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锁子配婚
借菜花,李文青与喇叭认识,翠芬认识,工作开展很顺利。也许是时运到了,都很顺利,白妙也很高兴,来找他,向他汇报。因此,他抓紧总结,扩大成绩,这才也是两村跑。主要为白妙,就进省城,再汇报,负责人是白妙。以吸引她,感动她,期盼最终获得她,大有希望了。于是都高兴,玲玲彻底不缠教了,菜花才找时间,再上平原,密切亲戚,和喇叭。本来就认识,是时姐妹,但是不联系了,人家在平原,自己要躲债。如今,欠账已经还完了,她能出门,再续前缘,她心始终在平原。
上一次,她回娘家,大胆出门,不意见到了。因此话,姐妹了很多话,格外亲热,激动得哭。回家以后,她还哭,黄立问她:“咋啦?”她道:“我想平原,想认亲戚。”丈夫道:“好事啊,哭啥,要认谁?”她道:“儿时姐妹,叫喇叭,如今人在张家堡。”丈夫道:“那认呀?我也想,盼平原,可回不去了。家里已没人,你娘家人也不多,提早为儿女亲家。”她就笑了,道:“你还想的倒长远,意思准了?”丈夫道:“当然准了,先嫁女过去,再娶妻回去,等于咱也回家了。”她再笑道:“比我急,你都想疯了,那么定了?”丈夫道:“定了,加紧去,明天就去。”她道:“但是你辛苦,要厚礼。”丈夫道:“无非费力气,野味有的是。”她就道:“还有一事,婚事,先给锁子?”丈夫道:“那好呀,这是报恩,莫非心中有人了?”她道:“有,喇叭的女儿,先须认亲戚。”丈夫道:“原来早就想好了。”于是都笑了。
第二天,菜花就来张家堡,想认亲戚。喇叭很热情,主动亲戚,因此搭上了,这是第一回。第二回,她再来,然后介绍李文青,与喇叭认识,再加强了。到现在,整个村子加强了,她才要来第三次,再是厚礼,还是野味。这一次,喇叭也大方,条件好了,才能招待很丰盛,有鱼,有虾。喇叭道:“打今儿起,你每次都能吃平原的肉了。”菜花道:“肉不急,有比它重要,可想知道?”喇叭问:“≮≮≮≮,→.c±o呀?你。”她道:“山上肉好吃,整块,想不想常吃?还是浩壮不花人情。”喇叭道:“莫非吃你的要花人情?”她道:“那不一样,吃你女婿的,就是自家的,还会定期送来。”喇叭道:“那我宁愿不吃了,女儿嫁山上,她爸也不会同意。”菜花道:“那得看人,人最重要,这个娃,万里挑一。你知道我们为啥强,比平原?那是有他,和他爸的义气。这还是在时候,长大呢,何人能敌?总我们山上不好,不比你们有吃的?”于是喇叭动心了,她才问:“真有这孩子,谁呀?”菜花道:“我哪能骗你,灾难中不光救自己,还救大家。”喇叭问:“到底是谁,咋就有本事?”菜花道:“叫锁子,母亲是叶子,翠芬的妹妹,和你一样,不是正好连上了?”
