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了和尚见状,急忙来找刘驽。
刘驽施展轻功,一路登上坡顶,遥遥望去,只见那人竟然是肖苍蓝。
肖苍蓝也看见了刘驽,径直策马一阵跑,停在刘驽跟前,“带我去见那个受伤的唐门子弟,我有办法救他。”
刘驽心有疑问,但仍然照做,将肖苍蓝引至唐彪跟前。
肖苍蓝手运内力,按在唐彪身上各处穴位一阵拿捏。唐彪脸色逐渐泛红,整个人算是缓过气来。
刘驽惊讶,“你怎会解这煞气侵体之忧?”
肖苍蓝淡淡道:“有人教会我其中法门。”
刘驽问道:“何人?”
肖苍蓝看着唐彪,“就是伤他的那个人。“
刘驽皱眉,“那个人这么做是何用意?”
肖苍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刘掌门刚才定是伤透了脑筋也没能化解开唐彪身上的煞气吧?”
“确实如此。”刘驽没有隐瞒。
肖苍蓝道:“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人故意没有杀唐彪。他之所以放唐彪、余凉这几个人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对炁的掌控远不如他。”
他接着道:“那个人要我转告你一句话,遇到比自己强的人最好心有所畏,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得掂量一下。”
刘驽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那个人其实就是袁龙城,是么?”
肖苍蓝面色怪异,“你为何偏认为那人一定是袁龙城?”
刘驽道:“除了袁龙城,谁还能有这等武功?”
肖苍蓝淡淡一笑,“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人不是袁龙城,只是袁氏新立的另一名少主,你会怎么想?”
“另一名少主?”刘驽内心震惊。
单是袁氏的一名新少主,便有与傅灵运在皇宫中平起平坐的资格?
隔空一击便将唐彪打成重伤?
若是那位袁龙城真的来了,又该是怎样的凌人声势?
肖苍蓝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你肯定以为袁极枭武功高超,在袁氏一族里属于出类拔萃之辈。他死了,袁氏在年轻一辈中便后继无人。
“事实是,袁极枭这个人之所以能当上少主,并非他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他最爱出风头。袁氏一族的年轻人中比他厉害的人有好几位,但都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袁极枭却不懂这个道理,他即便不死在曹篱的剑下,将来某一天一定也会死在其他人的手上。”
刘驽反讽:“也许这个新少主会死得更快!“
肖苍蓝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曹篱!”
刘驽一字一顿,“我当然不是曹篱,我是刘驽。”
肖苍蓝举起右手,拇指断处清晰可见,“哈哈,刘驽只会对我这种人动手,曹篱却能让强者胆寒。就凭这一点,你永远比不上他。”
刘驽冷道:“曹篱是我知己,你故意将我和他比较,可知诛心者死?”
肖苍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右手不能用剑的那天起,我这个人便已经死了,何必劳驾你杀我第二次。”
他翻身上马,也不告别,扬长而去。
掌剑门群雄继续西行,刘驽一路上没怎么话,肖苍蓝的一番话令他心情颇为不悦。
一行人终于来到一个镇,镇子破旧,满眼都是黄土的颜色。
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客栈没有牌匾,就是几间土屋外加围墙构成的院子。
像镇这种有人烟的地,通常就有黑鸦出没。
如果黑鸦是鱼,那江湖便是水。黑鸦组织成员乃是江湖上大大、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们明面上通常有另一层身份,隐蔽性极高。
这些人来自三教九流,消息来源极广,往往能探知旁人不知的道消息。
从这个角度讲,狄辛一手创立的黑鸦不愧是江湖上第一号情报组织,堪称他此生最大的成就。
一名不起眼的黑鸦人员和狄辛在客栈旁边的面摊见面,将一束油纸卷交到其手中后便匆匆离去。
狄辛看完油纸卷,立刻找到刘驽。由于客栈窄,而掌剑门人数太多,因此每个房间都挤着住下好几口人,刘驽便是与刘老夫子同处一室。
刘老夫子正在看书,见狄辛进屋仅是点头示意,随即又低头沉迷卷中。
刘驽在盘膝练功,见狄辛到来,缓缓睁开双眼。
狄辛向掌门禀报,“那个袁氏新少主的身份已经查明,此人名叫袁极雁,他此番前来的最重要使命并非对付掌剑门,而是迎旧帝入长安,为袁龙城将来铺路。”
“黄巢、尚让等人眼下如何?当日我亲眼见义军残兵进了城。”刘驽问道。
狄辛道:“尚让进城后,将皇宫打扫干净。此后黄巢便住进来了,听还大张旗鼓,登基称帝,国号大齐。”
到这,他面露玩味之色,“可是没过半天,他们听江南眉镇和米斗会要来,尤其是米斗会,手里还有朝皇帝,于是一股脑儿跑得没了影,这帮人已经失尽基业,可谓丧家之犬。”
刘驽微微叹息一声,“若非当年黄巢一意逼走道之先生,他又怎会落得今日田地。道之先生若在,我们根动不得他,恐怕长安城早已拱手相让了。”
狄辛微微一笑,“王道之武功固然高明,当年他能从敦煌画壁上悟出入壁功,可见其天资之。只是此人书生气太重,他要的是治世太平而非雄霸天下,像黄巢那种枭雄岂能长久容他。”
刘驽摇头,“不明智的人其实是黄巢,他处于这种恶劣境地还敢称帝,简直是将自己放在炉火上烤。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拥兵一的藩镇节度使、草莽势力将他视作眼中钉。”
“天底下像黄巢这样的人不少,他们哪怕做梦都想在那个位置坐一下,即便是一天也心甘情愿。掌门没有坐过那个位置,不知其中滋味。”狄辛眼含深意。
他接着道:“我听黄巢等人遁走后,长安城并没有安宁,灾民化身为匪,四处纵火抢劫杀人,一座大城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了。”
“那个新来的袁极雁不管这些吗?他既然想为其老子铺路,那就得收买人心。”刘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