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是支线二)
我这是……死了吗?
身体僵硬地动弹不得。
脑袋像是灌铅般的沉重。
无可阻挡的倦意涌入四肢。
仿佛感受到胸口破裂的伤口在更加猛烈地撕裂着。
血,仿佛在无止息地涌出。
干渴的**无可避免地蔓延。
“洛亚。”似乎听到谁的呼喊声。
身上好热,就像是燃烧了一般。
不,正是在燃烧。
黑色的火焰灼烧着洛亚残存的身体。
在漆黑的火焰中,洛亚化为虚无。
“不!”黑瞳痛苦地嘶喊着。
连同一痕迹都没有留下。
……
莫拉耶斯的重生,是真正的浴火,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阻隔。
洛亚,回到过去。
洛亚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那双白皙稚嫩的手。
“这不应该是我的手,难道?”他思索着,望向溪水中自己的倒影。
的男孩有着一头乌亮的黑发。
“难道,我回到了过去?”这确实是他,不过是幼年的他。
“那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应该……”他抬头看向前方。
无数的危险种呲牙咧嘴地向着他望过来。
“似乎将我当成食物了。”他微微冷笑。
他一直记得这个时刻,这是他唯一一次差沦为危险种口粮的战斗。
但是,他已经不同了。
他,来自未来,只为,改变过去。
“来吧。”他轻蔑地笑着,执起手中的剑。
就像是临阵的将军般,坐怀不乱。
危险种受到挑衅,竟是全都涌了过来。
洛亚眼色一凝,手中的剑狠狠地刺入冲过来的一只危险种的身体之中。
危险种发出惨叫声,大量的鲜血顺着洛亚破开的口子流淌而下。
“去死。”他冷漠地喝道,狠狠地将危险种甩了出去。
巨大的危险种狠狠地砸在另外两个冲过来的同伴的身上。
三只危险种全部跌倒在地上。
“……”似乎与预想的有些不同,洛亚终于发现了他所忽略的事情。
虽然他有着无与伦比的战斗经验,但那都是建立在他已经发育得比较健全的身体之上。
使用孩的身体,所发出攻击的威力,比他预想的要低得多,极端的不协调影响了他的发挥。不过,已经足够。
击倒了三个危险种,也让另外的一些危险种有了忌惮之意,双方对峙着,却是危险种一方率先撤退。毕竟,如果花了大代价就为啃食洛亚这嫩肉,明显很不值当,危险种们虽然没有多少智慧,但是简单的利害关系还是算得清楚。
洛亚轻呼一口气,他的身体并没有办法承受更加高强度的战斗,还好那些危险种知难而退。不然,他可就危险了。
“呦,不错啊。”莫名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洛亚警惕地望向四周。
“我在你的身体中哦。”挑逗似的声音继续道。
“身体中?”洛亚依然无法弄清楚。
“我是你的第二人格啊。”
“第二人格,怎么可能?”洛亚的脸色十分奇怪,不相信这种事情。
“那么,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事情就有可能吗?”
“你怎么知道?!”洛亚大惊失色,这是他目前最大的秘密。
“我当然知道,因为……”意味深长的话语突然一顿,“我就是你啊!”
“请清楚一。”洛亚沉声道。
“真拿你没办法,烦人的警戒心啊。”声音突然有些慵懒,“你所看到的未来,都只是梦境而已。”
“什么意思?”洛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并不是真实的未来,而是未来的一道支流。”
“支流?”洛亚无法想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支流就是表面的意思。”那个人道,“那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任何的微不足道的行为都有可能能改变那个未来。”
“你的意思是,我预言到了未来?”洛亚感到无比的荒谬。
“当然不是你的力量,而是末日天使的力量。”那个人解释道,“末日天使代表着黑夜的光明,他在永夜中看到生机,在缥缈中看到未来。”
“那十几年的时光,都是梦?”洛亚感到异常地难以接受,那十几年也异常清晰的记忆怎么可能是梦?如果他还是处在八岁的年纪的话,那么那十几年的大梦岂不是比他活过的岁月还要漫长吗?