喇叭道:“咋也想不到,还真连上了,有多大?不如见见。”菜花笑道:“看你急的?年龄相仿,我在对方还没呢,先询问你的意见。”喇叭道:“听着合适,关键是叶子,才想见一见,让他来。”菜花道:“那么定了?就这几天,随时候着。”喇叭道:“我候着。”菜花就告辞,匆匆回家,喜悦报喜。回到家,先进傅家,就大叫:“报喜来了,还不迎接?”贾榆花紧张出迎,她笑道:“啥喜呀?先谢你。”菜花道:“锁子婚事有着落了,是平原上的,女方要见他。”傅全娃也忙出来,高兴道:“谢谢你,你看有几成?”菜花道:“十成有八了,看你欢喜的。”然而傅全娃哭了,道:“哥和嫂,你们能瞑目了。”贾榆花就生气了,道:“哭啥,喜事,出息?”菜花道:“也应该,哭也喜。抓紧准备,后天提亲。”着她也悲伤了,转过头去,要回去。贾榆花忙阻拦,道:“吃了再走,饭已好了?”菜花道:“不了,让人是个礼,你家锅里没下米。”着真走了,她也哭了。望着她,贾榆花就流泪,想念哥和嫂。
进到家,菜花依然忍不住,放声哭了。黄立就问她:“咋啦,不是事情成了?”菜花道:“快成了,才想恩人,不然咱是咋活呀?可怜他们不在了。”黄立就也哭,道:“这恩,永远是报不完的,关键保孩子。”着儿子回来了,他就道:“记住,永远记住恩人。”恩念道:“记着呢,否则成畜生。”母亲才笑道:“你哥有婚姻了,替他喜。”恩念道:“当然喜,早就知道了。”父亲道:“恨你妈?先是你哥,平原上的。”恩念道:“笑话我成啥人了?”罢跑了,去找哥哥,再要嘲戏他。儿子走了,黄立道:“好样的,咱的儿,咱的骄傲。”着又哭了,不知咋形容,还是谢恩人。终于找到话题了,接着问:“你,翠芬是莺歌?叶子的姐姐,太奇妙了,能有帮助。”菜花道:“是有帮助,可咱不熟,但她必然来。”黄立道:“你,她也有女儿,能给咱儿子?”菜花笑了,道:“自私,毕竟急了,却是远话。”黄立道:“远话不了,你再翠芬?”
菜花道:“一对姐妹是一样,不一样的苦。她做丫鬟,只因太聪明,才被主人看上了。因此她逃了,匆忙中嫁给戏子,灾祸才免,人家报复,要看她下贱。”黄立气愤道:“都是啥世道?让好人难活,逼人下贱。”继续问,“那人怎么样呢?”菜花道:“还是好人,不过没力气,不会种地,可是能做先生。于是翠芬受罪了,自己要下地,一人做买卖,拼命撑全家。原本,那个人也能挣钱,却替死人吹唢呐,又能唱戏。但是,翠芬不让,心碎早就受够了,才要拔出来。然而,大难的时候,那人再干那一行,逼得没办法,总有富人。可是翠芬却哭了,病了,差死,跟死人一样,喇叭的。喇叭那时结识她,才挽救她,才结义姐妹,都要强的人。”黄立道:“她娘家人呢,咋不求娘家?”菜花道:“娘家早没人了,先前就弱,先前才让当丫鬟。”黄立担心道:“恐怕,那人书要教不成了,李文青一来,葛先生就走。”菜花忙醒悟,道:“那我得,提早告诉她。”她有责任,保叶子的姐姐。
