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静谧的夜,新月如钩镰,此刻已带着朦胧的光晕,攀上柳稍,一个轻拖香腮的少女,正对着它喃喃呓语着。
“月亮,月亮,你告诉我,心姐姐一定找到办法了对吗?”
此时莫老头传来重重的喟叹之声,摇着头步履蹒跚的进了内屋,随着“砰”的一声轻响,澜青和月回眸望了过去。
回眸间两人目光相遇,澜青第一次觉得月的目光是那么的炽热,仿佛瞬间就能将他融化一般。
“月,怎么了……”
澜青微微一笑,正欲几句宽慰的话,忽然,屋外飘来一团灵动的红色焰火,那焰火到了澜青的身边之后,在他的身边不断的回旋盘绕着,迅如飞梭般。
“好一个音讯千里,澜心的传讯之术已是今非昔比了。”
罢,他默念咒语,那焰火似有灵性,随着咒语缓缓降下速度,落入澜青的掌心里,募地,焰火绽开,“事情解决,勿挂怀”几个字如烟花般稍纵即逝。
当澜青再次看向月的时候,就见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犹自呈“o”字形张着,她的这幅表情即刻惹来澜青温暖的笑意,他总是这样一如往昔,温文尔雅,一幅谦谦君子心性。
“你们,不会真的是神仙吧,快告诉我吧,青哥哥。”
月回过神来,拉着澜青的手,缠着他央求不停。
“好了,好了”澜青最终还是不忍违拗她的意,“这些东西,是普通凡人的世界里接触不到的,它叫做‘道’。”
“道?”
“对,我和你的心姐姐,包括干爹所修的都是道。它是盘恒于凡人界之外的另类理念,悟道的人,可以超脱生死,不入轮回。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不受自然定律的控制,或是已经能够掌控一种或多种的自然定律,明白吗?”
“这样我好像懂一些了,那你和心姐姐……”
“我们包括我们的老师都还做不到这一,做到这一的,只有千年之前的凌虚上人一人,这也是我生平所仅见,其他的都是道听途罢了。”
“奥,那是不是类似于第二层空间的东西呢?”
月不停地发问,让澜青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温厚的笑意,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
“我不懂你所的而第二层空间,但修道就是与天争命。人的生死轮回,本身就是一种重组。你掌控自然定律,违背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必然为大自然所不容,所以掌握道,得到他的认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者,天地人三界,本来有壁障的存在,正常的情况下,三界之间是不能相互融通的。”
“然而得道者,混迹天地人三界,出入畅行无阻,自然会为天道不容,所以,修道的人每历三百年就会经历一场大的劫难。”
“挺过来的就会有所悟,道基再上一个层面;但多数的道修之人会灰飞烟灭,连轮回做人的权利都没有,此间的艰辛非亲历不能体会。”
澜青话音刚落,但见一团火红飘然而至,澜青惊喜的:“是妹子回来了!”
来的正是澜心,少许的憔悴,满身的风尘之色,让她多了另一种遗世另类的美。
“哥,音讯千里收到了吗?”
“嗯,早到了,只是师傅她老人家还好吧!”
这个时候,又是一团紫色焰火传来!澜青不由脸上一喜,咒语过处,紫色的几个子悬浮空中。
“师傅的音讯千里,才道她,就来消息了!”
澜心轻轻的读道:“视情形而定,切莫操之过急!”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澜青疑惑的看着妹妹,澜心纤手向前一伸,紫色的包裹出现了。
包裹被澜心轻轻打开,一大叠结过紫云煞的养魂符灵波流转,澜青和月,包括一旁偷偷观瞧的莫老头,同时被吸引过来。
大家的眼里泛着痴迷崇拜的目光,毕竟是紫魂境修者的符箓,可遇不可求,吸引力太大了。
澜心把目光转向月,指了指那些符箓。“月妹妹,这些是养魂符,姐姐要把你的命魂养大,然后从你的身体里分一个命魂出来,你愿意吗?”
月意会的头,没有话。
“不过可能会头痛的,你不怕吗?”
“为了心姐姐,我愿意!”
月的一句话,让澜心颇为感动,上前拉住了月的手。
“谢谢你,月。”
澜青看到一旁的莫老头眼神飘忽不定,跟一步道:“干爹有话要吗?”
