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凤凰用手指捏了下赵灵儿的脸蛋,调趣道:“还不哭,都红眼圈了。”赵灵儿道:“真的吗,那我用汗巾擦擦。”蓝凤凰道:“擦有什么用。我平时怎么交待你的?你学的烟云术都忘了?”烟云术,水系辅助法术的一种,取“过眼烟云”之意,用来遮住真实容貌。赵灵儿依言施了个烟云术,天仙般耀眼的脸蛋儿,光彩登时收敛了七八分,而余下的二三分依旧出众,如活波可爱的家碧玉。
蓝凤凰道:“好啦,别撅着嘴儿,我有几样好宝贝给你,让灵儿开开心。”赵灵儿道:“宝贝?”蓝凤凰带她进船舱,翻出两个坛子。蓝凤凰道:“这一坛里面,装的是金蚕王。习武之人可以吸收它的精气,为自己的增加修为。一个金蚕王,要耗费十余年功夫才能培育出来,故能抵一人十年的苦修。”赵灵儿道:“十年功夫?!凤凰姐,这蛊那么珍贵,我不能收!”
蓝凤凰道:“什么傻话,再珍贵,能比的上灵儿的终身大事?灵儿要进慕容家的门,这嫁妆不能马虎,咱们苗家人让人瞧了可不行。”蓝凤凰接着道:“另外这一坛才是好东西呢!灵儿,你还记得我以前提到过的,相思蛊么?”
赵灵儿惊道:“相思蛊?!就是那害人的东西?这怎么行!仙哥哥是好人,不可以害他!”蓝凤凰笑道:“哟,瞧你心急的!灵儿放心,姐姐只会帮他,怎么会害他呢。”赵灵儿道:“可你以前不是,相思蛊是一种控制男子,让男子呆在女子身边的蛊么?一旦男子离开女子一定距离,就会身子虚弱,或者毒发身亡么?”
蓝凤凰摇头叹道:“灵儿,教了你那么多年,你于用蛊一道,仍是只学得皮毛。蛊有何用,全看喂食给虫儿的东西。给虫儿吃毒,培育出来的就是毒虫。给虫儿吃麻药,培育出来的就是让人身体虚弱的东西。你的那种相思蛊,做法粗糙,不过是喂毒和麻药之时,调入了女子自己的汗水和血,好让虫子记得女子气味,以作为蛊儿发作的机关。”
蓝凤凰抚着另一个坛子道:“而这一坛,其实是另一个金蚕王,里边加入了灵儿你的,从到大直至今天的气味。许仙吸取它精气的时候,就会对你的气味产生依赖。你犯错的时候,他就会偏心袒护你;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会苦苦思念你;而他想和女人寻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你,第一个想抱的,想亲吻的,也是你。”
赵灵儿听得面红耳赤,心如钟撞,好不容易才开口道:“这样不太好吧...灵儿觉得,犯了错就要认错;仙哥哥也不会不想我的...”蓝凤凰摸着她的头,轻声道:“看你这半无心机的样子,我才不放心。别的女人不,单那李莫愁,何等心机的老江湖,将来她若是欺负你,我又不在你身边怎么办?到时又有谁能帮你话。”
赵灵儿道:“不会的。仙哥哥是好人,那人是仙哥哥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好人。我和仙哥哥在一起,像是认识了好几百年,什么话,都信任对方;有什么难处,都想帮对方...”蓝凤凰道:“哟,听上去像老夫老妻一样!快给姐姐,你们的孩子如今多大了?”赵灵儿胀红着脸腮不出话来。蓝凤凰又调笑她几句,反复交待了金蚕王之事。赵灵儿听了,只是头,并不答话。蓝凤凰知赵灵儿心意已定,眼珠一转,心道:“灵儿这丫头,撅起来怎么劝都劝不回...那件事我还是不告诉她好了。”
赵灵儿不知,金蚕王本是苗家之女出嫁的贵重之物,一个已是难得,如何能来得两个?其中的一个,本是蓝凤凰自个的。蓝凤凰总领五仙教,她守身如玉,对寻常男子向来不假以颜色,没一个看得上眼,又陷于三尸脑神丹之困,渐渐熄了嫁人的心思。故蓝凤凰把自个的金蚕王,混入了赵灵儿的气息。如此做法,制成蛊之后,相思之能固然大减,却别有用途,令思者能想起她们姑侄女两个...想到此节,蓝凤凰目波迷离,俏脸升温。她和赵灵儿对外以姑侄女相称,但认真算起来,原几位五仙教的长老,只是结义兄弟,并无血缘之亲。
姑侄女两个,各怀心事半响,慕容许仙已带李莫愁折回。蓝凤凰打量着李莫愁,笑道:“赤练仙子果然生得像画中之人,怪不得有人瞧上一眼,心里边惴惴不忘呢!你,我是该叫你李道友呢?还是李姐姐?”
