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小麦再不明白就真的是傻了。可她仍旧觉得,一切也许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与其瞻前顾后,不如开门见山。小麦把心一横,直视对方:“你是不是喜欢我?”
九离神色有一瞬间的猝不及防,却又很快恢复了沉稳:“我的确心悦于你。”
她问得认真,他同样答得认真。
难以置信,小麦连忙说道:“你怎么会我是说,我只是个游魂,你是琉璃岛的妖主,我们不合适。不,应该说我们的身份不对等。”
第一次被人这么明显的表白,小麦惊诧之余,也不愿意伤了对方的自尊。虽然她不明白他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但她不认为自己可以粗鲁地对待别人的情感。
九离却并没有因此而退却:“身份?你既心悦于我,我亦把你放在心上,何须在意身份之说?我不介意你的身家背景,只要是你,我便愿意。”
身份这种东西,她想要,便是再尊贵的身份,他也给得起。
小麦没想到在这古时候,还能有人如此没有门第偏见。虽然欣赏他的这个优点,但此时也不得不为这优点而苦恼。
看样子,他不是会轻言放弃的那类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九离能够在妖界立足,并成为一方霸主,其心性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在他的世界里,认定的事情,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
他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却看重自己给出的承诺。在他看来,既然已经认定小麦,便是给出了承诺,珍之,重之。
小麦斟酌着说辞:“这里面可能有误会,我何时心悦于你了?不,可能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但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总之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可我真的没有喜欢嘶,疼!”
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人拉住。
九离眼中似有极力克制的怒意,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却被告知一切都是误会。
在妖的世界,尤其是强者之中,何来两情相悦?有的只是单方面的掠夺。至少在大妖主之中,他九离绝对算是洁身自好的。换作是其他任何一位,都不可能会如此顾及对方的意愿,往往看中了便直接纳入宫中。
可他偏偏不愿强迫于她。
九离努力控制自己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开她的手:“既然对我无意,为何又时刻关注我的一举一动,还费心思变着花样做那些吃食?”
小麦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对方眼里,顿时有种如何也解释不清的感觉。
扪心自问,自从她来到琉璃岛之后,九离尊上便没有真正的为难过她。在这个到处都是妖的地方,他确实给她这个至阴之人提供了庇护,不然她绝对不可能平安无事这么多天。
而且就在刚才,他还救过自己。小麦实在说不出伤人的话。可这种感情的事情,不说清楚却也是不对的。
思虑再三,小麦不得不说出部分的事实:“不瞒你说,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生活在很久以后的世界,那是一个和现在非常不同的时代。虽然我因为一些机缘来到了这里,但并不会久留,所以我们没可能的。”
她没有说出溯洄鼎的事情,而且努力斟酌着说辞,不是他不好,而是他们来自于不同的时代,真的不可能。
九离神色隐忍,克制着心中怒意:“你若不愿,我不会逼你,为何还要说些荒诞不经的理由你是在戏弄我吗?”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说些真话,偏巧对方还不信,小麦也是急了:“我没有骗你,你看我身上穿的衣服,这在以后的世界里,就是一条再正常不过的连衣裙,我是真的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世界!”
小麦急得挣脱开他的手,转而抬手发起毒誓:“我唐小麦发誓,如果刚才说的是骗人的假话,就立刻被雷劈唔”
毒誓没发完,嘴就被人捂了起来。一股清冽的气味钻入鼻尖,清清冷冷,却又让人无法忽略。
小麦睁着一双大眼看向捂着自己嘴的九离,大有你一松手我就继续发毒誓,定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的架势。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沉默,谁也没退让。
过了许久,夜幕深沉,凉风习习。最终,还是九离松了手。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想要做最后的确定。
小麦连忙点头:“千真万确,所以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们真的不适合。”
九离微勾唇角,却满是自嘲:“合不合适,你又如何知道?”
他本就是冷淡清贵的气质,这若有若无的一声自嘲,却又让整个人鲜活了一些,不再是毫无情绪的冷漠。
“唐小麦,这世间诸事皆有因果。既然你到了这里,就是你我之间的因果牵扯。不管你来自过去还是未来,都无妨。”
他说得笃定,饶是收敛了气息,但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仍旧于不经意间散发出来:“还是那句话,我不会逼迫你,但同样不会放你走。一年,十年,百年,哪怕千年,我亦等得。”
小麦知道九离不是一个信口开河之人,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意识到这话语中沉甸甸的分量。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说些伤人的话。真心实意的情感,哪怕她回应不了,也应该尊重。
“可我注定是要回去的,还记得我说过的机缘吗?那是有时间限制的,到了期限,我就只能回去。”
上古神器,那是曾经属于神的器具,不是谁都有能力抗衡的。
小麦觉得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九离留不住她,她也不会留在这里,他们真的没有可能。
如果换作是别人,屡次忤逆他的言论,早不可能完好地站在他面前。可偏偏对她,他总是那么宽容。
九离也说不清对她的优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一开始很是抗拒她的靠近,现在却
果然,世间的情感最是碰不得,但若碰了,便也割舍不下,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