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张玄清见鬼婴扑向林琳、杨姗姗二女,一声惊呼,抬脚欲追,可已然追之不及。
那鬼婴速度本就极快,这时候即便状态每况愈下,可速度依然不减。又兼之张玄清精神不济,刚追出没两步,那鬼婴便像一阵风似的,刮到二女身后。
此时二女是杨姗姗在前,林琳在后,两人牵着手。听到张玄清惊呼,杨姗姗下意识停步转身,后边林琳却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往前扑去。
两人这么一错位,正好变成了林琳在前,杨姗姗在后。那鬼婴扑到近前想都没想,直接没入杨姗姗身体。
只见杨姗姗白眼连番,脸庞狰狞、扭曲,显得极为恐怖。林琳一声惊叫,顾不得爬起来,撑着自己身体,仰面就往后退。可惜,她的声音正好将杨姗姗吸引。已被鬼婴操控的杨姗姗顿时嘴角一勾,发出咯咯的笑声,而后直接对林琳扑到,并伸出双手,掐住林琳的脖子。
窒息感传来,林琳想要呼救,无奈发不出半声音;想要把杨姗姗的手掰开,可平时娇弱无力的嫩手,此时就像铁箍一样,箍的她喘不过气来。
头脑晕眩、眼前发黑,林琳直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好在这时,张玄清终于赶到,攥着拳头突出中指骨节,在杨姗姗双肩肩井穴狠狠一敲。而后变拳为掌,抓住杨姗姗后脖领子,轻喝一声:“给道爷起来!”竟硬生生把杨姗姗提溜起来,而杨姗姗则双臂下垂摆荡,似乎没有了半力道。
这是武学中的穴手法,以真气打入对方肩井穴,可令对方“体身化零”,及全身宛若零散,提不起力气。张玄清活学活用,知道真气大概对鬼婴不管用,干脆用的先天一炁刺激。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真个将杨姗姗拉起了。
杨姗姗如今已被鬼婴附身,力道极大。被张玄清所制后,双腿一用力,便从张玄清手下脱出。同时转身,冲着张玄清脖子张嘴便咬,并且双脚乱踹。反正她也没什么招式,就跟泼妇打架一样,又抓又挠,迫的张玄清忍不住后退。
本来面对这种情况以鬼门十三针为最佳,只需轻轻一扎,便可将鬼婴灭去。可眼下张玄清上哪里找银针去,心里懊悔着警告自己以后一定要随身备着银针的同时,脑袋里也在思索着办法。
忽然,他心中微动,想到之前打穴管用,暗道不如再试试,看能不能把鬼婴从杨姗姗体内“打”出来。顿时欺身上前,一双手、戳、捣、弹、按、压、扣、扑、划、推、旋、挤,在杨姗姗身体诸穴变幻着打过,同时口中还念叨着口诀:“一打头额前中线,二打两眉正中间。三打眉外两太阳,四打枕骨脑后边。五打脑后两边穴,六打耳后厥阴言。七打华盖心口上,八打黑虎偷心眼。九打巨厥心口处,十打水分脐上缘……”
边打边念,一连打到“三十六打肺底穴,伤绝气闭双眼”,整整“致命三十六穴”打完。噗地一声,鬼婴化作一道黑影,被从杨姗姗背后打出来,杨姗姗亦突然倒地。
张玄清没去管鬼婴,先是蹲下身给杨姗姗探了探脉搏,还好,他刚刚打穴的时候一直收着劲,杨姗姗此时只是昏迷,大概明天早上就能醒来。不过毕竟被鬼婴附身,煞气入体,又被他打了这么久,恐怕要虚弱几天。
暗道一声这丫头片子真是倒霉催的,张玄清站起身,再次面对鬼婴。
这时的鬼婴形象可谓及其凄惨,身体虚幻的几乎都看不出来形状。脸上五官早已消失,但其漂泊在空中,踌躇不前,可以看出对自己很是忌惮。
张玄清见此心头稍安,打了这么久,他也不是铁人,强忍疲惫开口:“鬼,道爷知道你听得懂,琳琳就算有千般不是、万般不是,她也是你妈。你也看到了,你打不过道爷,有道爷在,你也伤害不了你妈。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念你悲苦,也不想打你个魂飞魄散。现在贫道给你个机会,你自己速速投胎转世去吧!”
