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锐此言一出,四下遂即变得鸦雀无声。连两旁一众观礼之人的呼吸都不禁紧了一紧,且全部齐刷刷地往后退了好些步,我们会不会受了那池鱼之殃?观礼众人在暗地里忍不住心想,此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由此见得这人定是不清楚宝清与罗蔓祭司之间复杂到可以写史诗级话本的恩怨情仇,要不也不会说出如此不要命的‘锥心’之语,这等行为不亦于自掘坟墓啊!
“呵呵呵~”宝清祭司不怒反笑。
归元见状不禁突然觉着毛骨悚然,连忙上前去捂住那张出口既是是非的乌鸦嘴,然后尴尬不已地对着宝清祭司哂笑解释道:“宝清祭司莫要听此人胡言乱语,此人乃是在下的同门师兄,平日里在师门之中他的脑子就有些许不太好使,经常得罪师门中人,此番口出妄语还望祭司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莫不想那宝清压根就不理会归元的解释,径直对着眼前身着大红喜服的罗蔓说道:“罗蔓你的新婚贺礼我好似出门太急忘记带了,你可否随我一齐回去一趟拿回呢?”
目瞪口呆的归元:这是要抢婚了?
“宝清说笑了,我这正在行礼呢,哪里能随你一齐回去拿什么贺礼,没得耽误了吉时,再说了以我们之间的关系,那贺礼要不要也无甚大碍,你莫要放在心上。还是安心观礼,事后坐下来多喝几杯喜酒罢。就当作罚你忘带我的贺礼便是了。”虽然罗蔓面上笑得极其灿烂,满不在乎地挥手说着无碍。但归元看得出,她那笑并不及眼底,眼底有得只是满满的倔强与不甘。
“若是我坚持呢!”宝清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罗蔓,固执地说道。
“那便出手吧!”罗蔓闻言面上那不达眼底的灿烂笑容遂即收起,神色坚定而又决绝地直言说道,似乎也不欲与那宝清再做纠缠。
“罗蔓!你别逼我!”宝清见状不禁咬牙切齿地恶狠狠道。
“宝清你又在说笑了,我何曾逼迫过你,不过是你太不识趣,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罢了!”罗蔓面色一凛,仍是不为所动。
“好哇!那我今日就先打死里面那个野0男人,看你再与谁成亲!”宝清气极,干脆就给罗蔓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宝清!你敢!”罗蔓怒目圆睁,气咻咻地瞪着宝清。
“我做了你就知晓我敢还是不敢了!”
“呵呵!就算你杀了这个,我日后就不会找其他的男人来成亲了吗?”罗蔓怒极反而不禁冷笑出声,毫不在乎地继续刺激这宝清道。
“那你大可一试!来日你找一个我杀一个,找两个我宰一双!”
“宝清你个王0八0蛋!你凭什么?你又是我的什么人!”
“我就是见不得你好!”宝清仍不松口,还是死鸭子嘴硬,咬着一点不肯先行妥协。
“好哇!宝清你个又臭又硬的粪石!你今日就是特地来闹场的是吧!”罗蔓见宝清事到如今还是不肯松口,心下不禁寒凉一片,冰冷至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宝清语气清冷地高傲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还是手下见真章罢!”哀莫大过于心死也不过如此。事已至此,罗蔓已然不再对宝清抱有任何期望,便硬起心肠,收起眼底的最后一丝不甘的倔强挣扎,红袖一甩,率先出手攻向宝清。
宝清见势立即出手,以四两拨千斤之力,轻轻地拂开罗蔓攻上前有如铁扇般的红袖,又借势握住了罗蔓宽大红袖中的纤腕,顺着罗蔓攻来的方向往后一带。
只见罗蔓另一只空着的手反手塔上了宝清的肩头,整个人顺势向后凌空一翻。此时身着一身大红礼服的罗蔓便仿佛如同一只通体艳红的蝴蝶一般,衣袂飘飘地轻巧飞过了一身天青长袍的宝清肩头。
罗蔓翻过宝清的肩头后,由于一只手无奈受制于宝清,便在翻过的一瞬之间用那空着的一只手,带着莹莹的绿光,用力拍向宝清的后背。期望宝清能顾及到自己那沾既能收人生命之力的枯木之术,松开那只紧握着自己手腕的铁掌。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宝清便要腹背受敌,被罗蔓那看着十分渗人的,带着莹莹绿光的手掌击中。不料宝清就在这弹指一挥之间立即反应了过来,,倏地快速往后退了几步,竟是在此瞬间便出手硬生生地与罗蔓对了一掌。
莫不想随后那令人惊悚一幕突然防不及地上演了,却见宝清与罗蔓交手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衰老。
罗蔓没料到那宝清宁愿生生地与自己对一掌,也仍是不肯松开另一只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不禁呆愣了好一会儿,直至看到宝清面色苍白地冲着自己微微一笑,罗蔓这才速速缓过神来,赶忙撤回掌上的枯木之术。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地望着眼前的宝清。
罗蔓撤回掌中力之际,与她对掌的宝清脚下不禁一个踉跄,险些便要跌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宝清才摇摇晃晃地堪堪定住身形,随后又抬头,用他那惨白到无人色的脸,再次冲着不知所措的罗蔓艰难地咧了咧嘴,算作是安慰一笑,便两眼一翻,不醒人事地向后径直倒下。
罗蔓见状便手疾眼快地迅速上前伸手搂住了已然昏迷不醒的宝清,嘴里轻声说了句:“就知道嘴硬的傻子!”
