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第二天再拿那两个元宝的时候,却只看见枕头下面放着两块石头。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杏儿哪里会懂得公羊神策的石成金之术,那只不过是幻术一类的东西。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被骗了,却又不敢出来。
就这样三天之后,她又去云莫谦那里去取书信,身穿紫袍的公羊神策又一次早早等在那里。
“你个老道士骗我!”
杏儿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和他理论。
公羊神策这一次根本就没和她客气,阴恻恻的一笑,迅速抓住她的手腕,道:“卖主求荣之辈,和你有何理论可谈!书信拿来,饶你不死。”
“哎哟,好痛,快放开我!你个死老道。”
杏儿突然感到手腕间一股大力传来,即刻疼痛难忍,想要挣脱公羊神策的束缚,试了几次都无济于事,在暴力面前,她选择了屈服。
看到杏儿眼泪汪汪的拿出信来,公羊神策哈哈大笑,募地,他收住笑声,一脸森然的看着杏儿。
杏儿躲闪着他的目光,无助的:“信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公羊神策没有回答她的话,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杏儿不敢动,干脆闭上了眼睛,任其施为。
杏儿感觉到他的手指顺她的肩头轻轻滑下来,一路停在了,**的位置,那根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杏儿感受到一种惊恐和刺激相互夹杂的奇妙感觉。
“你在发抖!”
听到了公羊神策声音的时候,杏儿已经感觉那根手指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于是,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不碰你,不代表我会永远不伤害你。记住,以后的信都要交给我,否则,后果你知道!”
杏儿听着公羊神策平静的声音,反而觉得后背有些发冷,但她不敢反驳。
“我知道了。”
“而且,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公羊神策的眼睛逼视着杏儿,两张脸几乎没有了间距,杏儿再次选择了闭上眼睛,因为那双三角眼,太可怕了,让杏儿有一种深入灵魂的战栗!
她,选择了服从。
二十几天之后,云墨谦悄悄去看了一眼,此时的龙潭没有了水源的补充,已渐渐干涸龟裂。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写书信给了澜心,把情况都告诉她了呀!”
云墨谦一脸的无助与彷徨。
“哈哈哈,终于干涸见底了,明天就是黄道吉日,我们准备开挖!”
远远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云墨谦赶紧躲到临近的一棵大树后面,收敛呼吸。
师傅!竟然是师傅来了。还有一身紫袍的公羊神策,当然少不了子书家的“世交”胥姓族长。
三人来此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那句“明天开挖”时时回响在云墨谦的脑海里,不行,今天杏儿来,我最后再告诉澜心一次。
这一次他悄悄尾随了杏儿,当那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云墨谦感到心在滴血!
第二天,云墨谦悄悄地躲在一边,观看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开掘龙潭,挖地三尺!
为了这件事,胥家悄悄来了很多的壮丁,一把把铁锨飞扬,翻动龙潭里的泥土,可掘下去一铁锨,即刻激射出一股子鲜血,掘了一阵子,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族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做了坏事,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胥姓族长早知真相,他此刻看了也有些不忍,待看到公羊和麻修那冷冽的表情时,他立即横下一条心,训斥起了手下的族人。
“不要乱话,快干你的活”。
看到平时里和蔼的族长面色阴沉了下来,那族人默不作声的离开,重新抄起了铁锨。
一天时间,碧水龙潭成血池,百丈方圆血红一片。公羊神策放声大笑。
“道兄,大功告成之日不远矣。”
隐藏在旁边的云墨谦看不下去了,偷偷谴回了灵虚观。公羊神策朝着他离去的方向看了看,脸上泛起一丝寒意。
三日之后,效果显现,子书家的男丁开始大批的死亡,也正应了前景。
再云墨谦回到凌虚观,趁公羊神策还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他要偷偷完成一件事,那就是找回他给澜心得那些个书信,他绝不容许自己对澜心得一片痴情,被一个大奸大恶的狂徒埋葬。
他进了公羊神策的房间,漫无目的的搜索着,终于在他的枕头下找到了那些书信,就在他拿了书信,想要开门的时候,房门却被缓缓的打开了。
公羊神策出现在面前,他笑而不语,一旁是云墨谦的师傅麻修真人。
“逆徒,吃里扒外,险些坏我大事,要你何用,干脆抽魂炼丹得啦!”
着,伸手来抓云墨谦。他出手奇快,墨谦没有躲开被扼住了咽喉。
“道兄言之有理,当断不断,必留隐患。为了你我千年道基,下手吧!”
公羊神策一句话,把麻修心中残留的那一念之仁彻底抹杀,手上渐渐加力。
“师傅,难道你真的不顾念师徒情分吗?”
听到墨谦的话,麻修手底下松了一下,但只是片刻停留,又恢复如初。
“若师祖在此,必不容许你的所作所为。”云墨谦的脸色已经憋得青紫,眼见就要断气身亡。
就在这时,云墨谦反手祭出一张银色的符箓,“啪”贴在了自己身上,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这,道兄,你如何能纵虎归山呀!”