蓝凤凰似笑非笑,顺着她的目光,李莫愁自顾一看,惊呼一声掩住娇躯。前日她硬借一颗火焰魔法弹,杏黄道袍上被火焰烧了许多个指头大的窟窿,斑斑镂空,不少肌肤摆显在外,隐秘之处虽得幸免,但在这个时代算是春咣大泄。李莫愁先前与情郎独处,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路上遇人提及,方才想起。李莫愁羞恼地瞪了慕容许仙一眼,慕容许仙急忙接下外衣,给李莫愁披上。慕容许仙道:“凤凰儿,劳烦你找一件女儿家的衣服给莫莫。”蓝凤凰道:“恩,外边风大,先进船舱再。”
蓝凤凰贯穿苗女服饰,赵灵儿却是穿汉服的,几件女子衣服并不难找。穿衣试衣,是女儿家的行当,三女在妆台前比划,叽叽喳喳,莺莺鸢鸢的,慕容许仙完全插不上嘴。倒是赵灵儿的烟云术,令慕容许仙惊讶了一把。想起之前许诺给李莫愁梳妆之事,慕容许仙自嘲道:“我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正想着,蓝凤凰起身过来,将他推出船舱,遮上幔布。不一会儿,李莫愁转出来,换上了一件海蓝色的广袖连身衣裙,与古墓派的出尘气质相得益彰。
蓝凤凰赞道:“莫莫姐,这件仙蝶素云裙,只有你这样的修长身材才穿得好看,换成旁人矮上半分,这袖子就垂到地上去啰。”慕容许仙亦是赞不绝口,李莫愁满身欢喜。蓝凤凰又道:“衣裙是用冰蚕丝制成的,莫莫姐你不用再担心被烧火棍捅出窟窿啦。”李莫愁又惊又踌躇道:“这么贵重!我...”蓝凤凰道:“你就放心收下吧,算是我与你的见面礼,还望你瞧在我的份上,以后多多照拂灵儿这丫头。”李莫愁一听,重重地头称“是”。
慕容许仙心道:“凤凰儿不愧是一教之主,认人识人、把握人心的能力,远胜过如今的我,一个照面,凤凰儿就摸准了莫莫的性子和脾气。”尽管心里面有些不快,但慕容许仙不得不承认,如今自己还不是块合格的“上位者”的料,无怪乎没人愿来投靠了...
蓝凤凰起五仙教下江南,协助日月教右使曲洋夺取金陵大工坊宝藏之事。蓝凤凰道:“如今这桩事情,已十拿九稳。昨日曲洋长老传信来,红花会分了大半人手,前十位当家望杭州钱塘江边的六和塔去了,来夺宝的只有后面几位当家;倒是几只过江的鞑子走狗,颇不好对付,需请许仙哥哥和莫莫姐相助一二。”
慕容许仙和李莫愁对视一眼,顾及取宝是资助“魔教”,不免有些犹豫。蓝凤凰道:“咱苗家人不管汉家人还是满州人做皇帝,但这好人坏人之别,可是分得一清二楚。这些年凤凰儿走遍天南地北,眼见不平欺压之事,多起于汉奸们甘为清廷爪牙。杀良冒功,灭人满门,饱自个的私囊;夺人妻女,逼良为娼,满自个的私欲。许仙哥哥,你这种人该不该杀?”
慕容许仙恨声道:“该杀!”蓝凤凰道:“那好!凤凰儿只要两位对付两只鞑子走狗,取宝之事,本教自会担当,如何?”慕容许仙道:“如此甚好,却不知是哪两只鞑子走狗?”蓝凤凰道:“一只是泰山派的弃徒玉真子,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淫贼,败坏了不少良家妇女的名声,想必两位略有耳闻;一只是药王门的弃徒慕容景岳。”慕容许仙道:“慕容?”蓝凤凰道:“起来此人还是你的族兄呢,不过他是庶出,你是嫡出。”慕容许仙道:“哼!大丈夫不以出生论贵贱,但自贱作汉奸,为虎作伥者,当死!我誓取此人性命,为本家清理门户。”
蓝凤凰道:“论武功,他远不及你嫡传的斗转星移,但论用毒,药王门与本教斗了好几百年,如今本教势微,公子可别心大意。”
众人计议已定。时至深夜,秦淮河上,随风传来琴声,隐约而清晰,如在耳边轻弹。此音针对而发,非内功高绝者不可行。蓝凤凰知是曲洋的信号,指挥五仙教的船队从水路开往大工坊。大工坊临水而建,原是一水风车的手工作坊,座落在金陵城东郊。工坊早已废工多年,间间屋子多有破损,房主人是个商人,用工坊的房间作中转的货仓。房主人并不知其中隐情,人更远涉他地行商,不在此处。
船队沿河隐秘而缓行,不打火把,只着灯。岸上不时传来蝉鸣,慕容许仙正觉得奇怪,有道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下”,蝉鸣一般起于春天,盛于夏季,秋时蝉死,声音渐收。如今秋日将尽,怎陆续来这许多蝉声?蓝凤凰早瞧出慕容许仙诧异,解释道:“此是本教岸上弟子的传讯信号,一声蝉鸣,表示解决一个子。哼!消息不知是哪家走漏,一些水贼盗匪闻风而来,想浑水摸鱼,也不瞧瞧自个的斤两!”
