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桥斗志重燃,加快动作,很快就离那光团越来越近。但就在这时,他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引力,左桥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一块飘荡在泳池里的大裤衩,被不由自主的吸到了那团光云当中。
由于这一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快速,左桥还没看清那团光云到底是什么,整个人就已经被吸到了里面。
宵夜连忙想把左桥给拉出来,却可惜力量不够,也被带到了光云里。
这时左桥就感觉自己好像陷入到了流沙当中,那种颗粒状又顺滑的质感紧紧包裹着他的身体,却并不让他觉得窒息。他明显感到那团光云摩擦着他的身体,这让他能大致判断出自己移动的方向。
就跟被扔在洗衣机里甩干了十几分钟似的,等左桥和宵夜缓过神来的时候,他俩已经出现在一片残垣断壁当中。
这片遗址的年代感很浓,有股庞贝古城的味道,不过建筑明显都是中式的,很有仙侠范儿,残破得也没那么严重,至少很多建筑还能看出形状。大殿、长廊、广场、高台...这些都很满足左桥对仙侠世界中那种大门派模样的幻想。
地面偶尔有风吹过,带起一阵阵极薄极淡的雾气和尘土,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们来时遇到的那片氤氲光团飘在他们的头上,左桥有些怀疑他在外面感受到的微风就是从地面吹上去的。
左桥和宵夜现在正站在一条青石铺就的路上,原本整齐的大块石块多数都已龟裂,路的尽头是一座残破的大殿,彩料瓦片均已剥落,但至少棚还没塌,大殿上方的石匾也依稀认得出字迹。
这是一种左桥不认识的文字,好像是异界的某种古文,但却和地球上的繁体字有些类似,按照直觉去念可能叫做‘邀月殿’。
左桥这会儿有慌了...他本来只打算下来看看,有好处就捞,有危险就跑,谁知道却被强行吸进了这里,来时的光团现在也在脑袋上摸不到,周围环境还贼有格调贼有历史厚重感,一看就不是他这种一境四层的菜鸟该来的地方,总感觉危机四伏,冒险的船翻就翻。
然而来都来了,跑又跑不了,左桥眼下也只能抱着宵夜朝大殿走去,想着就算遇不到什么宝物,至少也要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进了邀月大殿,地面上那层厚厚的灰尘立刻飞扬起来,但空气中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气,很细微,却像穿越了历史。
大殿最里面摆着一尊神像,已经被岁月摧残得看不出相貌了,隐约可见是一位衣袂飘飘的仙人,似乎正在对月饮酒...咦?这造型有眼熟啊...
神像下方的大殿里,左右两侧对称摆着几十个蒲团,布料看起来好像还不错,放了这么多年还没烂。
只是这大殿空荡荡的,左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动手开始翻,下意识从两侧蒲团间的路一直向上走去,准备看一看那神像上有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谁知他才刚踏步迈上台阶,他忽然就感到身体一沉,好像凭空背负了一副重担,整个空间也似乎被拉伸开来,两侧蒲团和身前神像一下子离他好远好远,周围都变得无比空旷。
左桥二话不扭头就跑,可他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转身,他面对的始终都是那尊神像的方向。
这时候他已经意识到情况大大的不妙了,心中退意已决,既然转不了身,他干脆就倒退着想要走出这间大殿。谁知道才刚退了一步,那股施加在左桥身上的重压忽然就翻着翻儿的往上涨,好悬没把他拍在地上。
这意思很清楚,往前走还有活路,敢后退就摁死你。
左桥好想骂娘哦,可还要保持微笑:“可以,不就搬砖嘛,有种累死我!”他一咬牙,着压力朝神像走去。
最开始一段路他走的还是挺轻松的,不调皮倒着走的话左桥身上的压力还是可以接受的。但随着他走得越远、走得越久,他身上的压力也就越大。更致命的是这种压力不光存在于身体表面,还好像顺着毛孔钻进了左桥的身体里,挤压着他的肌肉、骨骼、五脏六腑,乃至收敛在他体内的气质虚影。
这过程似乎就是一种洗精伐髓,左桥明显可以感到他体内的每一处肌肉、骨骼、经络,都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但同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强壮结实,连体内的气质虚影都被压缩得更加凝实了不少。
左桥这个一境四层修炼过两次,本来气质虚影就要比别人精纯凝实了不少,又经过这么一压,下到锅里都够炖汤的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奇遇,但奇遇往往都附带着风险,眼下左桥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他真的快扛不住了!
刚开始几米压力涨得还不算快,但越到后来,压力的变化幅度就越大,最后甚至达到了一种夸张的程度。
还剩10米...
压力已经开始成倍成倍的增长。
还剩5米...
噗的一声,宵夜被压成了一坨液态圆形黑饼饼,挂在左桥身上。
米...
左桥已经手脚并用的开始爬了...
也幸亏左桥在经过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减肥过程后,他的体质要远比同境界选手强壮,竟硬生生咬着牙挺过了这段折磨似的奇遇!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左桥硬生生连走带爬,爬了十几分钟。这其中只要有一个瞬间他放弃了坚持,结果可能就是被拍在地上变成煎饼果子,一尸两命。
等左桥真的摸到神像脚下的最后一阶台阶时,他身上那股如山似岳般的压力眨眼间便消失无踪,整个大厅的空间也恢复了正常。
左桥死狗一样趴在神像下面,浑身湿透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都开始翻白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左桥爬上台阶那瞬间的造型刚好就像虔诚跪在神像脚下似的,五体投地。
“哈...终于活过来了...”左桥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恢复了些许体力,好歹不再翻白眼了。
但他浑身酸疼无比,每根骨头都像被卡车碾过似的疼,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