第三天,要提亲了,傅全娃也准备了。是白米,白面,及一段上好的绸缎,杨****送的,这回恰好用上了。再带山鸡,黄羊,獐子,一定要保事情成。大清早,黄立夫妇就来了,菜花道:“礼太重了,我任务也重了,能成,肯定成。”贾榆花道:“就这都怕丢人呢,能成就好,莫误事。”黄立道:“误不了,听喜讯吧,先在心里美。”贾榆花道:“好呀,那我心里美。”着都笑了,喜鹊就叫了,闹喳喳,越是好兆头。因此出发,贾榆花欢送,直至地尽头,黄立道:“你回吧,听好消息。”贾榆花道:“那我要好消息了。”于是招手,望他们分别,锁子走在前头,喜悦又不好意思。这样这些人下坡,下坎,斜行过学校,黄立就介绍:“主人名叫张粼波,姓氏紧随张家堡,因此是老户。”傅全娃问:“这人怎么样呢?”黄立道:“高大,健硕,豪爽,和你一样。”傅全娃道:“你夸我,就会话。”黄立道:“咋不夸嘛,你是中心了。”菜花问:“谁是中心?是儿子,他还娶呀?”于是都笑了,傅全娃道:“就你贫,不愧一家子。”
“当然一家子,还能分开?”菜花道。已进谭家院子,因此狗叫了,鸡也叫了。忽见孩正担水,一对大木桶,孩走不动,年龄也才十二三岁。他叫刘金子,但不是金子,还是孤儿,才进谭家靠担水养活。于是人都伤心了,傅全娃就走过去,替他担水,孩这才直起腰来,感动得哭。人也流泪,齐都守着看着他,见他进大门,轮流放水桶。傅全娃不能进去,怕人看见,才见孩子进去了。终于望不见了,这才走,四人都走,过傅家大坟。一路无话,很压抑,很沉闷,仿佛乱树长高了,不知咋过去。忽然放亮,喜见庄稼,冒青翠的光;再是望平原,开阔了,先见千户,人心这才宽敞了。可是还早,张家堡就远多了,因此继续找心情。然而不用找了,野兔跳出来,居然不怕人,邀人跑,最终消失了。才喘息,野鸡又扑出来,直窜天空,吓人一跳,于是出汗了。也是天热,正值夏天,不禁都笑了,回身望,想纳清凉。竟然发现梅花鹿,站在坟上,看他们,因此黄立再笑了,他问:“是吉祥,你家祖宗显圣了,你以为呢?”傅全娃笑道:“也许。”菜花道:“那就肯定能成了。”
接着下千户,越过千户,再走,于是见水田。黄立道:“这就是水旱田相接的地方,没来过吧,锁子?”锁子道:“是从山上望见过,没真来过,头回见。”因此入水田,飘在田埂上,一派天光,上下里全是镜子。于是锁子分不清了,他醉了,就笑了,仿佛入梦中,沉迷而震撼。但是,也不全是梦中,四面有水稻,碧绿,葱葱;却都是水,潺潺,叮咚,人影漂在水面上。而且是蛙声一片,再配合有蛐蛐叫,细响,奇怪的响,太奇妙了,他就也叫:“太美妙了,咋都是水呀?”他惊奇,惊叹,喜悦没人干扰他,只管笑,任意笑。他再叫:“螃蟹,鱼,虾,还有蛇。”他奋起猛然追上去,直向前,总向前,忘形将啥都忘了。看着他,傅全娃凄然,道:“这孩子,头回幸福,真高兴了。”二人也凄然,黄立道:“任其尽兴吧。”着放慢走,故意慢走。可是也追上了,锁子在等人,自语道:“那是啥东西?圆圆的。”黄立道:“是螺蛳,肉好吃,今天你就吃到它。”然而,锁子没想吃它,他在问:“咋就这么多水?才明净。”菜花问:“喜悦不喜悦呀?等到稻田收割了,全都是水,全都是镜子,爱不爱呀?”锁子道:“已经太美了。”猛然窜出一条蛇,他又大叫:“蛇,黄蛇。”黄立笑道:“那不是蛇,是黄鳝,不咬人的。”锁子不服气,明明是蛇,但也泄气了,叔是平原人。因此,他吐唾沫,吓黄蛇跑了,马上鱼儿聚上来,既有蝌蚪,又有虾,越热闹了,他振奋不已。于是菜花笑了,取笑他,问他:“这都入迷啦,比媳妇重要?”
