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他”还活着
其中,一位背孩子的妇女引起了苏仁的注意,那个妇女四十岁左右,身体微胖,穿着朴实好似七十年代的下乡知青,因为背对着,而看不到真切的长相。
妇女背上的孩子身体瘦,一米出头的身高,脑袋有些大,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破旧球鞋,身上穿着一套脏兮兮的深蓝色学校服,好像感觉到了苏仁凝视的目光,孩子缓缓回头,直视中咧开嘴,对着苏仁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见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苏仁脑中当即“嗡”的一下。
孩童的身体,大人的头颅,涂抹着油彩的白色面容,黑黑的眼圈,可笑的红鼻子,带着笑意的红色嘴巴。
丑!竟然是丑!
熊熊的大火,疯狂的大笑,膨胀的身体······
他怎么会没死?怎么可能没死?还有·········为什么没死?
绿灯亮起,两人隔着宽阔的马路四目相对,一辆辆各色轿车呼啸而过,丑咧嘴大笑,样子倍显狞恶,良久,丑目光轻移,视线落在“叭叭”话的苏仙子身上,然后配合口型,伸出粗短的手指,做出一个爆炸后烟花绽放的手势。
见状,苏仁眼仁明显一缩,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透着凉意,背着妹的臂膀不由紧了又紧。
丑在看着妹,丑在威胁着自己。
面对丑,苏仁连眨眼的时间都不敢浪费,戒备的目光一直放在丑身上,只要对方一有动作,别管三七二十一,带着妹转身就逃。
指示牌上满的数字越来越少,苏仁手心发汗,内心越发紧张,拍拍仙子的屁股,反手把她从后背抱的胸前,谨慎的护在胸前。
丑、苏仁,无视一辆辆奔驰的轿车,隔路相望,就好像是两座沉思的雕像。
“哥哥,你有在听我话吗?”
萝莉张开莲藕般的手臂环绕住苏仁的脖颈,撅着嘴,模样很是不高兴,讨厌,哥哥竟然在人∴∴∴∴,$.co≯话的时候溜号了。
“在听,仙子的很好,哥哥听的很明白,大熊猫讲完了,仙子刚才看过的猴子吧。”
“是这样吗?”
萝莉迷糊的抓抓脑袋:“那哥哥要很认真很认真的听哦······猴子有一条尾巴,有手有脚,会爬树,它的手和我的一样大,脏脏的,都变黑了,一定是没有妈妈督促它香香······”
“滴······”
一辆双层高大的公交车驶过路口,暂时阻挡了苏仁的视线,等公交车过去,妇女背负的丑竟然不见了。
在哪?丑在哪?
苏仁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怕丑杀到近前,一旦收到伤害,苏仁定会后悔莫及,一辈子陷入自责当中。
“聂政,和珅!”
“唰!”
聂政出现,静静的站在苏仁身前抱拳而立,和珅拱手鞠身道:“奴才在。”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苏仁继续寻找丑,头也不回的冷声道:“和珅去找到他,一旦找到,给我盯死他!远远坠着,千万不能让他走出视线之外,还有聂政······如果有机会······立刻杀了他!”
“奴才领命!”
和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像以前一样愁眉苦脸的讨价还价,答应一声,姿势笨拙的向马路对过跑去,一辆辆行驶的各色轿车在他身上穿来穿去,场面很是稀奇。
而聂政利落的多,身体虚闪,路人的影子,垃圾桶的影子,路灯柱的影子,只要有影子的地方,聂政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苏仁把手中装着人皮书、零食,童装的纸袋随手扔在地上,从兜里掏出手机,凭着感觉,解锁,按键,快速拨打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红灯亮起,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人群再一次上前拍打着一个个车窗,乞讨,要钱,过程依次重复,却始终没有丑的身影。
而背负过丑的妇女,低头站在原地。
“嘟嘟······喂,苏······”
苏仁道:“你在哪?”
电话里,张毅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别提了,今天跑了一趟廊坊,才回来,正准备吃······”
打断张毅下面的废话,苏仁焦急道:“赶紧过来找我,我在动物园左面的红绿灯。”
张毅道:“跑一天了,我还没吃饭呢,才的菜,你······”
苏仁深呼一口气,凝声道:“我碰见丑了!”
“咣当!”
桌椅倒地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随后便听到张毅不可置信的惊呼。
“他······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你和姜康了吗?你,你不会看错了吧。”
事情才过去不久,燃烧的庄园,疯狂的自爆,会走动的草人,足以让人刻苦铭心的记一辈子,可现在,这样的疯子再次出现,又怎能不让人感受到惊恐和害怕。
“是他!我们两个刚才就隔了一条马路,你先别管那么多,仙子正和我在一起,赶紧过来接人。”
“什么?仙子,你怎么把她带出来了,还遇见这事······好、好,我现在就去,你等着,千万不能离开,等我啊······”
天色渐黑,世间一流逝,周围的霓虹灯燃起,把世间缀成靓丽的颜色。
玩闹一天,榨干了仙子的体力,猴子还没讲完,便已经在苏仁怀中睡着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黏答答的口水浸透了他的一块衣衫。
和珅跑来跑去,任由一辆辆轿车穿身而过,不敢怠慢的寻找着丑。
聂政消失于黑暗之中,虽然没有显出身形,但苏仁知道,他一定在找,甚至比和珅还要卖力。
两鬼游荡在外,但丑却无影无踪,对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办公室内,姜康大惊失色的放下电话,打翻桌面上等待签字的文件,起身时站立不稳的打个趔趄,然后撒腿便往外跑,什么威严,什么稳重,通通扔到了一边。
正在与人喝酒的马老板接个电话,差一口气没上来被酒呛死,在惊慌中撇下饭局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