近大工坊百余步,蓝凤凰令船队把灯都熄了,辨别着岸上房屋的亮光,前船打着幺蛾子的声音,引着后船慢慢跟上。慕容许仙见船队首尾协调,丝毫不乱,有大开眼界之感。慕容许仙心道:“兵书里面提到,夜间水战为避免成为明火靶子,以鼓声指挥水军进退而不乱,需经年累月方能练就...凤凰儿好本事......”
慕容许仙正思索间,船队已悄悄靠岸,明月高照,举目看去,岸上工坊屋内有什么事物,都可大致看到。蓝凤凰让赵灵儿在船上等待,又布置好碧蚕丝阵,仍是不放心,她留下了大半教徒留守,只挑选了十名善用毒的苗女前随。
慕容许仙再次见到了上次在客栈碰到的中年人和女孩——曲洋和曲非烟。曲非烟道:“凤凰儿姐姐,你终于来啦!咦,他们两是谁啊?不会是来抢非非宝贝的吧?!”蓝凤凰笑道:“这是姐姐请来的帮手,怎么会来抢非非的宝贝呢?”慕容许仙以为曲非烟的是财宝之事,哪料蓝凤凰递过去二个瓶儿。蓝凤凰道:“非非,一瓶浆水,另一瓶是蜂蜜,给你解解嘴馋。”曲非烟嘻嘻一笑,一把抢过,然后用一脸戒备的眼神,盯着慕容许仙。慕容许仙哭笑不得,向曲洋表明了自己和李莫愁的身份。
曲洋颇为惊讶,他实是没想到,蓝凤凰会请来两位高手。曲洋随意地应了两声,他脸上不喜反忧,略有惆怅道:“唉,蓝教主,我等此行虽是取宝,但能不伤及旁人性命就别伤及,最好不结愁怨。”蓝凤凰道:“知道啦,我早已按您的吩咐,令教徒们带了醍醐香,待会保证让夺宝的扎手子们,一个个听话地两眼一闭,睡上一大觉。”蓝凤凰指了指十个苗女们背上的木盒,又拿出几个瓶子分发给众人。慕容许仙接过,解开瓶盖一闻,奇道:“蜂蜜浆水?”曲非烟道:“笨啦,这是醍醐香的解药,醍醐香的花粉最能醉人,闻久了如喝一大缸烈酒,只有它的花蜜浆水能解!”
慕容许仙暗喜,正愁没法和曲洋爷孙两搭话。自从见了蓝玉后,慕容许仙终于想起刘基是谁了!刘基,刘伯温啊。“若得此人相助,何愁大业不成”恩,往往这句话一出口,接着“主公”虎躯一震,良臣猛将接着来投。书先生口里都是这样,奈何慕容许仙碰到的不是这样。慕容许仙心中苦笑,想要服一个人,何其难耶,只能一步步拉拢关系。刘正风是京师城门校尉刘东风的同乡,刘东风是刘基的叔伯一辈,曲洋是刘正风的生死之交...
慕容许仙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原先是不知道,可你也不能我笨啊。”曲非烟道:“你就是笨!那天我和爷爷在客栈见过你,爷爷了,那个李西华是故意让你的,你却完全看不出来,自个儿洋洋得意,不是笨是什么?”慕容许仙笑道:“你都了,是你爷爷看出来的,不是你看出来的,你我没看出来笨,岂非你自己也笨?”