这一番话他的极为顺嘴,打人他不在行,忽悠人他还不在行吗?就算把人换成鬼又怎样,他又不是没忽悠过!在大唐他还忽悠过一个狐狸精呢。
熟料,鬼婴只是桀桀怪笑,声音尖锐刺耳,隐隐之中,似乎有那么不屑的意思。
张玄清心中不解,怎么的,自己连个婴儿都忽悠不了了?正要再言,忽然“轰”的一声炸响,自北方遥遥传来,震得他脑袋一阵眩晕。
那声音乍一听极远,不真不切,可仔细一回味又像是响在耳边,余音绕耳,极为清晰,总之十分怪异。
只见对面鬼婴听到此声音,突地惊恐大叫,仿佛十分害怕般,身形眨眼间消失。可离去的方向,又正是声音传来的北方。
张玄清心中更为不解,怔怔良久,实在想不透鬼婴这般诡异的行为背后代表了什么。想要掐算,又精神疲惫,心力不济,无奈只能招呼林琳,扶着杨姗姗回去。
林琳失魂落魄,强打精神问:“张……张哥,姗姗她不会有事吧?”
“没事……”张玄清把杨姗姗的情况跟林琳了,确实没什么大事,只是会虚弱几天。林琳才心神稍定,跟着他一起,把林琳拖回三轮车上。
上了车,张玄清想到那声怪异轰鸣,问林琳听到了没有。林琳却回答没听到。接下来的事张玄清就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一路开车都是半睡半醒的。
等回到林琳的家,面对林琳的父母问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张玄清却已经困极了,什么话都没,就窝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他却不知,在他睡觉的时候,观上村却极为的热闹。
……
“孩子他爸,孩子他爸,你去出去看看,外边怎么那么乱啊。”夜已经深了,张玄清家,张母被一阵鸡飞狗跳乱糟糟的声音吵醒,忍不住又推醒了张父。
外面,家里养的狗汪汪汪的直叫,且不只是他们家,整个胡同、乃至整个村子,所有人家的狗都像炸了锅一样,狂吠不停。不仅如此,养鸡养鸭的人家更是乱,院子里叮铃桄榔一通响,似乎鸡、鸭们也都十分狂躁。
张父睡眠挺深,推了好几下才被推醒,掖了掖被窝,懒得动,还有不耐烦:“诶呀,能有什么事啊,快睡你的觉吧。”
张母没跟他争吵,继续推他:“你快出去看看,外边那么乱,鸡鸭鹅狗的都闹腾,闹的我心里边特慌。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诶呀!”张父耐不过,这才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待彻底清醒后,也有些不安:“坏了,这不是要闹地震吧?”都地震前各种动物都能预知,别眼下这样子还真像。
赶紧叫张母也穿衣服起来,张父提前出门,就见院子里自家老黄狗跟疯了似的,拽着铁链子冲着南边狂叫。家里养着几只鸡,都在笼子里,这时又蹦又跳又掐架,弄得笼子里面鸡毛乱飞。
张父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这明显不正常,心里那叫一个惶惶不安。开口催促张母快出来,忽然外面传来梆梆梆敲门声,敲得十分急促。张父紧忙去开门,就见时邻居老李,赶紧问:“李大哥,村里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老李披着破棉袄,衣衫不整的,语气匆匆:“我也不知道,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快叫你们家那口子出来,别再房里待着。如果真是地震,还能防着。还有,老樊家的羊都炸窝了,开门往后山跑的。你去准备准备,我再叫俩人,咱们一起去找找。”
着,张母也正好从屋里出来,闻言忙:“不对啊,如果真的是地震,羊不往山下跑,往山上跑什么。”
老李也不清楚,摆摆手:“先别管那么多了,你们赶紧叫叫别人家,都让他们别在屋里,去院子里待着。我再通知老王他们家去。”脚步匆匆,又往其他家跑去。
张父张母不明所以,但这是出人命的事,不敢怠慢,忙又敲响另一个方向邻居家的门。
没一会儿时间,村里边大喇叭响了起来,当先是一段劲爆急促的音乐,确定能将人全部吵醒,接着才是村支书的声音:“大家都快起来,都快起来,所有人都到广场集合,所有人都到广场集合,不要待在家里,不要待在家里。”一连了好几遍,才不再开口,匆匆离开屋,但又放起了那足够吵死人的音乐。
村广场就是打谷场,晒粮食的地方,在村子的最东面,现在只不过换了一个称呼。当绝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广场上后,由村支书徐茂才带领大家核对少没少人。村里百十多户,互相都认得,很好核对。很快,就有人叫道:“茂才叔,长空老道士没来!”声音还没落,又有人嚷:“老蔡家也没到……”
长空老道士和老蔡家都住村南,两家紧挨着。村支书徐茂才再一核对,跟长空、老蔡住在一起的那几户都没到,赶紧让人去叫。
还好快过年了,外面打工的年轻人回来了不少,立即有三五个跑得快的自告奋勇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