“对于,光来,虚无的无法占据时间。”那个人的话语让洛亚无法理解。
“那你和我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洛亚无法理解,便换了一个问题。
“在五岁那年,你得到了一件生日礼物。”那个人道。
洛亚突然回想起那柄黑红色的剑,似乎正是……破空之刃[凤羽]。
“那柄剑后来失窃,离开了你的视线。”那个人继续道,“但是在接触到剑的那个时刻,剑就认可了你的存在,你作为莫拉耶斯的继承者而继续存在着。”
“而我,就是在那个时刻,由莫拉耶斯的灵魂力量与洛亚的一般灵魂所杂糅成的新的灵魂状态。”那个人的话语让洛亚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你可以称我为夜之洛亚。”
“夜之洛亚?”洛亚咀嚼着话语中的意思,似乎想明白对方的深意。
“不必多思考些什么,那只是代号而已。”夜之洛亚这般着,“而你,则是在六岁生日那年,从哥哥那里得到的那柄蓝白色的剑中汲取力量。”
“破碎的光明[蔚蓝]?”洛亚讶异地问道。
“没错,那是末日天使的遗物。”夜之洛亚道,“象征着光明的力量。那股力量让处于沉睡状态的我进入半苏醒状态。而刚刚的危机让那股力量与你的灵魂更加紧密地融合起来,借助那股力量我完全复苏。”
“末日天使的力量与你的那半灵魂相糅合,便造就了现在的你——曦之洛亚。”
“曦之洛亚?”洛亚思索着,“为何是曦、夜,两个字?”
“因为这两个字,代表至高。”
“虽然不懂,但是就先这么称呼吧,”洛亚仰起头露出微笑,“请多指教,夜之洛亚。”
“彼此彼此,曦之洛亚。”
……
“既然重来一次,这一次就不该留下什么遗憾了。”洛亚漆黑色的瞳孔中一道利芒闪过,他缓缓地迈开步子,坚定地迈向了命运中的那个转折。
“这里是天门关。”洛亚调动着自己的记忆,努力思索着那场预言中看到的东西。
“得到[星辰锁],是三日后。”
既然经历了预言的未来,洛亚也发现了以前自己所忽略的种种事迹。
“如果那个老奴拉维尔真的像我后来得到的情报一样是化名为枫茗潜藏在某个温泉旅馆中,那么一切的悲剧就全都是由他引起的了。”
“如果推断的没错的话,就连当时破空之刃[凤羽]的失踪只怕也与他有关。”
“这样的家伙,只能杀了。”
“宁可杀错,不能放过。”洛亚漆黑的瞳孔仿佛变得更加深邃起来,深黑的色彩似乎能淌下来,无尽的冷意席卷着这片荒野。
“先进城。”
……
“拿臣具换危险种的尸体,为什么要这样呢?”洛亚问道,哪怕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老头子的眼中竟然显出狂热的色彩,当即跪地磕头叫少主,那虔诚的模样竟真的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奴。
真是浮夸的演技,不过,确实很像,难怪连哥哥都骗过去了。
得知了真相的洛亚自然不会被眼前的老奴蒙蔽住。
一切悲剧的源头就在眼前,如果不是那个老奴用圣符激发了他的圣剑。
他就不会产生那种对于圣剑的依赖之情,也就不会因为生命力的耗竭而抛下赤瞳一个人独自离去。这一切,在经历过世事沧桑的洛亚看来,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就是阴谋。
至于那一成,宁杀错,不放过。
洛亚眼中的冷意愈发加剧,拉维尔没有看到,却自发地打了个冷颤。
真是敏锐的感知……洛亚愈发相信自己的判断。
老头子恭敬地向洛亚呈上一张金色玉叶的纸张。
洛亚也不客气,接过纸张来查看,发现上面果然是那几个熟悉的大字:“配以吾族圣剑方可知。”配以圣剑就会激发圣剑的第一层封印,让父亲的谋划功亏一篑,真是阴险的家伙。
洛亚在心中嘲讽着,目光却仍是不由自主地被那金色纸张所吸引着。
也不知怎的,这金色纸张离他越近就散发的光芒越灿烂,在洛亚聚焦在这上面时甚至感觉被光耀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老仆拉维尔参见少主!”老头子再次叩首。浮夸的演技实在是让洛亚一阵恶心。
当初的自己怎么会被这样轻易地欺骗过去。
“不,等等,你先一这是什么情况。”洛亚问出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禀告少主,这是吾族的圣符,它可以检测每一个族人的血脉浓厚程度,族人的血脉越浓厚,它散发出的光芒就越强烈,而且它对每个族人只会产生一次效果。刚刚老仆在街道处就感到了圣符的颤动,就想到这里有吾族的存在。没想到少主的血脉竟浓郁到这等地步,这么耀眼的光芒老仆还是第一次看到,吾族振兴有望啊!”拉维尔讲到这里甚至激动地老泪纵横。
“这……这也只明我是你的族人啊,您怎么知道我是少主的?”洛亚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谋划,心中的杀意愈发浓郁。拉维尔的这番话语,就是完全的欺骗。
他早就跟哥哥确认过了,那看似没有错误的话语本身就是一个欺骗。
所谓的圣符,真正的作用只有两个:其一是感应圣剑。其二是激发圣剑的第一层封印。
不过,不是完美地解开,而是使使用者的生命与圣剑绑定在一起。
在动用圣剑时就必须献祭自己的生命。所以奥内斯特一直没有为洛亚解开第一层封印。
那位大臣,一直在研究着真正使用这柄剑的方法,但发现那个融合之法时已经为时已晚,洛亚的生命力早已消耗了大半。
洛亚想到这里,杀意更盛,眼前的人,根本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坑害自己与哥哥,最后关头的背叛,这家伙不得不死!
