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等重要将领被赵王赐毒酒而死,赵**心大失。恰好羌瘣整顿兵马完毕,在公输仇家的霸道机关术摧毁城墙后,秦军冲进城内,轻易地击败了群龙无首的赵军。赵王携宗室仓皇逃出邯郸,在东阳被羌瘣的骑兵追上。赵王迁被俘成为阶下囚,赵国灭。
赵公子嘉逃到北边的代郡,一面为李牧平反,一面接管代郡的残余赵军,自称“代王”,并遣使往燕国结盟。羌瘣自思兵力有限,代郡又曾被李牧经营得固若金汤,遂勒马不前。待后方步卒来换防后,羌瘣重新引骑军南下。
与此同时,王贲麾下五万大军围攻魏国之都大粱。李信派羌瘣的副将,即屠睢、赵佗,各领两万步卒为王贲的侧翼,阻隔救援大粱的部队,同时监视东边齐国、南边楚国的动向。
魏军征发百姓为民夫,修筑城墙,运送滚石滚木,军民约十万人。守将为六国之中为数不多的、擅长机关术的将领——吴凤明。
一颗巨石抛上天空,呼啸着空气,轰隆砸下,大粱的城墙立刻垮掉一截。地面像被巨人用铁锤重击,站在上面的守军无比震耳欲聋,心脏欲爆。被砸出巨坑的周围尚且如此,正面被击中的人,已化为齑粉。
如此强大的冲力,令主将吴凤明为之动容。
吴凤明:“可笑我自诩擅长机关术,和公输仇家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
秦军仅有五万人,四面围住大粱城,面对每一面超过自己一倍的魏军,却凭借公输仇家霸道机关术的强大火力,压着魏军打。
自蜀山一役后,公输仇改进了机关术的使用方式,既然在敌我两军交战时,机关兽容易发狂失控、误伤友军,那还不如让机关兽们去做搬运工。制造、搬运巨石弹丸,给超大号的投石机装填弹药。抛射这种几十吨的巨石,落哪里,哪里砸出一个大坑,城墙完全成了脆皮。
吴凤明变更战术,下令当秦军炮击时,魏军从城墙上撤下来,躲到第二道城墙上,回避火力压制;等秦军攻上来时,魏军再回到第一道城墙上。魏人生性谨慎,是一支沉默的军队,尽管被秦军的炮击轰得士气全无,仍是贯彻了吴凤明的命令。一进一退,如此反复,无丝毫乱相。大粱城的城墙有三道,巨石砸出缺口容易,要碾平阻碍,却不可能。且巨石撞地,士气打击固然大,但真正砸死的人并不多,和后世的真正炮弹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依靠千疮百洞的城墙,魏军死守大粱。大粱攻防战陷入了僵局。
吴凤明紧盯着地图,大粱城已然成为一座孤城,没有救援,作困兽犹斗之势。这个时候处于僵局,双方的粮草存量,将会最终决定结局。
吴凤明打算打粮草消耗战。他听秦国去年闹荒,粮食紧缺。如今秦国能进行军事行动,还是靠搬空韩的粮食。三韩之地,气候相近,恰好魏国也是大丰收。若打粮食消耗战,吴凤明很有把握。唯一要担心的,大粱是孤城一座,无援军可调,周边的水网发挥不了作用不,还很可能会被王贲反过来利用,来一出水淹大粱。
一旦被水淹,很多粮仓的粮食将发霉,进而无法食用。吴凤明一面令人将粮仓搬到高处,一面派人向魏王明情况。不料,魏王假当晚就急召吴凤明入宫,大加斥责,令其尽快想办法击退秦军。
魏王假大怒道:“你知道寡人几天几夜没睡好觉了?公输仇家的那些巨型石炮,你想办法给寡人摧毁!这地面一震一轰隆的,寡人一听就头疼欲裂!生怕哪一天闭上眼睛再睁开,寡人就四分五裂了啊!”
吴凤明灰溜溜从宫里出来,左右将领道:“大王真是强人所难,出城野战,我军如何是王贲的对手。大将军,怎么办?”
吴凤明阴沉着脸,不答。回到帅帐,吴凤明问道:“秦军的奸细,找到了么?”
一将连忙沉声回答:“找到了。”
吴凤明:“把你们对大王的抱怨都给他听。不要太刻意,你们交谈时,他在一旁听,就透露给他。特别是出城摧毁投石器的事。且大王今晚的言行,要描绘得身临其境。”
左右疑惑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吴凤明:“不必问太多,按我的去做!”
消息传到王贲耳中,王贲聚众将商议:“魏王假向吴凤明施压,不久魏军为摧毁石炮,必出城与我军野战!”众将一脸兴奋之色。围攻大粱五天了,魏军渐渐适应了攻势,再拖延下去将会旷日持久。
番阳(王贲副将):“魏军守城尚可,出城的话,论攻击力唯有狂战士乱美迫和擅使大刀的孟凯了。我们要当心这两个人,以吴凤明的智计,为摧毁我军的石炮,必会一虚一实。”
任嚣(王贲副将):“我想问一下,魏军中传出的消息,和魏王宫中的消息一致吗?”
一将报告道:“完全一致。来自魏王假的压力,吴凤明快要不住了呢。”
任嚣:“那就太奇怪了。”周围人具是一惊,“我们这些年同吴凤明交手,这个人向来贯彻魏军的谨慎战法。只打顺风顺水的仗,把握主动权,只要形势稍微不利,有一被动,他就马上掉头撤军,从不进行可能会导致完败的战役。冒险摧毁石炮这一步甘于被动,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我怀疑这一步就是假的。”
番阳:“以前是他还有退路,如今受制于王命不,大粱城之后,可没有退路了啊。”
王贲起身道:“我也不认为吴凤明会真的孤注一掷。但他肯出城来战,我军就不用消耗下去。这是件好事,听羌瘣已经灭赵了,我们这里也要快,明日就看吴凤明能耍出什么花招!”