曲非烟气鼓鼓道:“你胡!非非才不笨呢!非非早就看出李西华的诡计,起码比袁承志聪明!你对不对?”慕容许仙道:“这个自然。”曲非烟道:“可你追女朋友,那个叫夏青青的不理你,反被袁承志拐了去,你不是比袁承志还不如,这不是笨,又是什么!大笨熊,笨死了!”慕容许仙哪料到曲非烟如此人鬼大,把他糗事一抖,立时让他窘迫得目瞪口呆,什么话都不出来。李莫愁和蓝凤凰听了,掩嘴偷笑,不时拿揶揄的目光瞧着慕容许仙。
曲洋道:“好了,非非别闹!”曲非烟作乖巧装的嗯了一声。曲洋背过身去,踏步道:“一群盗匪已经进去了,我们快动作。”慕容许仙正要跟上,曲非烟冲他做了个鬼脸,她两手手指竖起,食指和拇指在眼睛前掐了个圈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以示“笨熊”之意。慕容许仙无可奈何,摇头直笑。
曲洋回头一看,见曲非烟仍跟着,皱眉道:“非非,你上船去,别跟来了!”曲非烟道:“不嘛,非非要和爷爷一起!”曲洋道:“江湖凶险,人心难测,别以为个个都像许仙一样那么好话,万一他们劫持你要挟爷爷怎么办?”曲非烟道:“那非非宁可自杀,也不连累爷爷!”曲洋道:“傻孩子,爷爷都活了那么多年了,死不足惜。你大好年华,不可再胡言乱语!”曲非烟执拗不过,只得听从。蓝凤凰亲自引路,穿过碧蚕丝阵,将曲非烟带回船上。
夜间比白天更难分辨碧蚕丝,慕容许仙见蓝凤凰携带一人一折一回,不过数十呼吸的功夫,身法之灵巧,绝不下于自己。蓝凤凰见他瞧得出神,笑道:“日月教的云里迷踪步,还算入得慕容家的法眼吧?”慕容许仙不出个所以然,思量间,李莫愁答道:“好身法,迷踪步,杳无踪影,起步又轻又快;云里行,踏空而行,身子轻如鸿毛。”蓝凤凰道:“莫莫姐的真好听,可别踏空了,踩沙子都难不留痕迹,只是落脚不明显罢了。”
慕容许仙心道:“怎么又是这样,难道我的悟性及眼力,还不如莫莫...”心有疑虑,慕容许仙运起九天玄素决,偷窥李莫愁的感悟,果然,自己临场的观摩,确实不如李莫愁。慕容许仙面如土色,头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他随着众人而行,排在末位,众人谁也没瞧见他脸上的变化。
至工坊一处墙外,众人跃墙而入,过了正门的厅堂,转到后院,蓝凤凰将一众苗女,暗伏在有地窖的屋子门口四周,呈包围之势。过了一会儿,曲洋疑虑道:“算算时间,这群盗匪进地窖有大半个时辰了,莫不是地窖里另有通往别处的地道?”蓝凤凰道:“那我派两个弟子潜进去查看?”曲洋道:“不成。这些盗匪摄于四大名捕之威,蛰伏多年而不落法网,手上都是有些本事的。”蓝凤凰道:“一会儿还指望这些人抬箱子上来呢,曲右使,这里就你和我的功夫能压住群盗,不如我去吧?”曲洋道:“一会要应付外边来的红花会和清廷的人,你要指挥迷阵,我则要号令其他人。”
慕容许仙听曲洋这么,用神念往远处屋子一感知,发现除去埋伏的苗女外,还有十几个日月教的高手。慕容许仙自告奋勇道:“不如我去吧。”曲洋道:“那就劳烦慕容兄弟下地窖一趟了。”李莫愁道:“仙弟,我同你一起去。”慕容许仙有些恼,正要喝声拒绝,见李莫愁投来的担忧目光,心中一软,登时一悟。暗道自己怎会傻到做大男人主义的意气之争?不如就是不如,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当喜得良师才对。想通此节,慕容许仙道:“好,我在前边,你帮我看着后面。”二人一先一后,心进了屋子。
慕容许仙的变化,看在曲洋眼里。曲洋微微头,道:“我本观江南慕容家二公子,其所行冒失,恐其将来难成大器。如今观之,此子年纪轻轻,已懂得拿得起、放得下,这等宽广心胸,我这糟老头子,都不记得活过多少岁时才有。”
蓝凤凰道:“曲右使,你是想,天下男人都容不得自己女人的本事比自个高,对不对?”曲洋哪料到蓝凤凰会得那么直白,他老眼一闭,懒得搭话。蓝凤凰咯咯笑道:“人就是这样,有些道理拽着心里边明白,出来仍是不明不白。故意装糊涂的,都是死要面子。”“许仙就不一样,旁人容不得,拉不下这面子,他就能!这才叫真正的了不起呢!”曲洋不置可否,吩咐道:“你看好迷阵,我去招呼其他教中兄弟。”
密道大开,慕容许仙和李莫愁心地下了密道阶梯。阶梯不陡,同道不窄,甚至可以有些宽敞,下到地窖,眼前更宽广了,如一地下停车场。在几十步开外,一角落处陈列着十个大箱子的金银珠宝。财宝璀璨夺目,每箱市值至少十万两白银以上。而群盗们正在为抢夺宝藏大打出手,互相厮杀,不时有人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