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黑暗,突然而来的光明让我的眼睛一阵刺痛,我闭了闭眼,等到适应了那豆粒大小的光点,我才逐渐将眼睛睁大。
我身处在一个约二十平方米左右的黑暗空间内,头顶不高,只有约莫二米,可以很明显的看见顶部的岩层,在光线下反射着星星点点,可能是一些金属矿石在起着作用。
我猛吸了口气,趁着那一瞬间的力气,挣扎着站起,想要寻找出口,可是就在我将面前的岩壁摸了个遍后,也找不到有一丝的缝隙。
莫非出口在另一端?我沿着岩壁一路慢慢摸去,忽的一愣,一口气没吸进去,险些摔倒,好不容易才站了稳来,终于看清在我前边一块岩石上,趴着了一具骸骨。
又是骸骨,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难不成那些人化作了冤鬼,非要缠着后来的人进来陪葬?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具骸骨忌讳莫深,心中一阵阵的恶寒涌起,就如它会随时扑起来一般。老实说我也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因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着骸骨,而且心中对这些东西早有了免疫能力,却不知哪里来的感觉。
我顿了一顿,决定不接近它,绕开它寻找出口。黑暗的空间并不大,我将所有的墙壁都摸了个遍,却怔住了,因为我看不见,哪怕只有一条窄窄的裂缝。
这个地方犹如一个牢笼,而且还是没有任何出入口的牢笼,却将我锁在了这里面,除了我之外,哦,还有那具骸骨,什么都没有。既然没有出入口,那我是如何进入这里的呢?
想到这里,我的后脑勺一阵阵的发痛,强忍着晕眩,将四周的墙壁又摸了个遍,包括头顶,地底都看了个遍,却发现四周都是密实的岩壁,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此时打火机已经燃得发烫,我手指一疼,松了开去,瞬间我又陷入了黑暗之中。虽然再一次身处黑暗之中,但却让我因为害怕,焦虑而紧张、疲惫不堪的头脑松了一松,开始分析此时的处境。
我相信进到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那个原因我想不起来,但既然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才对。可是想起那具死在这里的骸骨,又让我的心中惴惴不安,如果说能出去,那他生前又为什么出不去?是自身受伤等的原因,还是能力有限找不到出口?
或许从那具骸骨身上,能找到一些有用的帮助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将打火机重新打着,慢慢靠了过去。那具骸骨一双手扶着岩石,似乎趴着死去了。不知是不是出于密闭空间内的原因,身上的衣服倒没烂透。可能死去了多年,变得灰黑,但依旧可以从样式上判断出,应该不是近代的款式才对,而且是女式。
这死去的,莫非是一个女人?
我心中虽然涌现着一股莫名的寒意,但为了活命,也再顾不得其他,对着它拜了拜,心中念了几声有怪莫怪,便将手伸了过去,去翻找它大衣上的口袋。
那大衣触手的感觉应该是皮质的,不过虽然表面完好,可是内里烂得厉害,只是手指一用力,就都成了碎片,我掏了几处,都空空如也。
我心中凉了一半,但手上却不死心的继续摸索着。
衣口袋比较多,似乎里面还有暗袋,我一个个的探过去,直到摸到左边内袋的时候,手指上才传来一点凉意,我手指用力一夹,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不过却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骸骨一边的大衣全部变成了碎片,扬起一阵粉尘。
我不小心呛入了一些,急忙闭气,但还是咳了一下,这骸骨也不知死去多少年,这下该不会吸入什么致命的细菌吧。
可是心中好奇拿到的东西,也顾不得去想那些,低头一看,发现手里拿的是一个怀表,有些年头了,轻轻打开一开,表里的一边时针停在了两点二十五分,不知道是不是那骸骨生前死去的时间。
而另一边却是一副照片,上面有两个人,很亲密的靠在了一起。一个是男的,年纪约莫三十上下,面貌清秀,十分的英俊;而另一个是女的,很年轻,绝对不超过二十五,那样貌我越看越觉得熟悉,忽的一怔,这人不是杨幽吗?
照片上的杨幽笑得很甜,一头秀发扎成马尾,紧紧地依偎着那个年轻男子,只不过越看她的笑容,心中升起的寒意却是越深。
我突然记起跟在鬼兵后面走入地府大门的杨幽,那个笑容,却是越想越觉得诡异,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凉。
难不成眼前这具骸骨,就是照片里的杨幽?那一直在我眼前晃荡,又与我一同在古墓中出生入死的那个,又是谁?
人的思维一旦走死,便会在歧路上越走越远,连简单的逻辑都丧失了。我强忍着打火机因为久燃的烫手,想再翻找那骸骨上的大衣口袋,却发现刚才大衣几乎被我扯成了碎片,剩下的一些挂在枯骨上,一眼就可以看出什么都没有。
如今的我,不论是精神还有身体,都到了山穷水尽的状况,只剩得唯一的一点求生**在苦苦支撑。我忽的想起在通道内找到那怪人留下的一块青铜牌的事,将手伸到那骸骨趴着的石头下,摸了一摸,谁知真让我摸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本薄薄的本子,纸质的本子比衣物更加容易腐朽,我还未将它完全抽出来,手指拿着的部分,已经成了粉末。吓得我当即松手,最后耐着性子,一点点慢慢从那骸骨下大衣的碎片中将它抽出。
本子的封面早就已经变成纸粉了,我看见上面有许多的字,字体圆润,工整干净,应该出于女人的手笔。而第一页的上面,我清楚地看见一个日期,写着1934年6月15日。
莫非这是一本日记?我心中一喜,假如这是一本日记,那么我就有可能从上面找到一些信息让我从这里逃出去。
第一页上的字不多,都在讲述一些出发的心情和准备,里面多次提到一个他字,不知道是谁?我看着字里行间有些赌气的意思,难道这个他是指这具骸骨,也就是那个怀表里面那个英俊的男子。
到了最后一句,却让我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只见最后一句写着:“希望找他们合作是对的,我要让他们看看,我并非只是活在温室的玫瑰花。”
看来眼前的这位“杨幽”,一定意义上在赌气做着冒险的事,不然语气也不会这么强烈。只是结果十分的悲惨,她独自一人死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死之前不知道经受了多大的精神折磨,付出了冲动的代价。
看完了第一页,我接着想翻开第二页,谁知道几十年过去,这日记本不但沾在了一起,还一触便烂,不论我多小心,都无法将后面的纸张打开。
我试了多次都不行,急得我额头手心直冒汗,心中一烦躁下,手指上的汗水沾到了纸张上,粘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缩手,笔记本被我一带,重重的翻了过来,变成了底面朝上。
所幸笔记本并没有如我想象的全部化为碎片,但底部那一半却裂了开来,露出了最后一页的短短的几行字。
“我不行了,看来他并没有遵守对我的诺言。我懂了,原来一切都是幻象,一切都在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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