因此锁子站起来,才又跑,再跑远了,他不好意思。傅全娃道:“自哥嫂不在以后,一直不见他笑,我也想哭。”着哭了,二人也哭,再慢走,还留时间,让他高兴。又追上了,锁子蹲下去,在看水里,头也不回。菜花再问:“这么好呀,结个亲家,满意不?”锁子脸红不话,菜花还戏他:“然而结亲家,你得背石头,经常来,可愿意?”锁子这才回头,不解问:“为啥呀?”黄立道:“是真的,为盖房,平原水多。不然咋起地基呀?还要砌石墙,就是缺石头,怕倒了。”锁子问:“那得要多少石头呀?”菜花道:“如果婚姻成了,你要天天背,直至到结婚以后。”锁子害怕了,退缩道:“天天呀?那我不去了。”他的表情很怪异,人才都笑了,傅全娃道:“瓜娃呀,骗你呢,也当是真的。”新爸笑了,他才也笑了,羞愧是被耍弄了。于是接着走,新爸道:“看如今多好,订婚还能见一面。要是以前,啥是啥,揭盖头你才知道。”锁子明白,新爸向着他,有意岔话题,防止他尴尬。因此开心了,他才问:“叔和姨啊,这里咋能这么多水?”黄立道:“齐是山上排下来的,再又排不开,地势低,往哪儿排呀?才一年四季都是水。”菜花道:“可也有好处,能种水稻,吃白米。”锁子道:“我爱吃白米。”黄立道:“爱吃也不能白吃,必须背石头。”
“咋又成真的了?”锁子再犹豫了,他不走。菜花道:“真的咋啦,不该吗?养女那么大,嫁你山上,白养了?再,水城姑娘都漂亮,万人求还不去呢,谁倒惜力气?”锁子反犹豫了,先喜漂亮,就忙改口,道:“那去吧,不是惜力气,路太远,起步就在虎头山。”菜花笑道:“还是漂亮,让改主意?那叫色。”锁子羞愧道:“才不是呢,既然来了,不如看看。总是觉得咱那儿好,没有青蛙叫,能睡好觉。”人都笑了,黄立道:“但是人有护城河,能防土匪,才有大安全。”又感觉不对,再道:“也有鱼,有虾,吃水里的东西,还不羡慕?”锁子道:“吃鱼,有刺,麻烦,不如啃骨头。”菜花还笑道:“看看,这就对了,关键要漂亮,啥也抵不住。”锁子羞愧不会话,才再跑,已进村子,先遇吊桥。“咋还有吊桥呢?”锁子感觉很新鲜,他又问。菜花才道:“既防土匪,又防偷盗,是新鲜么?”锁子道:“是新鲜。”于是上吊桥,再看护城河。在河下,水面浮灰鸭,又有鹅,成群接过来,划破水波。因此出神了,他迷醉,叫都不走,只好将他拉下来。拉下来了,他又跑,再见是房挨房,集中着,两边排,后面围绕护城河。于是他跑个不停,两边探,希望能透,真看透了,后面还是护城河,他很兴奋。因此等着,也还在想:难怪热闹,令人羡慕,难怪人都爱平原。忽然人多了,齐都看他,于是拘谨,紧张而不好意思。终于盼亲人来了,他忙去中间,夹在中间,紧低头。可是也听到,人在议论,指指,是他,越尴尬了,好漫长啊。因此熬人,才只看脚下,不知是谁的鞋,总算到了,能进家。
然而,人又出来了,一群人,不能进去。一人道:“喜鹊叫喳喳,果然是贵客到了,喜悦临门。”于是,他要等,六神无主,菜花姨还道:“锁子,叫人呀,你叔,你姨。”他都叫了,也不抬头,趁人正乱他先进去,因此气。但是进去了,才见屋很,也很暗,不久又是喧嚣,都是谁呢?他不敢看,能局促死了。突然,有人叫他,道:“锁子来呀,到大姨这边。”着哭了,又是谁呢?菜花忙道:“锁子叩头,你亲姨,你妈的姐姐。”锁子慌忙明白了,急扑叩头,哭道:“姨,亲姨呀。”翠芬哭道:“我的娃,总算见到了,心疼烂了。”她抚他,抱他,摇不个停,狠爱不够。顿时,人都哭了,齐感动,泪水涟涟。锁子哭都爬不起来,宛如母亲在眼前,痛放悲声。于是,喇叭劝道:“先不哭,先到炕上。”因此,翠芬抱锁子到炕上,这才坐下。于是锁子不紧张了,他有大姨,光剩亲切。菜花就道:“今天能是啥日子?双喜临门了。”翠芬才笑了,痛苦抓锁子,道:“上来呀?都别站着。”因此,人都上来,依次坐下。最幸福的是锁子,不但放松,还有大姨,犹如母亲在做主。母亲又活了,他才也笑了,将惬意写在脸上。
