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骆千帆残存的意识里出现了青葱少年时被人亡命追袭的情景……
初三毕业那年暑假,宋小胡子攒了好几天的钱,请骆千帆和老凯到镇上下馆子,吃饱喝足,老凯到饭店后面的厕所“放水”,让骆千帆和小胡子等着他。
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正要去找他的时候,这小子流着鼻血蹿出来就跑,5o岁左右的饭店老板拿铁锹在后面追打。
骆千帆和宋小胡子连忙扑过去抱住了饭店老板,把他按倒。这时候,老板娘拿着笤帚疙瘩也追了出来,指着他们大骂,嘴跟刀子似的,骂出的话都带血。
然后跑出来的是他们大儿子,眼珠子几乎瞪出来,“那小子在哪儿,看我不弄死他……”一眼看到骆千帆和宋小胡子把他爸爸按在地上,上来就要打,骆千帆和宋小胡子爬起来就跑。
那次,他们三个人骑了两辆自行车,骆千帆和宋小胡子一人一辆,骑起来就跑,车轮子蹬得跟风火轮一样。追上老凯,他跳上骆千帆的自行车,骆千帆蹬得更玩命。饭店老板一家三口在后面玩命追,手里挥舞着铁锹、笤帚。
他们越骑越快,饭店老板眼看着追不上了,把手里的铁锹“系法宝”一样掷出来,大铁锹就在骆千帆和老凯头顶上飞了过去,铁锹头没砸到他们,铁锹把子正砸骆千帆脑袋上,砸得他直犯晕。
一口气逃出来五六里,看饭店老板没追上来才安心。骆千帆问老凯到底怎么回事。老凯鼻子还在流血,坐在车后架,拽着骆千帆的套头衫边擦鼻血边骂:“我他妈就偷看他女儿洗洗澡,至于要弄死我吗?”
骆千帆和宋小胡子差点气疯了,骆千帆骂他:“你他娘早晚被人砍了。”老凯不以为然:“有你们俩保驾,我死不了。”
脑子的意识逐渐模糊,逐渐空白,终于陷入漫无边际的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骆千帆觉得我开始做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没头没尾的梦,梦里人来人往,嘈杂纷乱。
骆千帆似乎听到很多熟悉的声音,爸爸妈妈,乐天、樊星、夏繁天、宋小胡子、白露、程香、颜如玉、安东、韦晨、鲁鸣、葛登、贱男春、王妃等等。
骆千帆想看看他们,可四周漆黑一片,无论如何也看不见。
骆千帆只好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却现似乎回到童年,回到了乡下。他看到成片成片金黄的油菜花、连排成片高大的水杉树,水清景美,美到让人窒息,分不清是愿望、是回忆,还是梦境。
可转眼这梦境就崩塌了,像地震一样,呼啦啦天塌地陷,所有的美好都陷入一片混沌。
骆千帆像被陷进了地窖里,又像是被压在了大石头的下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断肝肠。
这种疼痛像在生长,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终于忍受不住,骆千帆叫出了声,随后耳边响起了欢呼和哭泣之声:“醒了,醒了。”
骆千帆醒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很久才记起来,他是被撞下了桥!
竟然没死!
睁开眼,看到两个女人,一个是妈妈,脸色蜡黄、形容憔悴,好像一个月没有睡觉。
另外一个是乐天,挺着大肚子。她们后面是宋小胡子、贱男春、王妃等人。
唯独不见老凯。一问,我妈脸苦了半天,终于说老凯……还没醒,不过人已经脱离危险。
骆千帆的心好疼,想坐起来,可是浑身都疼,疼到撕心裂肺,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茫茫的黑暗。
再次醒来,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里只剩下樊星。她困极了,趴在病床边头枕着胳膊睡着了。
骆千帆一动,她立刻醒了,迅举起一张报纸,“郭云帆被抓,‘高利张’被抓,赵凯已醒!”
后来骆千帆才知道,他两次昏迷过4天,其间生了很多事。
“高利张”黑社会犯罪团伙也被警方一举剿灭。
郭云帆被抓,他涉嫌贪污受贿、故意伤人、包庇黑社会。“情!妇”罗红也被控制。
郭云帆手下五六个人被抓,包括接警中心的负责人,正是因为他,李蕊多次报警都招来了“高利张”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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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千帆算得上大伤的并不多,左小腿骨折需要静养,另外因呛水造成的心肺功能障碍需要调养恢复。
老凯的伤重得多,左臂骨折,左大腿骨折,颈部脊椎错位,骆千帆坐在轮椅上到隔壁看望老凯,他被绑得像个木乃伊一样。
好在这家伙心情不错,看到骆千帆笑得嘎嘎的:“有两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第一,马玲抓到了,转移走的财产追了回来;第二,本人再次陷入恋爱。”
让老凯再次陷入恋爱的是程香,骆千帆的手下、虹都传媒公司的员工。
多亏了骆千帆和乐天牵线,自从遭遇马玲背叛,乐天有意在程香面前说老凯的好话,这次遭遇大伤,程香没少去照顾老凯,竟然因祸得福,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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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千帆和老凯安心在医院住下来,医生说,至少要在医院里住2o天,老凯要住两个月。
当记者这么久,骆千帆从来没有这么清闲过。每天都会有报社的人来看他,每天带来报社最新的动向。
虹城都市报总编尚云峰涉嫌严重违纪被组织双规,一起被双规的还有分管广告、长期因病休假的副总编。
夏繁天升职,成为代理总编,主抓全面工作。鲁鸣升任副总编,分管采编,颜如玉被提升为分管广告行的副总编。
夏总陪集团的领导来看望骆千帆的时候带来另一个消息:“千帆,等你出了院,你肩膀上要加担子了,当个总编助理。”
总编助理,职级相当于副总编,一年以后就会成为副总编。骆千帆这么年轻成为副总编,集团里绝无仅有。
不过,骆千帆犹豫了,被人追杀受伤落水这件事情对他刺激太大,此刻他心里想得最多的一个词是:辞职!
报社太复杂,名利场、江湖地,乐天早就让他辞职,在骆千帆看来,在报社继续当记者似乎失去了动力。
集团领导满面笑容望着他的时候,骆千帆轻轻地说:“夏总,各位领导,我想辞职……”(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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