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已经被封锁了。
中华联邦的南蛮攻略军是集合了国内东、南两大洋巡护府之精锐的联合舰队,水面上和水面下的力量扼守住了澳大利亚的各处港口与航道,就连天空也处于他们的射程内。而被切断了海、空两条道路的澳大利亚,也不过就是一座孤悬海外的大岛罢了。
然而,开展以来,中华联邦南蛮攻略军却只是一趟又一趟的在海上巡回游弋,绕着澳大利亚不断的转圈圈,除了切断澳大利亚的所有对外出航的尝试外,就没有什么举动了。
似乎没什么可怕的?
不不不!就在这种封锁当中,澳大利亚人的恐慌正在一一滴的萌生、壮大、积蕴……
死亡很可怕,而比死亡更可怕的,就是等死的过程了。对于死亡和等待死亡的恐惧,正在中华联邦南蛮攻略军在澳大利亚外海所画下的螺旋线中不断的发酵。
就像是一个正在不断吹起的气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跨越极限,啪的炸裂开来。
于是,就在所有澳大利亚人的祈祷与绝望当中,这一条极限终于在今日来临了。
中华联邦,周召共和历88年正月廿七日(皇历1997年月5日,新历08年月5日)。
在eu的乌拉尔军区对中华联邦的北狄、西戎两大攻略军发动反击战的同时,南蛮攻略军就接到了上级命令,终于结束了这无聊透的转圈圈,开始了真正的攻略。
由于澳大利亚海军一直以来都坚决的坚持“和平对峙”,没办法的南蛮攻略军只好秉承着“你不过来我过去”的山不来精神,主动上门送温暖了——平均算下来约500c以上的“温暖”。
钢铁与火焰的花朵,纷纷盛开,缀着宁静而广袤的海蓝水野。
为了迎接这一场以及以后的战争,中华联邦这些年来生产了大量处于技术验证状态的新式海军军舰,并改造了大批的旧有舰艇。
其中,变动最大的一块,自然就是战列舰。
不仅制造了大批次各种不同设计理念及目标的新式战列舰的验证舰,便算是那些老旧的战列舰,也纷纷进行了现代化改装。大中各级口径的重接式电磁加速动能舰炮、激光密集阵近卫炮与可控式热核聚变反应炉已经成为了战列舰的标准配置。恐怖的动能冲击、粘稠成一团的高能激光、澎湃凶猛的动力,充分体现了中华联邦“大力出奇迹”的设计指导思想,化作了一切敌人的噩梦。
标配的1000㎜超大口径电磁重接炮轰击而出的高超音速弹丸与试做型的高能激光舰炮发射而出的高能激光,配合上远程对舰导弹的滑落弧线,在海与空的平台上交会出了死亡的轨迹,直接而迅猛,毁灭而优美。
而就在这片激烈火爆的杀戮之中,中华联邦海军的随军技术观察员们,正在来回巡视检查,静静的记录着各种验证舰及验证武器的不足之处。在死亡之花丛丛盛开的闪亮背景下,所剩下的,只有他们的笔尖与纸面的摩挲音。
中华联邦周召共和历88年1月9日,澳大利亚联邦东海岸,布里斯班。
查理拿着装满食物的不锈钢餐盘走进掩蔽指挥所的时候,发现曼达尔正俯身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得了吧,中尉,”从和曼达尔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闯祸,最后一起挨揍的上士直言不讳地道,“将军们的事情自然有将军们来操心。”
“我绝对不会把包括我在内的条人命,交给悉尼那帮蠢货的,绝对!”总是板着一张国字脸,表情总是给人一种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可怕阴谋一般感觉的中尉从餐盘里拿起一片饼干,在苹果酱里蘸了一下之后丢进嘴里。“更不要现在超过一半的将军以及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政客,正在思考怎么把联邦打包卖给那个独裁**的邪恶帝国!”
查理条件反射一般地蹿到门边,紧张地四下打量了几下之后才缩回头并顺手带上了防爆大门,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中国人的走狗会先把你抓起来,然后……”
“然后送给中国人当见面礼?”曼达尔面露讥色,“现在的澳大利亚,白人都在主和投降,黄人都在主战拼命!这他妈的真是有趣!”
是的,现在的澳大利亚政局,就是这么的有趣而讥讽。昔日因eu、不列颠的支持而占据了澳大利亚主流话事权的白人,现在一个个的都忙着联系中华联邦,只想着把国家卖出一个好价钱;而昔日处于下风且总是备受歧视打压的澳洲华裔,现在却是最坚决最顽固的主战派系。
曼达尔与查理,就是这样的两个澳洲华裔,他们都是黑发黑瞳黄皮肤,然而他们对于“中华”这两个字眼毫无认同感可言,甚至非常的厌恶反感。他们只有曼达尔与查理这样的欧式名字,却早就把自己的另一个名字给遗忘了。
查理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我们这些澳洲华裔是立威给猴子看,并且负责鼓舞士气、凝聚民心的那只鸡呢?毕竟就像他们宣传的那样,哈!一场复仇雪耻之战……”
boooooo!!!!