果然,大姨做主,她道:“别看呀,都娃不好意思。我的娃,没得挑。”之后叫娇娇:“娇娇,送水来,都渴了。”于是娇娇送水,趁机看,这才两相见了。就见她,眼睛亮晶晶,面目****粉,飞泻彩云,嫩得要出水。因此锁子暗中赞叹,先满意了,感觉对方也满意了,用笑回答他,都谢大姨。于是人就都笑了,却是不知咋话,还是大姨先问:“他爸呀,咋样呢?这些年。”傅全娃就道:“灾难已过了,还多亏锁子。”大姨就好奇,她问:“噢,我的娃?你。”傅全娃道:“先救我,再保种子发种子,那件也是不易呀,正灾难的时候。”因此哭了,再哭哥嫂都不在了。于是,人人都哭,重入灾难,翠芬哭妹妹,也只能见儿。黄立道:“实际上,父子都是了不起,都救难。儿子是,先公布治病的方子,再帮人转移,躲下雨天。父亲是,能帮人借粮,寻找工具,再团结大家。主要为借粮,这年月谁能借呀?不德高望重,谁敢借呀?全靠他了。”菜花道:“是啊,要不咋能度得快?再扩大村子,也靠他。”霎时人敬仰,美慕他。翠芬道:“能干的父子,多好的一家人,娃更是孝子。”着看娇娇,娇娇脸红了,连锁子都不好意思。
张鳞波就道:“都是能人,咱们不如他,才难借种子,因此灾难度得慢。”菜花道:“你们能人是翠芬,不是办学了?她倡导的。”喇叭道:“现在,姐姐又放脚,可忙啦,全凭她组织。”翠芬道:“咋能到我?那是李文青,感谢他,才来白妙。”忽然到李文青,于是联系葛先生,黄立就问:“难不成,我哥他书教不成了?”菜花趁机道:“对呀,白妙来了,怕夺饭碗?”翠芬道:“已经没饭碗了,我也不在乎,为了女娃能放脚。”着人又来了,翠芬道:“你来干啥呀?”那人笑道:“我来看我娃。”锁子就明白,是姨夫到了,于是叫姨夫。韦玉奇笑道:“真聪明,我的娃。”喇叭也笑道:“你来了,热闹了。”因此要念经,就求姐姐。翠芬道:“也行,图兴致,好尽兴。”她想安慰傅全娃,见情绪很低。于是,喇叭问:“那么,念啥经呀?”翠芬道:“念正经,然后热闹。”因此取木鱼,铃铛,韦玉奇吹笛,张鳞波帮摇一串铜钱。两人这就念经了,一起合唱《地母经》:
盘古初开母当尊,阴阳二气配成婚;
风调雨顺万物生,开堂先念地母经;
上奉高真秉欢喜,下保黎民永安宁。
地是地来天是天,阴阳二气紧相连;
统天统地统三光,包天包地包乾坤。
坎离震兑当回柱,乾坤艮巽是为天。
地母本是戊巳生,包养先天与后天;
夫君本是玄童子,聋天哑地配成双;
神与气合化天地,气与神合化圣人。
真气为母母是然,真气为子子是神。
天皇地皇人皇氏,伏羲轩辕与神龙,
轩辕黄帝治衣裳,神龙令帝治五谷,
三位诸神从母出,菩萨不离母一身,
各位诸神不离母,离母何处去安身?
东西南北四部洲,春夏秋冬母造成
……
正经念完了,才起热闹,下来是念戏耍经,讲《菩萨买药》。于是,二个人对唱,念道:
仙长从何处而来?
从来处来?
向何处去?
向去处去。
来去二字怎样讲?
生着为来,死着为去,此为来去二字。
听你之言,好像有疯。
“你我疯来我就疯,疯言疯语渡一生。
非我一人有疯病,提起疯病表不清:
一人疯了归湖去,一人疯了入山中;
一人疯了华山眠,一人疯了在云梦;
一人不疯沙纳了,一人不疯未央宫;
一人不疯乌江丧,一人不疯吐鲜红。”
“我一疯字才出口,你已讲出许多情,
疯者之人哪一个,不疯之人何姓名?”
“范蠡疯了归湖去,张良疯了入山中,
陈抟疯了华山眠,王禅疯了在云梦;
吴起不疯沙纳了,韩信不疯未央宫,
霸王不疯乌江丧,孔明不疯吐鲜红;
山前疯了张阁老,山后又疯徐茂公。
我这疯病得的怪,不动无风动有风;
南无风来向北走,东无风来向西行;
忽然一阵下风起,吹我上上到天宫。
王母设下蟠桃宴,众仙都来拜寿单;
拜罢寿单上风起,一风吹我到世间。
有人识得我疯病,他还想疯难上难!”