随即霸气无比地做出了惊呆四座举动,罗蔓她竟是直接搂着宝清吻了下去!对的,你没听错!就是罗蔓她霸气无比的吻了昏迷不醒的宝清!
却见他们二人嘴唇相交之处,萦绕着生机勃勃的淡淡绿光,而宝清他那惨白的脸色和衰老的手掌,也与此同时慢慢地恢复原先的红润和细腻。直至宝清两睫微交,似有清醒之意,现下变得脸色苍白的罗蔓才依依不舍地从宝清的唇上离开。
归元在一旁从头至尾看得真真切切,自宝清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抢婚宣言,到后来又说要杀了顾南衣,再到之后一言不合就动手了,然后宝清再次莫名其妙的迅速落败,最后便是罗蔓霸气无比地来了个神转折,惊得自己险些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罗蔓还真不愧是阿布鲁的女霸王,行事做派皆不按套路出牌。
待到宝清渐渐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了罗蔓饱含深情地望着自己,自己还是被紧紧地搂在她怀里,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既然你醒了,那我们便继续入洞房罢!”罗蔓如是说道,随即竟是将一脸懵0逼的宝清给直接抱起,起身飞向楼上,且罗蔓临走前还不忘红袖一挥,将堂内的观礼之人全数卷出,并将那被宝清踹下,此时正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的两扇门板,吭里哐啷地还原关上。
被‘扫地出门’的归元与王锐同样一脸懵0逼。就,就这样便结束了?原本还以为此行定会是场恶战呢,说好的大战三百回合不死不休呢?怎的开始的轰轰烈烈,(可见初时双方讲话就夹枪带棍,后来更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了。)然而结束的,稀里糊涂?莫名其妙?这种诡异的结局真的不可描述……
只能说,这两人,绝壁有病!自开始便一直在互相试探,哪一方都不肯先行妥协,老是这样相爱相杀好玩嘛?这不是有病是什么?有什么事都摊开来说,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就什么结症问题都不复存在了吗?非得隔张窗户纸说话,如此什么好话说出口,到了对方耳朵里都变味了。真真是有病闲得慌!
归元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便立即起身在人群中寻找起了顾南衣。
“归师妹,那穿得跟个红包似得呆子呢?”王锐从归元身后鬼魅似得摸了出来,贱兮兮地说道。
“王师兄!没看见这不是在找吗?王师兄你此时若是仍闲工夫问我,倒不如与师妹一齐找,也好尽快找到顾师兄,一齐离开这诡异的是非之地。”归元暗地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对这王锐的一言一行已经习以为常。
“归师妹说的也是,这阿布鲁的族人好似脑子都不大正常,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那呆子不呆的话定会自己找上门来的。”王锐闻言撇了撇嘴,无所谓道。
就在此时,一身大红喜袍,头戴帷帽的顾南衣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幽幽地唤了归元一声:“归师妹。”
“哎呦喂!你这呆子!穿得跟个红包似的,骚气十足,还一丁点脚步声都没有就从后边飘了过来,你这是想吓死师兄我嘛!”王锐被突然出现的顾南衣吓了一跳,不禁跳脚地指着顾南衣骂道。
“我如此,”
“拜师兄所赐。”顾南衣言简意赅,一字一顿地回应着王锐的指责。
归元:……
无言以对的王锐一脸尴尬,唯有装作自己未曾听到顾南衣所说之语。
归元:其实我也被吓了一大跳,但是我不说。泪流满面,憋到内伤!(┬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