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阑面对琉璃妖妃,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难得大厅上只有两人,他却憋了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了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话:“你……你最近可好?”
这话声音还特别,如果不是大厅十分安静,琉璃妖妃又身为猫妖耳力非凡,不定就压根听不到了。
琉璃妖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在对自己话,她跟他又没有很熟,刚才若不是他一开始就表明身份,不定她根本认不出来自己曾见过这么一个人。
云阑样貌清秀但一看就是那种木讷少言的品种,这样的人与他人相对一天不一言都很寻常,琉璃妖妃也不是这里的主人,他实在没必要主动上前来寒暄应酬的。
“还好,多谢关心。”琉璃妖妃淡淡回了一句,云阑马上没词了,努力思考还有哪些话可以讲,越急越是想不起来,脸色越来越红,差要滴出血来。
琉璃妖妃暗暗打量他,看他这个样子,一下恍然,这个呆子竟然似是对她有意!
想通了细节她不由得暗暗好笑。这些天上的仙人对于花草鸟兽修成的仙尚且鄙夷轻视,何况是她这种由动物修成的妖魔?!明明心怀不轨却装出这副道貌岸然的德行给谁看?!
云谏想不到与心仪佳人套近乎的辞,慌乱之下就想拿起身边的茶杯打算喝茶定定神。手伸过去一摸却摸了个空,转眼一看,只见青瓷杯已经被一只玉白的手轻轻拿了起来,那只手细腻得看不到一丝细纹与瑕疵,与那青瓷杯靠在一起,光滑柔润得像是极薄的瓷所做,指尖处涂了绯红色蔻丹的指甲,像几片新鲜飘落的桃花瓣……云阑从来没有想过一只手捧住一只杯竟也能这般好看。
“云阑兄弟可是口喝了,妾身伺候你喝杯茶如何?”琉璃妖妃媚眼飘飞,一手搭住云阑的肩头,一手捧着茶杯送到他嘴边,微微倾身向前的姿态无比亲近又无比诱惑。
云阑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向后便退,椅子与地板摩擦出响亮尖锐的声响,他也顾不得什么了,才拉开一距离便腾一声一跃而起跳到了椅子后面,局促狼狈地红着脸道:“不、不用了……”
琉璃妖妃几乎想大笑出声,她以为他是装的,但是现在看来竟然不是,她不过稍作表示,这家伙既没有板起脸装模作样地严词拒绝,也没有顺水推舟地占她的便宜,反而吓成这样,真真好玩!这个人真的是誉满天庭的青凉观弟子?真的是那个口花花算命风流的云景的师弟?
分明是个没见过女人的呆头鹅嘛!
她还想上前去逗一下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愣木头,却听见厅外传来声息,应该是墨魇到了,她不好再造次,只得遗憾得直起身子退到一边。
云阑迟一步听到墨魇等人的脚步声,松了口气,不敢再看琉璃妖妃,努力镇定一下,希望自己看上去能正常一。
墨魇听白白有信送来,心中大感奇怪,有什么话自己昨日去跟她见面时不当面,反而隔天请人来送信。
他人一进大厅,也不什么客气话,直接道:“白白让你送信来的?生了什么事?”他可不敢自恋地认为白白会因为相思难耐特地写了情书让师兄送来,定是他昨天离开后生了一些事情。
云阑亲手把白白的信交到他手上,也不客套,言简意赅道:“看完后给个回话。”
墨魇一手打开信封,抽出信纸抖开了一看,上面只有几句话:
墨魇夫君,天帝要把天庭上的仙们拉到地府去参战,镇压叛军,他们去了一定会没命的,你可以帮忙救救他们吗?我亲亲你,你答应我吧!
信末“白白”的署名旁还有个的狐狸爪子印。
墨魇一看开头的称呼就觉得心情舒畅,两眼扫完整封信,更是眉舒眼展,只要不是白白有事就行,而且狐狸这次放着师父师兄在身边,却主动写信来求他,光这就让他心花怒放。
他不是没想过这是明乙教唆她来使唤自己干活,不过没关系,能让白白知道真正可以依赖的是他这个亲亲夫君就好!
他现在还不知道明乙真人已经伤重闭关,青凉观实在没能力去多管闲事,否则白白多半还想不起来有他这个“公靠山”可以用。
“你回去让白白放心就是了。”墨魇将信叠好收回怀里,心道:一个亲亲怎么够?等狐狸嫁到墨潭来了,拿着这封信让她“多出力”来感谢我才行。
白元松两夫妻闻讯赶来,又问了一遍云阑白白的事,知道她一切安好,只是来请托墨魇帮忙救助天庭上的仙们,而墨魇又已经答应了,顿时安下了心。
云阑只要不是面对琉璃妖妃,就算不善言辞也不至于失态,言简意赅地就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与刚才的惊慌失措判若两人。
云皓雪想到自己那些饱受欺压的同类,恨声道:“天帝这般倒行逆施,怎么就不遭报应呢?!”
墨魇一哂,道:“所谓报应,不过是哄骗凡人的伎俩而已。”这天下间归根到底的是实力,谁的实力足够强大,就是谁了算。
他招手叫来玄冥魔蝠与琉璃妖妃,道:“不得,还是要你们走一趟了,你们先去探探地府的形势,再定如何救下那些仙。”
按照墨魇以往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他肯定是会直接杀上天庭,把天帝那伙人打得听话了乖乖改变主意再,不过现在他新婚在即,心情舒畅之下戾气大减,暂时不想打打杀杀。
而且他答应了明乙会接手地府之事,便也开始考虑势力均衡的事情。大闹天庭虽然痛快,但是明乙十有**会跳出来唧唧歪歪一番大道理,到时候白白受师父影响也来跟他闹别扭,他反而两面不是人。
再就算他这次是锄强扶弱大有道理,西方极乐世界那满天神佛想必也不会放任他一而再而三地折腾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