秦军的石炮,布置在城西南的半山坳上。在第一天的四面攻击没有拿下大粱后,秦军就改为围住南、北、西三面,主攻西面城墙。南北的秦军各有万余,西面的秦军有步卒两万,骑兵一万。为加强石炮阵地的守卫,王贲调五千步兵,三千弓弩手伏在石炮阵地两侧;自己又亲率一万骑兵在不远处监视。
在山坳埋伏的番阳叹了口气,心道:“骑兵离得太近了,一看就会怀疑树林里有伏兵哟...这样真的好么,如果要诱吴凤明来,不是应该摆出一副放松境界的样子么。唉——老了!思维越来越跟不上这些年轻后辈了。”
今日白天,秦军由任嚣督战。在炮石轰击后,三面秦军发动总攻。弓弩手压制墙头,箭如雨下,残破龟裂的城墙,无法再提供有效的防护,魏军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将军!今日秦军的攻势很猛!”
吴凤明远望着石炮阵地,见王贲的骑兵离山坳的树林不远,心中暗喜。
吴凤明喝令道:“对方的井栏马上要上来了,给我们的投石车准备火油!”
浸了一天水的井栏,火油浇灌在木头上,仅仅冒出一阵水蒸气。
“将军!不行,井栏泡了太多水,烧不掉!”
吴凤明:“可恶!城外河网密布,反过来被对方利用了!”“城墙残破,井栏的悬廊不会扣得很紧!所有人压上城墙,我的亲卫也会上去,目标是摧毁井栏的钩子!”
井栏缓缓推进到城墙,“砰”一声闷响,井栏的带利钩的大门结实的扣在城墙上。秦军士兵通过井栏内部的楼梯,跨过大门铺就的空中悬廊,无高度差的冲击城墙上的魏军。秦千人将、百人将守住井栏的出口,以此为据,让后边的秦兵不断上来通过;魏千人将、百人将则要摧毁此据,并将井栏的悬廊摧毁。除了十座井栏,还有上百架云梯,也有百人将通过云梯建立据。
密密麻麻的人群,遍布城墙内外,金戈声,劲箭疾飞的嗖嗖声,嘶吼声,呐喊。许仙站在高空的飞剑上观战,他被震撼到了。什么火油滚木,才不像拍电视那样,一扔下去对方就攻势一挫。火油浇下去,不过杀伤几个秦兵而已,人群攀援厮杀的步伐丝毫不减。
浸水的不止是井栏,前几波秦军士兵,也穿着宽松的浸水的衣袍。是衣袍,不如是囚服,秦律“重罪者先阵”的亡命之徒,凶悍无比,沾上火油后,继续厮杀一阵,然后将囚衣撕破扔掉,用魏兵的鲜血和哀嚎庆祝他们摆脱戴罪之身。
“你们这些秦狗,不要太得意了!”一道刀光划过,六七个囚徒兵还没反应过来,上下半身分家,肠、血抹、脏,腥臭的散落一地。
“是孟凯!大家心!”“啊——”
孟凯身形如巨人,熊腰虎背,偏胖的国脸,长须垂至胸口。他瞪着巨目,轻抚长须,后边的秦兵不敢再上前。眨眼间的功夫,刀光如绞肉机,周围的地面,如开了一间人脯展览店。孟凯再出两刀,交叉成十字斩。一直让魏兵觉得费力的井栏悬廊,此时在孟凯沉重的刀法面前,根本轻如鸿毛。悬廊被大卸八块,一井栏被毁。
任嚣在城下观战,见到了孟凯的活跃。又见另一处,又一个井栏被毁,是一个戴着铁面的狂战士用长钺在屠戮。狂战士乱美迫所过之处,不断有首级残肢断臂飞舞。
任嚣:“孟凯和乱美迫都在城墙上,没有去统帅骑兵。果然,吴凤明是不打算白天出城,准备着今夜偷袭。”手一摆,鸣金收兵,秦军如潮水般退去,来也汹汹,退也匆匆。
这一波总攻,秦军被毁去所有井栏,攻势严重受挫!魏军喘口气之余,一直低迷的士气有所回升,交换着眼神,都觉得能守住大粱。吴凤明下令犒赏三军,激励士气。
入夜三更,一切静悄悄的。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挡,放眼望去几百上千米,全是死寂的黑暗。一支魏军,接着夜色,顺着河流往上游赶,为首一将正是孟凯。孟凯身旁,一人身穿黑色紧身衣,正是墨鸦。
孟凯称赞道:“阁下不愧曾是韩军的将军,擅长夜战。了不起,如此漆黑的夜里,也能从容行军。”
墨鸦自谦道:“马马虎虎吧。训练的时间还是太短,有夜视能力者不足百人。用布裹了马蹄,可还是太整齐了,不得不借助河流声做掩饰。”
孟凯:“骑兵们已养成习惯了,短期内,这是没办法更正的事。总之,多谢你们了,韩.国的流沙组织。这样,我们就能顺利拿下秦军的石炮阵地。”
墨鸦哼笑了下:“我不认为这样能拿下石炮阵地。白天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树林边不远的骑兵,一定会有伏兵的。且我也不认为将军的目标是石炮阵地”声音一沉,“是阻截那支骑兵吧,好为吴凤明大将军的主力做掩护。连真正的目标都不肯告诉我,看来,你们其实还是没有信任我。”
孟凯哈哈大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听闻流沙组织向来只认钱,不认人。大将军他不得不心一。”
墨鸦:“那么,魏国大将军的目标究竟是哪儿呢?”
孟凯:“呵呵,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