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冷不防地听到这么一句,这才后知后觉对方刚才在闻什么。
说起秘宝,在这个时空,她的《录鬼簿》是无法使用的。能跟着她一起来到这里,并持续发挥作用的所谓的秘宝,也就只有溯洄鼎了。
这个少女妖怪,多半是被自己身上溯洄鼎香炷的气息所吸引了,鼻子倒是灵得很。
说起来,之前法华寺的一念小和尚,也注意到了这种独特的香味。所幸香味很淡,倒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麻烦。
没办法,要保证这具身体的鲜活,溯洄鼎的香炷气息就必须浸润其间。
“哪有什么秘宝,常年与各种药材打交道,沾染的药香罢了。”小麦随口扯谎,反正对方是不可能从她身上搜出什么东西的。
司马玲微微皱眉,很是怀疑小麦的话。然而,不等她继续开口,门外就又走进来一个人。
东方白老远就听到司马玲那叽叽喳喳的声音,然后一脸无奈地走了进来。
“我说玲玲,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随便出去给我招惹麻烦?”他算是败给这只老鼠了。
“大灰狼你懂什么?我这可是要进献给尊上的。听说至阴之人可是滋补了呢!”司马玲一脸的得意,似乎颇为自豪。
东方白心里早就翻了好几个白眼:“呵呵,那不好意思告诉你,尊上说了,这人他不需要,叫我们自己看着处理。”
看到司马玲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萎靡,他继续补刀:“不然你自己带回去处理了,横竖我也是不需要的。”
这下,司马玲不仅神情萎靡低落,更是苦恼了起来:“你们都不要吗?我明明听那些小妖说,这至阴之人可是很补的呢!”
东方白心里呵呵,难道他们这种级别的大妖,还能跟底下那些荒山野妖相提并论吗?那些小喽啰抢破头的东西,他们可不稀罕!
“行了,你好歹也是琉璃岛的妖将之一,麻烦有点大妖的派头,别一天到晚给尊上丢脸。”东方白还是好心地提点了一下她。
司马玲的注意力立刻又被扭转了:“我有给尊上丢脸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东方白:“”你丢脸的时候太多了,我都数不过来。
他突然觉得,活得像这家伙这样没心没肺倒也快活,整天乐呵呵无忧无虑的。
小麦站在一边,极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能怎么办?眼前这两个家伙,看着像是普通人类,听交谈却都是妖怪,似乎还很厉害的样子。
当着她的面讨论要不要吃她,感觉真的是很微妙了。她就看着他们扯皮,能混片刻就混片刻。
虽然她现在没法使用《录鬼簿》,但也并不怎么惧怕,毕竟大不了只是回到后世而已,自己的真身损坏不了。
司马玲苦恼了好一会,又看了小麦好几眼,最后才下定决心道:“你们不吃就我吃!不过,现在这和尚太瘦了,我再养一段时间,不然不够塞牙缝的。”她还是比较喜欢吃肥肉。
小麦:“”要不,她还是直接回去?
东方白没有意见:“那就别白吃白住了,我给这小和尚安排点活计,边干活边养肥,肉也会更紧致一些。”
司马玲立刻端起一副“你这厮竟是深得我心”的表情,连连点头附和。
小麦:“”她还是保持安静,等这两只妖怪走了再摔珠子吧。
然而,她到底是低估了这两只妖怪的翻脸无情。一旦确定她不是什么要紧的存在,不需要进献给他们家那什么尊上之后,也就立刻取消了她的所有宾客待遇。
丫鬟?那是没有了。上等客房?那也是没有了。
在东方白的授意下,小麦被张管事带到了一间下人房。
看着这极其简陋的房间,虽说不至于破败,收拾得也还算干净,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刚才她所待的那个房间比,这里真的是很寒酸了。
一张小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所需物件。而且这些东西多半都是简单的木头制作而成的,半点不名贵。
至于其它的装饰摆设,对于一间下人房来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张管事一脸的公事公办:“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每天需要负责后庭的洒扫工作。”
他是一头老山羊精,留了两撮小山羊胡子,说起话来胡子一抖一抖的。
对张管事来说,上头的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至于为什么这个人类小和尚会从座上宾的待遇猛然降为这九重阙里的一个小小奴才,他是不会多嘴去问的。
同样的,他既不会对这个人类和尚溜须拍马,也不会刻意刁难奚落。
之所以会安排这小和尚去后庭洒扫,这也是合乎章程。毕竟是外头进来的奴才,都得从最低等的活计做起,也不是谁都能近身去主子们跟前伺候的。
小麦一路跟过来,也没找到什么机会摔碎青尧给的那颗珠子。不过她也不是很急,横竖都有这么一条退路,她心里头还是比较淡定的。
她想,自家那便宜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关。自己就这么被绑来了琉璃岛,他万一知道了会咋办?
小麦觉得,毕竟她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和尚,法华寺是不可能为了他而跟这座据说十分强大的妖都抗争的。
张管事带着小麦来到了后庭,这是九重阙里,类似于一个大花园的存在。里面花草树木、珍禽异兽品类很多,占地面积非常巨大。
因为琉璃岛存在的时间也比较长了,所以九重阙里的这一处后庭,有许多年代久远的古树。
粗壮的巨树连片连片的,枝干互相攀附交错,冠盖浓密如成片的绿云。走在里头,斑驳的阴影层层叠叠,更是有丝丝缕缕的凉气袭来。在这初夏之际,倒也是个避暑之地。
道路两边,一丛丛不知名的花儿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小麦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些花儿平时肯定少不了精心的伺候,而且多半也是些名贵的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