弩箭让这些辽军感觉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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