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和其他地区衙无人运送快递物品的方式不大一样,而是通过为建筑物改建运输管道解决终端物品运输,传送带运输器人载着从慕尼黑发来的包裹送进了克里福德大厦的物流中转站,在由垂直管道提升到赵勇刚的办公室。
克里福德大厦里赵勇刚的代理人全都外派出去了,只有他的主程序在留守,办公室摄像头看着从管道口吐出的严严实实的打包厢,从上面的标签赵勇刚已经确认了是隔天慕尼黑欧洲天文台总部发出的包裹,台长泽乌女士昨天已经给他确认吴克芬顺利被欧洲天文台录用了,并没有说要寄送来什么包裹,赵勇刚还想连线吴克芬祝贺一下却一直没有应答。
看到传送管道出来的包裹,赵勇刚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管道口旁边的喷淋头,里面喷出的碱性液体很快覆盖了包裹外面的纸箱,传输管道里的泵同时打开了,被降解的纸浆沿着管道口的回收槽一路向下落进了地下的回收池中。
降解完外面的包装,露出了里面充气囊包裹着的吴克芬仿生身躯,赵勇刚看得大吃一惊,他以为哪个程序出错了,他连忙换到了红外波段,从吴克芬的心脏位置闪着点点蓝光,没错,是他为吴克芬从皮诺生物订购的仿生身躯,只有数字智人的型量子计算处理器材需要维持近乎绝对零度的苛刻温度条件。
“泽乌女士,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吴克芬秀已经被天文台录用了吗?”
慕尼黑的泽乌台长刚刚准备下班,听到赵勇刚的声音她有些不悦,平常她和别人通话都是通过脑不换贴模拟出来的虚拟现实嘲面对面的交谈,现在赵勇刚就发给她一段合成语音,而且还是怒气冲冲,这让她的回复也十分生硬,“没错,吴克芬秀确实已经被录用了,她现在正在上班的路上,出了一些小差错,暂时还不能和地球通信。”
“什么?上班?和地球通信?”赵勇刚不明白人类的语言为什么一下子如此难以理解。
泽乌台长也意识到了自己表达的问题,她从门口又退回了办公室,将她的脑不换贴重新接入了自己的办公室计算,这下赵勇刚通过泽乌的脑不换贴收到了欧洲天文台帕拉纳山观测室内忙碌的嘲,一群工程师正在操作着太空天线的模拟器,从人交互界面上来看,他们似乎正在将一大堆数据上载上去。
“太空天线留守的阿西莫夫器人出了点故障,我们正在试图唤醒,吴克芬秀的数据上载需要一段时间,我看了物流公司的信息说是你已经收到了她的仿生身躯了吧?”泽乌台长怕赵勇刚看不懂工程师在干什么,便在画外音中给他说明。
“什么?你们要将她送到同步轨道的太空天线上面工作?她不是要去帕拉纳山的欧南台工作吗?你怎么会给她安排这样一个岗位?”
“难道你先前不了解她的决定?”泽乌也吃惊了,这时候她传给赵勇刚的画面数据中的工程师一片欢腾,“唤醒了u于唤醒了!”就见由太空电站改建而来的天线网闪着亮晶晶的细线,勾勒出了一个一副巨大的抛物线形状,曾经休眠的阿西莫夫器人的飞行背包轻轻喷了一下,阿西莫夫器人的身躯开始缓缓的向着天线下方的设备舱移动,“开始上载数据!”一个工程师下达了指令。
“不,不行,你们不能将她送到太空天线上去。”听到泽乌给赵勇刚解释完吴克芬的入职缘由,赵勇刚忙不迭的请求道,但是已经迟了,为了处理来自太空天线的庞大的数据,帕拉纳山的超级量子计算与太空天线建立了超高频率专用通信线路,吴克芬所有的数据不一会儿就覆盖了阿西莫夫器人的存储器,看到吴克芬在冲着太空天线的镜头树起了v字势,赵勇刚实在无帆她和办公室里漂亮的仿生身躯联系起来。
“克芬,你为什么疡这个工作?”赵勇刚突然切入了帕拉纳山控制室内,工程师们大吃一惊,他们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奇怪的信号,只有泽乌台长明白是她帮助赵勇刚转发了信号,她不想搅和在两个人当中,凭借女人的敏感,她能猜出这两个数字智人一定有什么纠葛。
“勇刚,居然是你?我本来是想上班后再和你联系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了,我现在已经离开地球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进入太空的会,我第一次这么远看地球呢,它真美,比在旧金山兜风强多了。”吴克芬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兴奋。而泽乌又打开了给帕拉纳山控制室里的另一个频道给忙了一天的工程师道,“你们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给他们两个人单独的空间。”
听到台长这么说,工程师们知趣的将吴克芬的数据设置为了加密信道。
赵勇刚给泽乌台长发了个感谢的表情,他对吴克芬道,“克芬,太空里面很无趣的,刘教授呆了那么久他有体会。”
“勇刚,你是数字智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看来你真的是越来越像人类的多愁善感了,不过我上次在路易斯奥比斯数字中心监狱就和你说过,你所学习的那套伦理情感都是传统守旧时代了,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连配偶都不需要了,你用多和他们接触接触。而且,我也一下子适应不了地球上的社会,我想呆在宇宙中一段时间,求求暂时不要来打扰我好吗?”发完这段话,吴克芬便关闭了通话。通过泽乌台长转发来的信号,只能看到猩的阿西莫夫器人沿着抛物面天线在轻盈的太空漫步,看上去吴克芬的身体是那么的舒缓,仿佛心情不赖。
而赵勇刚沮丧到了极点,在路易斯奥比斯数字中心监狱的时候,他已经觉察出了吴克芬的思考程序有异,没想到吴克芬这么极端,这时候,赵勇刚没有办法,只好求助泽乌了,他重新连接上了泽乌将先前和吴克芬的通话记录都发了过去,“台长,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我,我不想她脱离人间社会过与世隔绝的日子。”
泽乌笑了笑,吴克芬说得没有错,现代的人类心理都有病,通过无线能源信息网和脑不换贴,大家可以随时随时获取到任何信息和地球上任何人交流,看上去人与人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但是每个人却又被一种无形的东西隔开,在信息透明的社会,每个人都从内心深处试图维持绝对自我空间,甚至连最传统的家庭都不要了。不过她虽然相信吴克芬的话,但是她还是觉得赵勇刚与吴克芬之间一定有些其他的东西,“我会试着和她沟通的,你放心,不过需要假以时日,我们人类之间都越来越难以互相理解了,不要说理解你们了。”
赵勇刚以为泽乌在讲条件,忙道,“台长你放心,我知道日内瓦推行人工智能生命同责同权影响了欧洲天文台的运转,我会在国际联盟议会提出增加拨款。”
泽乌本来没有请求赵勇刚的意思,现在听他这么说,干脆顺水推舟,“那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