莫老头言辞闪烁地嘀咕了几句,澜青几人也没听出他到底在什么,月见了,枪过了话头道:“爸,你不要阻拦了,我自己愿意这样,再,心姐姐他们不会害我的!”
“好吧!一切由你自己吧。”
着,步路蹒跚的回了里屋。但澜青还是能够感受到,里屋的门缝里那两道阴冷的目光传来。
“心姐姐,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澜心爱怜的看了看月,回手在那粉嫩白皙的脸上捏了一把。
“月,会头痛的,你不害怕吗?”
“不要再吓她,那需要一个过程的,”澜青着又将目光转向了月,“月,别怕,青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的是真的,不会骗我吧?”
着,月竟然吃吃的笑了起来,目光中透着的狡黠,澜心看了澜青一眼,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这个时候,里屋的缓缓门关上了。
澜心默念紫云咒,一张养魂符缓缓飘向月的胸口,就在触体的那一刻,月身体微微一震,口中一声轻“喔”传来,养魂符攸然没入月的身体里不见了。
片刻之后,月有些兴奋的站起来,对澜青:“青哥哥,看到没有,我没事!”
澜青和澜心对望了一眼之后,澜青的目光又转向月。
“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过几天时间长了会痛的。”
果然几天之后,月有了感觉,会时时蹙起眉头来,澜心明显的感到月的命魂在膨大,她轻轻移步到月的身边,手儿扶上了月的肩头。
“月,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这份恩情姐会永远记得的。”
月听了她的话,幽幽的转过头,眼睛红红的,样子有些可怜兮兮的。
“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我的对吗?心姐姐。”
着,月眼眸中流下了两行清泪,“到时候,我的命中有你,你的命中有我,我们还能分出彼此吗?”
完了这话,竟然又破涕为笑了。
澜青望着这样的月,轻轻的摇着头,女孩子的心性,就如同天边的而云朵,时卷时舒,让人难以捉摸。
月笑着笑着,突然间顿住了,笑容僵化在那里,脸上立即被一种痛苦的表情所代替,手轻轻的按压在额前,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月,头是不是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
澜青凑上前去,关切的问道。
月头,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这个时候,里屋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莫老头急急火火的从里边走了出来,边走嘴里还一个劲的叽咕着。
“闺女,你咋了,你没事吧?”
着,围着月的身边打着转转,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
“干爹,你放心,月不会有事的,从明天开始,我会两天喂她一次养魂符。”
澜心看出莫老头爱女心切,立即出言宽他的心。
“哎,好吧好吧,我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呀,还要让女儿受这份罪。”
话间,叹息声声,捶胸顿足的出了屋子。
“青哥哥!”
澜青“嗯”了一声,循着声音看过去。
“你陪我去海边走一走好不好?”
与月企盼的眼神相遇,澜青报以浅浅的笑意。
“好!”澜青着就过来搀起月,然后对澜心:“妹子要去吗?”
澜心见了,赶紧道:“喔,不了,有你照顾月就好!”着,还似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就转过头去,捡起了桌上的刺绣,一针一线绣了起来……
月喜欢被咸咸的海风吹着的感觉,这感觉可以分担她日益加剧的头痛,重要的还有澜青陪在身边,偶尔她会看着澜青的身影,吃吃的发笑,而澜青却只装作不知,但心下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妹妹。
虽然他知道这种感觉不一定是爱,再者,上天还没有赋予他爱的权利。
就这样,他每天都来海边陪月看潮汐,海丰码头的潮汐虽不比钱塘,但层层叠叠,也是仪态万千,别有一番韵味在里边,有了这份消遣,时间也过得快了一些,转眼又过了好几天。
“妹,快够大了,再有几天就是月圆之夜了,你准备好了吗?”
澜心看了一眼月的房门,了头。
这个时候,澜青再次感受到了那道门缝里传来的寒光,就轻轻咳了一声。
“干爹,月快要熬出头了,你不高兴吗?”
门缝缓缓开大了,传来莫老头有些尴尬的笑声。
“哈哈哈,是高兴,是高兴。”
着这样的话,却看不到他的脸上,有丝毫欢欢愉的表情,只是一味的用干笑来掩饰着。
“奥,对了。澜青啊,邻村你那个风叔叔,叫我过去玩会儿,我去去就来。”
“又去啊,干爹。”
“是啊是啊,我们老哥俩玩的来……”
着,已经上了三轮车,渐行渐远而去……
“风叔叔!?”
澜青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阴戾的面孔,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