上士的话语没能完,就被一阵从极近距离传来的爆炸声打断,5公斤金属氢装药的威能透过大地形成了可怕的冲击波,查理只觉得似乎有人拿榔头直接在自己的耳膜上来了一下,但是钝痛感马上就消失了……所有感官似乎都在从他的身体里被抽走,灵魂如同被硬生生抽出来然后丢进搅拌机里使劲搅拌半个时,最后一切都沉寂下来。
“查理!!”然后,也许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也许仅仅只过了一瞬间,一声喊叫声重新把查理的意志拉了回来。勉强睁开眼,陈查理就看见了曼达尔那焦急的脸。
声音、触感、气味、还有疼痛……全身上下无处不疼的查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出话来。
“别乱动,”曼达尔身旁是一个已经撕开的急救包,止血喷雾瓶像垃圾一样被丢在中尉的脚边,“坚持住,医护兵马上就到,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真见鬼,”查理艰难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到大,你的保证从来都、都没有可靠过,而且每一次你肯定会害得我、被我老爸揍……咳咳……”
曼达尔想要什么,但是一阵密集的爆炸声让他只能扑在好友身上,如同一把重锤直接捶打在心灵上的爆炸声盖过了一切声响,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了无数的爆炸声。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时。当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炮击终于结束的时候,曼达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发软的膝盖和嗡嗡作响的脑袋让他一踉跄,只戴着战斗帽的脑袋重重地在布满了裂痕的钢筋混凝土墙壁上磕了一下。
“法克……”曼达尔摇晃了两下,但终究还是扶着墙壁站住了。他用手背在头上磕到的位置随意抹了两下,然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坚持住……”左手一把把查理拉了起来,曼达尔右手扶着墙壁向大门处挪去。
曼达尔腿都快踹麻了,才踹开了轻微扭曲变形的防爆大门,走廊里应急灯的光芒有气无力地一闪一闪,高标号砼预制件制造的天花板上同样布满了裂痕,好在这座要塞的工程质量总算是对地起它的造价,没有出现什么塌方的情况……曼达尔刚这样想着,架着半昏迷状态的好友转过了一个转角的他,就看见面前的路被一堆塌方的建筑碎块堵死了。
“……”默默地低了下头,曼达尔就看到一只手从一堆建筑碎快底下伸出来,一滩半凝固的鲜血在地面上扩散开来,而一个标着红十字的银色金属箱就掉在前方不远处。
想了想,曼达尔心翼翼地把查理平放到地上,然后打开金属箱,翻出一瓶止血喷雾重新把好友身上几个主要伤口处理了一遍,接着取出绷带草草地爆炸了一下,最后找出一瓶止痛药倒出两片,就着一瓶用匕首削开盖子的生理盐水给好友灌了下去。
做好这一切之后,曼达尔重新扶起了查理换了条路往外挪着。直到转过第五个转角之后,他终于听到了各种人声、作战靴在地面上跑动的声音以及亲切的法语叫喊声。
“该死的!来个人帮把手!!”曼达尔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然后立刻有两个背着自动步枪的身影跑了过来,刚要向他敬礼就被他出声打断了:“这里有医生吗?上士受伤了。”
“……我很抱歉,长官,”一名领章是下士军衔的年轻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救护站被中国人的战术导弹直接命中,现在那里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坑……”
“……该死的,”咬了咬牙,曼达尔把查理交给了面前的两人,“照顾好上士……还有,上尉在哪?中国人开始登陆了吗?炮兵那边还能联系地上吗?”
“上尉临时被叫去营指挥部开会了,现在那边已经失去了联系……中国人的登陆艇已经进入了岸防炮连的打击范围,但是岸防炮连和炮兵营同样遭到了敌方对地导弹、舰炮与航空兵的火力覆盖,目前正在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渗透进来的敌方侦察兵交火中,十分钟以前的通讯中敌人进行把他们分裂成数块……估计他们坚持不了太久了。”
曼达尔一拳捶在了墙壁上。侦察兵**兵?他就是用脚后跟思考也知道炮兵们会有什么下场,现在他能指望的就是这个不大的永久性防御工事里的战友们了。
这座近几年新修建的海岸防御工事里,部署了一个加强了重火力的步兵连和一个岸防炮连,而整个澳大利亚联邦国防军第7机步旅的主力和第岸防炮团则被洒在整个布里斯班附近,所有适合登陆的滩头附近,第5来复枪团(民兵组织)则负责和第7机步旅的支援营、临时加强过来的几个**防空连一起防守布里斯班市区。
“该死的……火器排呢?不,现在这里谁负责?”
“从军衔上来是您,中尉!”
“……让所有人都准备好,找几个人去仓库取火箭筒,所有拿步枪的都分一个!立功内外……”
“中国人进攻了!!”一个凄厉的叫声压过了所有交谈。
“该死的!”曼达尔一把抢过了下士胸前的军用对讲机,怒吼道:“怎么这么快?我们的人呢?别告诉我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对讲机中传来了嘶哑的回讯:“…登、登陆!……滋啦……他们…抢滩登陆了!”
“就算岸炮和炮兵都没了!那我们的野战炮呢?!步兵炮呢?!机枪机炮呢?!预埋地雷呢?!岸防直升机呢?!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滋啦…他们……冲……驱逐舰登陆了……滋啦……”
“hat?!”
驱逐舰……登陆?什么鬼?应该是某种登陆舱或者登陆舰吧?
“他们的驱逐舰冲上来了!登陆了!我们的步兵炮打不穿它们的装甲!还有两栖坦克!双刃直升机!还有导弹——轰!!!”
一阵巨大的爆破音,饶是曼达尔第一时间让对讲机远离了自己的耳朵,但轰鸣与电子盲音还是令他的耳朵眩鸣了起来。
看来对讲机对面的情况很糟糕……
然而现在的曼达尔出了叫骂以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事实上他都有些搞不清前线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驱逐舰登陆?!
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