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些鲜卑族的骑兵已经跑到了轲比能部落的近前,只不过这些鲜卑骑兵并没有立刻冲杀过来,而是在距离半里地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时轲比能看到对方没有立刻开战,就骑马向前走了一段距离,高声喊道:“前面来的可是西鲜卑的同胞?你们不经通报,就进入我们东鲜卑的领土,到底是何目的?”
“哈哈哈!整个大草原都是鲜卑族的领土,我作为鲜卑的王族来到你们这个部落,还需要通传的吗?”这时从那群鲜卑族的骑兵中驶出了一辆马车,而那个回答轲比能问话的人正坐在这辆马车之上。
“哦?原来你是鲜卑的王族成员?”轲比能的脸上现出了微微的冷笑,又高声道:“我是敕勒川的部族首领轲比能,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只见那辆马车上的鲜卑王族面带傲色,道:“我就是上一任单于蒲头的族弟,现任单于步度根的族兄,扶罗韩!你个部落的首领见了我,为何还不来下跪行礼?”
“哈哈哈!”此时轲比能也高声笑了起来,道:“我轲比能上跪天地、神灵,下跪父母、兄长,但却不会给你这个人下跪!自从上一任单于蒲头战死之后,我们东鲜卑的部落就不再受步度根的调遣,现在别是你扶罗韩来了,就算是步度根亲自来了,我也不会给他下跪的!”
“你个的部落好大的胆子!”当扶罗韩听到轲比能的强硬回话之后,直接就火冒三丈,把手中的一个酒杯朝轲比能扔了过来。只不过现在双方的距离比较远,扶罗韩只把酒杯扔到了半路就摔在了地上。
当轲比能看到扶罗韩的动作之后,脸上的冷色就更加的浓了。此时轲比能轻轻拽了一下马缰,他胯下的战马就缓缓向后退去。而正在轲比能身后列阵的骑兵们看到轲比能的动作后,反而集体纵马向前走了十几丈,直至接近了轲比能身后才停下脚步。
“哼哼!我看你们东鲜卑的几个狗屁部落,现在是胆子肥了是不是?你们是不是忘了西鲜卑王庭的处罚?该好好的赏你们一顿皮鞭,然后贬成奴隶了!”这时的扶罗韩继续高声叫嚣道:“当今的鲜卑族单于,我的族第步度根听你们要册立一个狗屁的东单于,他非常的生气!现在他命我前来捉拿你们那个狗屁的东单于,然后再把你们轲比能部落、素利部落、弥加部落、阙机部落用狗链子锁回去,让你们当一辈子的奴隶!我就问问你们,是你们自己动手绑了自己,还是让我手下的士兵把你们给绑了啊?”
“哈哈,哈哈!当真是笑话!”这时候轲比能还没有话,只见一个年老的族长已经站了出来。朕看到走出来的正是素利族的族长,香云塔娜的父亲。此时只听得素利族长高声喊道:“我们东鲜卑的族人只敬佩英雄,而不怕狗屁!你这条狗放了这么多的狗屁,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吗?你要是真有胆量,就放马过来吧!一会儿动起手来之后,希望你手中的长枪、弓箭不像你的嘴一样臭不可闻!”
“你个混蛋!素利老狗!你是要造反了吗?”现在的扶罗韩几乎已经气得跳起来了,只听他大声喊道:“以前你对我毕恭毕敬,还要把你的女儿嫁给我的儿子,但现在你是不是找到新主子,就忘了我这个旧主子了呢?”
“哈哈,哈哈!扶罗韩,你不但喜欢放狗屁,还喜欢编故事呢!”素利族长又高声道:“当初你逼迫我把女儿嫁给你儿子,我可是从来都没有答应过!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没有什么别的心愿,就是希望她以后能够幸福、快乐!现在我女儿已经找到了她的如意夫君,也为我们素利族找到了安稳的生活,你以为我还会受你的逼迫,受你的欺凌吗?我现在没有别的话,就还是那一句,你要是敢来打就上,你要是不敢打就滚蛋!我们可不愿意再听你的废话了!”
“是啊!素利族长得好啊!”此时弥加、阙机两个族长也走了上来,只听得弥加族长道:“以前你们西鲜卑仗着人多势众,就肆意欺凌我们东鲜卑部落。当年你们就是忌惮轲比能的父亲英雄了得,所以才命令他去匈奴人的领地送死。而现在我们再也不愿意受你们的欺凌了!扶罗韩,以前你狗仗人势,对我们东鲜卑做出了无数的坏事,我们所有的东鲜卑人都恨你入骨!我们的意思和素利族长一样,你要是想打就上,我们誓死奉陪!你要是不敢打的话,那就从哪里来,滚哪里去吧!”