……
这一段很长也很有意思,终于唱完了,傅全娃道:“好听。”因此,喇叭再要求,请翠芬现编。翠芬道:“也好,即兴热闹。”她见人都很高兴,孩子也高兴。锁子和娇娇,不时地相看两眼,偷着笑。于是,她道:“那好了,走哪儿算哪儿?”喇叭道:“走哪儿算哪儿。”她又道:“还依原来的调子?”喇叭道:“还依原来的调子。”她就道:“那就取名【颠倒经】。”因此唱道:
你我疯来我就疯,疯言疯语度一生;
不是我一人有疯病,提起疯病表不清:
城南疯了张国老,城北又疯罗贯中;
宋王疯了卖华山,慈禧不疯弃北京。
我这疯病得的怪,不动有风动无风。
无风海面掀波浪,有风变个大天镜。
波浪底下排龙宫,天境之上埋星空。
龙宫住着金箍棒,星空里面藏窟窿。
窟窿之中现八宝,就有瑶池和凌霄。
玉帝当官爱下界,王母喜欢吃蟠桃。
蟠桃树下掉个核,长出一树青葫芦。
葫芦开裂要生娃,跑出一地大西瓜。
八戒喜张黑大嘴,剩余乐了娃娃。
嘻嘻嘻,哈哈哈,欢乐笑语到天涯。
本来,这种编,一直都能编下去,她见傅全娃笑了,才赶紧打住,她是叶子的姐姐,先要防止闲话。然而,喇叭嚣张了,她也要兴起,就也现编,还取名【我姐】,唱道:
我姐这人有疯,疯言疯语度一生。
要疯病得的怪,不动有风动无风。
无风海面掀波浪,有风变个大天境。
波浪底下藏龙宫,天境之上阅星空。
龙宫住着金箍棒,天境里面埋窟窿。
窟窿之中现八宝,就有瑶池和凌霄。
我姐乘风跨大马,一步上到到天河。
天河里面正洗澡,岂料天蓬笑呵呵。
玉帝震怒发下旨,贬向人间变猪猡。
一群玉女笑嘻嘻,看敢乐呵不乐呵?
借问我姐她是谁,月宫主人是嫦娥。
嫦娥娇羞住月宫,满天上界都疯了。
这就我姐得的病,不动无风也疯了。
她所编,是夸翠芬为嫦娥,翠芬笑了,道:“我呀,那么好?”喇叭笑道:“你呀,玉女呢。”人都笑了,该做饭了,于是女人都下去。“锁子也下去,杀野鸡去。”傅全娃道。因此锁子也下去,进后院,娇娇借机来帮忙,这才一起了。
于是,男人还在炕上,继续聊天,黄立问道:“韦先生,咋姓韦呀?不姓张,以前不是这村人吧?”韦玉奇道:“不是,姓韦属于韦家庄,实际魏家庄。在明朝,有阉党名叫魏忠贤,权势很大,要求活着祭奠他,大修祠堂。我村最汹涌,因为姓魏,也想沾光,引以为耀。但是,光没沾成,他就倒了,是被皇帝给杀了。因此,再砸祠堂,又是乱党,乱政,专权,而且在全国。于是我村丢人了,感觉羞耻,这才集体改姓了,要划清界限。不光改姓,还搬走,我家也搬走,进柿村了。因此,我才叫韦玉奇,却是在很的时候,送我出家,到楼观台。再后来,我家没人了,我就长期住。又后来,结婚了,我才还俗,这才来到张家堡。”
听他,凄惨,浩荡,不知咋形容。傅全娃才道:“曲折啊,也是集体了不起,难能可贵。最是改姓,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呀?要有气魄,才有决心,这才成就大气节。”人都头,默默赞同,韦玉奇却道:“也不是,主要太丢人,没脸活了。”傅全娃道:“不能这样讲。”于是无话,黄立才问:“柿村在哪儿,咋叫柿村?”韦玉奇道:“因为是柿子有名,还很远。”黄立道:“关中哪里没柿子?我村也有,找它救命。”韦玉奇道:“是,灾难之中能救命。”他还想,还有故事,可是黄立换话题了。黄立道:“灾难算过了,倭寇来了,咋办呀?又要打成一锅粥,百姓咋过,咋活?”张鳞波道:“太沉重,不了,今天是个喜日子。”韦玉奇道:“不?啥叫气节,要让气节有啥用?”傅全娃道:“现在就是气节。”