“呵呵,老仆就知道您会问这个,您佩戴的剑,正是吾族的圣剑破碎的光明[蔚蓝]!”老仆急忙答道,仿佛生怕冷落了少主。
“哦,那剑与符相碰会如何呢?”洛亚问道,眼中狡黠的光芒锐利如剑。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拉维尔道,“但是少主不可啊!”
年轻人总是会有一种叛逆,越不可的东西便越要做。洛亚已经发现了对方的险恶用心,利用少年心性让洛亚自己走上败亡的道路。
可惜,我已不是过去的那个他。
我的命运,自己来掌握。
洛亚轻轻一瞥,突然发现拉维尔的眼中露出得逞的阴笑。
光芒大作,吞噬了洛亚和拉维尔。
洛亚的剑狠狠地捅入了还在自得于阴谋得逞的拉维尔的胸膛中。
“你……为什么……”拉维尔不可思议地望向洛亚。
“想欺骗我,就要付出代价。”洛亚嘲讽似的道,狠狠地扭动着捅入对方身体的那柄剑。蓝白色的剑旋动起来,将拉维尔的身体中间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你……”
“去死吧,叛徒。”洛亚冷漠的声音像是打在拉维尔身上的重击般,直接击沉了拉维尔最后的意志。
涣散的目光中蕴含着无法理解的意味,他怎么会知道……
洛亚突然冷冷地看向四周,拔剑杀了过去。
躲在一旁窥视的两人大惊失色。一个被洛亚杀了个措手不及,直接死亡。另一个,则是与洛亚缠斗了几个回合,便被洛亚瞅准破绽,一击得手。
看着倒下的三人,洛亚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剑:“[蔚蓝],鲜血的滋味,很不错吧……”
他突然低头看向手中那金色的纸张,咬咬牙,撕个粉碎。
金色的纸张碎屑飘落到街上,随风舞散。
……
“那次遇到戈兹齐,应该是在十五日后左右。”洛亚喃喃自语,“汜水关……”
“不管怎么,戈兹齐对我也太好了。”
“明明知道我是个威胁,为何不对我下手。”
“以他那杀伐果断的性格,应该不会让一个威胁他的火种继续存在着。”
“如此,刨去所有的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是父亲大人的手下。”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被他灭门的潘杰特一家,就只能是叛徒了。”他黑色的瞳孔中竟然跃动着几分兴奋的光芒。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突然感到潘杰特对我的态度骤然变差,难怪哥哥一直在暗示着我要离开那个家庭。”
“难怪当时戈兹齐没有杀我,那么明显的地方怎么可能逃得过侦查啊。”
“他们心照不宣,一起掩饰了我的存在。”
“他们当时,是为了救我啊。”
“那么,这一次,也不能让你死了啊,戈兹齐。”洛亚道,迈向汜水关的步子突然加速。他的眸子中兴奋的光芒无法散去,反而愈发地燃了他那颗躁动的心。
“我来了,汜水关。”
……
无尽的危险种的尸体倒在郊外的荒野上。
洛亚正坐在一旁啃着烤好的肉。
金黄酥脆的肉块上酥油流动,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洛亚狠狠一咬,便弄得满脸黄油。
“那个身影是……”洛亚狡黠的目光一瞥,“终于来了啊,戈兹齐……”
戈兹齐明显是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浑身灰尘扑扑,全身邋里邋遢。
当初洛亚还,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现在,经历了许多的洛亚很轻易地就发现了这一不协调的地方。
“装作偶遇,这一切早就注定发生。”洛亚思索着,“所以,一直有人在背后保护着我。”
“难怪总是感觉有一阵不舒服感,我的行踪,只怕早就被哥哥掌握了吧。”
“还天真地什么自立,赶超北方的艾斯德斯将军,我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屁孩而已啊。”
“不过,既然给予我这份馈赠,我不拿也不好啊,哥哥。”
他的目光随着那道身影移动着,看着戈兹齐鬼鬼祟祟地进入一个洞窟之中。
“有趣。”洛亚侧过头去,“接下来就是偶遇了。”
恍然间,他仿佛听到了戈兹齐话语间的“少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