“你……你们这群混账!杀,给我杀!”扶罗韩在车上大声的喊道,但是扶罗韩旁边的几位将领却显出了为难的神色。
虽然西鲜卑兵多将广,但这次他们却只带来了一万兵马。而现在这些西鲜卑的将领都看得清楚,轲比能、素利、弥加、阙机几个部落的兵马加起来绝对超过两万了,而且现在这些西鲜卑的骑兵远道而来,无论是人力,还是马力都不足正常情况的一半了,现在真要是跟东鲜卑的人开战,那岂不是要吃大亏了?真要是双方打起来的话,就算是这些西鲜卑的骑兵不至于全军覆没,但至少死伤一半还是很可能的。
“扶罗韩大人请息怒,现在儿郎们都太疲惫了!您让儿郎们休息一夜,明天再去攻打东鲜卑的叛逆,可好啊?”这时扶罗韩身边的一名将领道。
“你他娘的,能臣氏你也要造反吗?”此时只见扶罗韩眼睛一瞪,抓起一个酒杯,就把杯里的酒泼到了这个叫“能臣氏”将领的脸上。
“你……”能臣氏看到扶罗韩的一杯酒水迎面泼了上来,自己的脸上淋得满满的都是白色的马奶酒,立刻气得脸都红了。这个能臣氏虽然是扶罗韩的手下,但也是西鲜卑大族的贵胄,而现在扶罗韩如此的当众羞辱他,他几乎立刻就要反目相向了。
而就在扶罗韩和手下将领争吵的时候,朕也骑着紫云,来到了阵前轲比能的身边。这时轲比能看到朕过来了,就低声道:“大哥,咱们要不要现在趁乱进攻?要是现在进攻的话,我有一半的把握把他们全歼于此。就算是至不济,我也可以消灭他们七八成的兵力。”
“呵呵,别着急嘛!”这时朕拍了拍轲比能的手,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伐兵!这个扶罗韩是个白痴,是个纨绔子弟,咱们谁都看出来了。我知道你和素利族长他们都不待见他,不过既然咱们有可能不费一兵一卒抓住他,又何必要让手下的士兵去拼命呢?”
“大哥,你得可是那个受到扶罗韩侮辱的将领?”轲比能的脑子转得不慢,朕刚刚提醒了一句,他就已经想到对付扶罗韩的方法了。
“呵呵,不错,你成熟了!”朕笑着对轲比能了头,道:“你看扶罗韩手下那几个将领的脸色,就知道他们有多么不想打这场仗了。咱们现在就是按兵不动,只要他们不攻击,咱们就当看他们演戏了。而等着他们吵吵完了之后,你今天晚上可以派人去接触一下那个能臣氏,看能不能把他给争取过来。”
“好的,没问题!”轲比能了一下头,道:“我以前和这个能臣氏打过一次交道,今天晚上我亲自去一趟!”
“嗯……好!你记得穿件不显眼的衣服,别暴露了你的身份!”此时朕听到轲比能要自己去冒险,也不愿意打消他的积极性,就了头道。
而就在朕和轲比能商议完了之后,事情的发展也变得像朕预料中的一样,虽然扶罗韩在马车上大发脾气,又是扔酒杯又是摔皮鞭的,但是能臣氏等几个将领就是死活不肯出兵。而扶罗韩在发了半天脾气后没有办法,也只能同意让西鲜卑的战士休整一晚,然后明天再来攻打轲比能的部落。这时朕和轲比能等人看到西鲜卑的骑兵缓缓退去了,就也带着族内的战士退回了营地之中。
当夜,西鲜卑的几名将领偷偷聚集在了一起。其中一个脸上带伤的将领咬着牙道:“我为鲜卑族战斗了二十年,经历了无数次的征战,身上的伤疤都是战斗时留下的,但没想到那个扶罗韩今天居然抽了我一鞭子!今后真要是有人问起我来,这道鞭痕是怎么来的啊?我都不知道改怎么回答了!”
“唉,你就别埋怨了!”另一个将领叹了一口气,道:“谁都知道你征战无数、立功无数,但是能臣氏老兄还救过蒲头单于的性命呢!他不也被扶罗韩泼了一杯奶酒吗?”
“哎,你什么呢!”这时旁边一个将领碰了他一下。
而此时那个话的将领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话,当众扫了能臣氏的颜面,就连忙道:“能……能臣氏大哥,我话不过脑子,你……您别见怪啊!”
“唉,没事!”能臣氏摇了摇手,道:“不就是被泼了一杯酒吗?咱们兄弟浴血杀敌都不怕,难道还会在乎一杯酒水?只不过这次真让我在意的,不是受到的一侮辱,而是咱们手下儿郎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