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三章 顽石
“你回来了?”少纤从盆栽里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修剪器,欣喜的迎向一脸疲惫的赛高。.org .更新最快音乐节之后,赛高救起了昏迷不醒的她,将她一直安顿在这偏僻的别墅里。
“把花园里腾个地方出来,一会有东西运来。”赛高擦去额头的汗水,苍白无力的道。
“嗯?你买东西了?盆栽?”少纤从口袋中拿出湿巾,体贴的撕开封口,递到赛高面前。
“石头,观赏石。”赛高撇了撇嘴,翘着兰花指优雅的抽出一张。
“这是你朋友?”听是观赏石,少纤没了兴趣,转而看到赛高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略带惊喜的问道。
“朋友?”赛高表情一愣,狐疑的转身,却见身后的傅博无奈的耸了耸肩。
“好吧,你姑且当他是我朋友吧,我都给你介绍十三次了……”赛高白了眼傅博,显然对傅博决定将石头带回家的想法耿耿于怀。
况且,他何止是给少纤介绍了十三次,他们还一起住了半年……只是少纤永远都记不住傅博。
道法:恍如隔世,能免疫的人屈指可数,显然,少纤不在其中。
“你好,我叫少纤,请多多关照。”少纤礼貌的向傅博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傅博,请多多关照。”傅博擦了擦手心的汗,一本正经的回应。
“有病!”赛高无语的嘟囔一句,扭着水蛇腰向屋内走去。
“你也是……”等赛高走远,古灵精怪的少纤忽然神秘兮兮的看向傅博,可话一半,却是不在往下,显然是在试探。
音乐节秘境崩溃,按道理其中的发生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可诡异的是,赛高竟然在现场发现了昏迷的少纤,更令赛高没想到的是,苏醒后的少纤竟然保留了音乐节的记忆……
“呃……我不算是护道者,我们的情况有类似。”傅博抓了抓头,有些好笑的回答。
“啊?你知道我?”
“蒙面女王者嘛……呵呵,有空带我上分。”
“好啊。”少纤欣喜的回答。可她已经忘记,傅博从来不玩网游,任谁辛辛苦苦练号,隔天上线总是莫名其妙的被系统注销,谁也没那耐心天天在新手训练营耗着。
“喂?石头是送这里吗?”别墅外传来一声吆喝。
“对,是这,抬进来吧。”傅博转身,高声回答。
七八个脚夫,带着各种工具吃力的将一块大石头送进花园,费力的放在了傅博指定的位置上。
“这么大的观赏石?多占地方啊?”少纤付了脚夫的工钱,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巨石。赛高是观赏石,她以为天也就是个摆件,哪能想竟然半人高大。
“放不了几天,过些日子就得弄走。”傅博轻轻的抚摸着石头,眼中闪烁着少纤看不懂的光芒。
“唉,真不懂你们,有钱也不是这样花啊,买石头……”少纤无语的摇摇头,忽然想到客人上门自己还没给泡茶,急匆匆的向厨房走去。
“你要知道我买了什么,你就不会这么了……”抬眼看了看少纤离去的背影,傅博感慨万千的声嘀咕,抚摸巨石的手,却越发温柔起来,甚至还带着一虔诚……
高三丈六尺五寸,围圆二丈四。三丈六尺五寸高,合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巨石上零星遍布九窍八孔,却是刚好对上九宫八卦……是巧合吗?记忆中似乎还有一块石头,有这样明确的记载……
……
“你大老远的把我带到这里,就是看她?”天眼背靠轮椅,安静的玩弄着自己辫子,好像自从和影媚分开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扎过辫子了。
“看出什么不同了吗?”影媚推着轮椅,轻慢的脚步在医院的过道里缓慢前行,优雅的脚步声显的从容、淡定。
在她们的身后,一名乔装打扮的特工被她们靓丽的颜值所吸引,静静的注视着两个路过的倩影,眼底的惊艳难以掩饰。
这是林璐给吴佳安排的守卫,吴佳苏醒的时间要比林璐晚很多,体质的差异让她苏醒后完全不记的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会有人告诉她真相。林璐来过一趟,只她是因为天气热中暑导致昏迷,李一鸣因为有事现行离开,让她在医院安心休养。
“那个女孩的体质很虚弱。”天眼调整了下位,轻轻的用后脑勺蹭了蹭影媚推着轮椅的手背,这样的场景让她有些恍惚。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影媚微微一笑,抬手自然的拍了拍天眼的头,将一缕未能扎进辫子的留海捋到了一边。
“其他没什么了,富贵出生,性格温良,如果不出什么大意外,这辈子平淡到老,一段稳定的婚姻,两个健康的孩子。”天眼轻轻叹了口气,平淡的回答。
“平安美满吗?”影媚的脚步忽然一顿,眼底流露思索。“过去呢?她的过去怎么样?”