看公羊神策急切的神情,麻修劝道:“神策莫急,你没见逆徒方才所祭出的符箓,乃先师所赠,我等无法破除,要知道先师对这个逆徒很是宠爱的。再者,你我大事一定,如非万不得已,大可放他一马,他毕竟是相爷的公子,出了事,你我都难逃干系。”
公羊神策微微沉吟,道:“就依道兄所言,但我们要时刻心提防才是。”
麻修头。
此刻的杏儿,已经无法再面对澜心那杀人的目光。
“姐,我错了,是我对不住你。”
杏儿早已泣不成声,然而大错铸成,一切都于事无补。
“可因为你的一时贪念,让我整个子书家造此厄运,你于心何忍?我自问子书家待你不薄,你的良心都喂狗了!现在,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我不要在看到你,子书家养了你,还不如喂一条狗!”
“一条狗,一条狗......”杏儿,耳鼓里回荡着那样的声音,浑浑噩噩的往前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一处悬崖的边上,还是没有发觉。
澜心的手臂伸在了半空,口中堪堪喊出一个“杏”字,就见杏儿已经跌落悬崖,像一条线一样急速向下坠去。
这或许就是她的归宿吧,其实人活在这个世界里,要承受的太多,杏儿正是承受了与她年纪不相仿的东西,导致了悲怆的结局。
看着昔日情同手足的姐妹离去,澜心的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忧伤。
“墨谦,谢谢你!”澜心轻抚着云墨谦黑白掺杂的头发,同时把这一切也深深的烙在了心里。
“杏儿,结束了。”墨谦喃喃的,其实这个男人很少这样的呓语。
“结束就结束吧,眼前活着的人,此刻未尝不是活在煎熬里。”
澜心这样的话,是因为眼前的龙潭血池?
不只,而是,子书家的人,继续死!
第二日,朝里官拜左右尚书的两人,一人因为朝堂之上,力荐皇上“清君侧”,惹恼皇上,被当场推出午门斩首;另一人因为押运赈灾银两被匪徒所截,被同僚强行按上贪污罪名,收押天牢,赐下断肠酒身亡。
再边疆的定远大将军子书澜俊因醉酒被夷人引入密林,中毒障生死未卜,至今杳无音信。
整个子书家至此分崩离析,再无昔日荣华,澜心的心里现在只有恨。
终于熬到族长归来的日子,整个子书家,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聊聊几个人,老族长知道了情况,
登时就昏厥过去,待得他幽幽醒转,幽幽的对兄妹二人:“怪不得当初胥家会把这么大一单生意让给我们,原来另有隐情,都怪我,都怪我!应该事先把龙潭的事告诉你们的。”
族长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老泪纵横,然而一切都迟了。
族长身披三尺白绫,独自一人,来到已成血池的龙潭前,长跪三日,将白绫置于面前然后割破手腕,滴滴鲜血,缓缓滴到白绫上,白绫渐渐被染红。
“我是罪人,我是子书家的罪人啊!”
当白绫被渐渐染透,族长也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颓然倒地…
澜心兄妹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父亲的一缕清魂,如同虚幻。澜心见了,忍不住泪满双颊,凄凄楚楚,我见犹怜!
“父亲大人怎么会如此狠心,要舍我们而去?”
子书龙仪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实质感,虚无缥缈,令人心酸。
“父亲有愧于族人,无颜见江东父老,复仇的重任,就交给你们兄妹二人了!”
“好狠心的父亲!”澜心因为不舍,言语中带着怨恨。
澜青赶紧劝解妹妹:“父亲有他的难处,我们就不要再逼他了!”
这时子书龙仪话声再起,“大仇一日不能得报,为父一日不入轮回。”
发下重誓之后,他托起红绫,向爱女走来,他的魂魄随着步子渐渐消弭,慢慢融入到了红绫之中,到了澜心手里,只剩一条红绫!
他的灵魂已经和这三尺红绫融为一体。
澜心兄妹收敛了父亲,珍藏起了这三尺红绫,同时也埋下了一颗复仇的种子。
两人自没有了母亲,现在又失去了老父,此间的痛楚无人能够切身体会。但是这还不是结束,这时有两个陌生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道兄,今天就是黄道吉日,动手吧!”
紫袍,三角眼的道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不是公羊神策,还会有谁?
“奥,你也在,”公羊神策看到墨谦也在一旁,眼里杀意涌动,“正好一起收拾!”
公羊神策祭动噬魂丹,魂丹紫色幽光闪动,上方渐渐形成漩涡,吸噬之力强大,直奔兄妹二人而去。
眼见魂魄就要离体,被强行纳入噬魂丹,云墨谦反手祭出两银色分魂符,“啪啪”两声,贴在澜心兄妹的脑门。
“你!”几乎同时,公羊神策和麻修真人冰冷的目光一起看向云墨谦,仿佛要瞬间把他绞杀一样,散发着彻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