正着,翠芬打断他,她在灶前正做饭,道:“还嫌是痛苦少呀?要高兴事,日子咋过。就算了,倭寇能走,天下能太平?”于是日子,张粼波问:“冬天还早,但也要准备,可是干啥呀,啥能挣钱?”韦玉奇当然不知,也就无话,黄立也无话。傅全娃道:“能进山么?是从山中找吃的。”张鳞波道:“能,本来就是下苦人。然而进山干啥呀,咋挣钱?”傅全娃道:“冬天砍柴,现在卖棍,平原山上都需农具,正好卖个好价钱。”张鳞波高兴了,他想去,翠芬也忙问:“能带上我家人么?让他也锻炼。”傅全娃道:“能,都欢迎。”喇叭道:“你就别再折腾我哥了?他是细香人,哪能干那个?”翠芬道:“哪咋办呀,歇着,不吃饭了?要有退路。”张粼波道:“也行,不如试一试?”韦玉奇道:“试吧,反正没活干,人家不要钱,谁还白养人?”傅全娃道:“去,不难,大家帮着你。”翠芬赶紧感谢,道:“那定了,啥时去?”傅全娃道:“后天去,探个路,先让试一试。”
着饭熟了,大米饭,傅全娃带的,来自杨****。因此上菜,越很丰盛,不断的肉:山上有野鸡,黄羊肉,獐子肉;平原有鱼肉,黄鳝肉,螺蛳肉。素菜有莲藕,菱角,再是青盈盈的菜。还有酒,为米酒,是念经人特意保存的。齐端上来,摆在炕上,一看都香喷喷的。是美味,是佳肴,于是人都笑了,太丰盛了。这就意味着,是喜宴,订亲宴,寓意婚事达成了。这讲究,太隆重了,尤其在这个年月,看到它,都是喜庆。因此,人们慢慢围上来,欢聚一堂,终于圆满了,不笑都胜似春天。
于是吃饭,一边寒暄,直吃到日已西斜。到最后,该总结了,黄立道:“婚事成了吧?那就定下吧,再有啥意见?”张鳞波道:“没意见。”喇叭也没意见,人都笑了。菜花再问:“两个孩子呢,不?”锁子脸红了,娇娇跑了,到门外去了。翠芬道:“娇娇,不愿意?那你再下一家。锁子,姨给你重找?”娇娇害羞道:“姨,你离谁近呀?”翠芬才笑道:“都近,才要为难了,想听你。”娇娇道:“就不。”这下真跑了,人都真笑了。张粼波道:“该是定媒人,黄立做上面媒人,我哥做下面媒人,没意见吧?”韦玉奇道:“我不会做,你姐行。”喇叭道:“不许推辞,你有参谋。”翠芬笑道:“我到底算哪一头呀?离谁都近,不怕吃亏?”喇叭笑道:“这就是罪,谁让两边占了?”因此彩礼,又不彩礼,要以后再。
此刻,天黑了,需要告辞,还路远。于是,人都相送,回带鱼和虾,还有螺蛳,让他娘也尝尝。因此告辞了,依依不舍,一齐来到水城外,再上镜田。月儿已爬上来了,于是不黑,傅全娃道:“都请回吧,总也要分别。记得,后天进山,我专门等。”张鳞波道:“一定会来的,要不见不散。”因此散了,相向别离,两队清影,相向漂在水塘里。
直至后半夜,傅全娃才回来,喜悦告诉贾榆花:“婚事成了,很顺利,女儿家人都不错。”贾榆花高兴道:“这就好了,踏实了,放心了。”紧接叫锁子,“快,给你爹娘上坟去,要汇报,灵魂也就安宁了。”于是,锁子去了,还带弟弟,先哀悼,再汇报,再哭也见亲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