“过去?平平淡淡,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近期好像出了什么状况,大概这就是她在医院的原因吧。”
“连你也看不出来吗……”
“怎么了?那女孩是谁?”天眼的语气中带着狐疑,微微侧头,苍白的眼眸透过墨镜,深深的看了眼楼道的尽头。
那个女孩她见过……在李一鸣的茶楼……
“还记的郭翔吗?”影媚眉头一挑,再次推着轮椅向前走去,嘴角弯起一丝为不可查的弧度,看向天眼的目光,却是一的冷淡下来。
“郭翔?”天眼眉头一紧,身体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郭翔……对于天眼来,这不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项目代号,可就是因为这个项目,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怀疑她是郭翔的女人。”
“不可能,郭翔体内藏污纳垢,他碰过的女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干净。”
“大概是我弄错了吧。”影媚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推着轮椅向电梯走去。而轮椅上的天眼,却是再次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病房一眼。
电梯门开,里面急匆匆的走出两人,影媚却是没着急进去,而是就那么扶着轮椅静静的站着。
“进来吧,应该能挤的下。”电梯内一名年轻的医生眼底闪过惊艳,看了看电梯内还比较宽裕的空间,指着轮椅极力展示着自己儒雅的笑容。
“没事,我们等下一趟好了。”影媚礼貌的拒绝了医生的邀请。
“额,好吧。”医生懊恼的扫了眼身后极没风度的几个患者,懊恼的按下了关门键。
电梯下行,两个美艳的身影在电梯口静静矗立,谁也没有开口话,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
美是一种气场,尤其是美到极致的时候,这强大的气场在走廊尽头形成了一个真空带,生人勿近……
一个冰霜冷艳,一个空灵飘渺,两种矛盾的气质慢慢交织,在沉默中渐行渐远……就连一直在远处偷窥的路人,一瞬间都产生一种错觉,这刚才还和谐美满的一对姐妹,为什么眨眼间却显的格格不入?
“你长大了。”良久,影媚微微叹了口气。天眼的两次回头,她已经断定,这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丫头,有事瞒着自己。
“是人,都会成长。”天眼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可出这句话,她仿佛如释重负。她和影媚可以是青梅竹马,她的细微变化没能逃过影媚的感知,同样,影媚的气息变化,自然也瞒不过她,别忘了,瞎子对周围的气息更加敏感。
“这样挺好,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给你布置的新房间。我还特意买了一堆娃娃。”影媚深吸口气,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
“你准备的房间我可能用不上了。”天眼平静的开口。
“哦?”
“接我的人来了。”天眼低着头,手指左右敲打着。
“嗯?”影媚闻言一愣,惊疑的抬头看向电梯。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那个年轻医生笑容依旧,他竟然还在里面……而与此同时,消防楼梯的门也被缓缓推开,走出一个稳健的身影,儒雅中带着颓废,沉稳中透着沧桑。
“李怀北?”影媚眼神一凝,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可以走了吗?”李怀北温柔的开口,却不是对影媚,而是对着天眼。
“走吧,影姐姐再见,很高兴与你重逢。”天眼依旧低着头,声音听着有些复杂。
“好好照顾自己。”影媚微微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李怀北推着轮椅进入电梯。
一开始,她还犹豫过,要不要带天眼去见云亦远,可当她发现天眼竟然瞒着自己时,她放弃了自己的犹豫,只是没想到,李怀北来的这么快,而自己安排在周围的眼线却是一都没发觉。
“嗯。”天眼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没抬头。
“额……稍等,借过。”年轻的医生脸上始终保持微笑,可当发现影媚竟然不准备进电梯时,他犹豫了。
看了看外面冷艳的影媚,又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空灵的天眼,然后心的扫了眼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李怀北,他一咬牙,拦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一个闪身,挤出电梯。
笑话,他一路坐着电梯下去,然后又一路坐着电梯上来,中途还滥用职权拒绝了其他要搭乘电梯的人员,他徒什么?这一路上他连台词都准备了三份,哪里能这样错过?里面这位看着就不好惹,但留在外面的那位,兴许自己还有机会……
医生挤出电梯,电梯内只剩下李怀北和天眼。
“没事吧?”李怀北略带歉意的开口,刚才他其实已经用感知探查过,天眼并无异常,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十七号床住着个女孩。”天眼始终低着头,声音平静的让人陌生。
“嗯?”
“影媚怀疑她是郭翔的女人。这不是试探,我了解她。”
“郭翔?”
“我看过那个女孩的命格,她不可能是郭翔的女人。”
“影媚搞错了?”李怀北眉头一皱,有些弄不清其中的联系。
“这种事以她的手段很容易证实,没必要特意带我来看,而且,那个女孩我们之前见过。”
“哦?在哪?”
“清水草堂……”
“李一鸣?”李怀北微微侧头,表情慢慢严肃起来。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这个女孩的命格,可能被人改过……”
“改天换命……你确定?”
“据我所知,郭翔和李一鸣只在一个地方有所交集,而那天你也在场,你仔细想想,关于那天的记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天眼着,终于抬起了头,灰白的眼眸闪烁着银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怀北。
“那天……”李怀北深吸口气,缓缓闭目,思绪沉入心底。
“噗……”许久,李怀北一口鲜血喷涌,撒在了电梯的镜面上,右臂袖子碎裂,一道剑气席卷,将电梯内的墙体震的支离破碎。可李怀北却完全不顾嘴角的血迹,而是满脸骇然的盯着天眼。
“我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这不怪李怀北毛孔悚然,他是圣阶,名副其实的圣阶,而现在忽然发现,竟然有人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篡改了自己的记忆……
他刚才极力回忆,却丝毫没发现异常,直到他动用了自己圣阶的力量后,才隐约察觉到一丝痕迹,可随即而来的反噬竟然让他险些重伤……
“这就对了……”感受到李怀北的变化,天眼的心神反倒稳定下来,若有所思的掏出手帕,递到了李怀北面前。
可就在李怀北接过手帕的一瞬间,天眼神情一顿,双手迅速的在口袋中翻找着什么。
“怎么了?”李怀北擦去血迹,察觉到天眼的异常,担忧的问道。
“影姐姐……”翻遍所有口袋,天眼忽然再次安静下来。一直贴身携带,心存放的那张空白便签,不见了……最熟悉的人果然最了解自己,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没能逃过她的观察。
嗯?便签……改天换道?
“我想,我知道是谁的手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