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深,四野寂静,金属的震鸣声音悠扬,传入众人的耳中。
此时,所有的人皆是一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
沈海的喉咙有些干涩,忘记了被吓得几乎停顿的心脏,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场景。
只见在沈海的面前,一名身穿道袍,蓝色绸缎束发的道童静静而立,气质幽深而沉凝,瘦的身躯陡然之间有种无比高大的错觉。
“怎么可能??”
剪纸道人化身的神将看着手中被弹回来的长刀,有些吃惊地后退几步。
眼前这名道童居然用手指弹开了自己的钢刀,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如此幼童,修为居然堪比武林高手,剪纸道人可是闻所未闻。
“猖狂,看你挡得下几刀!”
剪纸道人虽然吃惊这道童的出现,但是想到击杀沈海之后的利益,心头之火顿时燃起,更何况面前这道童手无寸铁,难道自己成名已久名宿会怕他吗?
“嘭!”
厚重的精钢长刀足有五尺长,动起来气势骇人,在若隐若现的≮◇≮◇≮◇≮◇,※.c√o火照耀下,璀璨的如同银河从九天轰然落下,朝高启的脑袋斩杀而去。
刚刚拔刀击杀沈海,这神将可是未尽全力,毕竟沈海再富可敌国,也不过是一介商贾,手无缚鸡之力。此时神将全力出手,可谓是电光火石之间,速度快得让常人的肉眼都难以识别,只看到璀璨的银光之时,长刀已经落下高启的脑袋。
“砰!”
这一次不再是清脆的金属鸣声,反而是一股强大气爆声音响起,震得四周的众人耳膜嗡嗡直响。待到众人回过神之时,场面已经大不相同。
身躯高大,如同铁塔般的神将整个身体倒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到神庙古旧的墙上,砖石炸开,烟尘弥漫。
“你是哪位宗师!!”
一声尖锐沙哑的声音如同夜枭响起,居然是撞在墙上的神将发声。不过他的声音不再嗡里嗡气。
能以肉身硬抗剪纸神将的,只有先天宗师了!九州之中修炼等级分后天武者、先天宗师、与武圣、陆地真仙。
先天宗师洗经易髓,身体由后天返先天,周身无垢,清净无暇。这种境界哪怕是整个九州都不多见,个个都是靠宗立派的祖师级人物。
剪纸道人号称能进邪道前十,对上先天宗师还是略有不足,加上作恶多端,平日路过大门大派之地,都是低调行事,却不想今日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一名先天宗师。
“九州之内,还从来未曾听闻有一位宗师是长这个样子的?难道是练了什么神功秘诀,才导致返老还童的?”
剪纸道人的心头千转百回。
高启也不回答他的话语,迈着步走向神将的位置,声音幽幽地道:“剪纸成兵,纸扎老虎而已”
“你!”
倒地的神将还想挣扎而起,但是下一刻却轰的一声爆响,身躯连同武器都炸开,化为漫天的纸屑纷飞。
“噗!”
在距离神庙数里的荒凉山坡,一名身穿黑白相间,背后道袍绣着纸鹤纹,面目苍老的老道人在静静盘坐,突兀之间,睁开惊骇的眼眸,喷出一口淤血。
“那到底是谁?”
剪纸道人眼角狂跳,既是心疼神将剪纸被毁,又有些惊疑不定,那名道童太过诡异了。
“不行,得速速离开才是。”
剪纸道人当即下了决断,袖袍一甩,一张扁平的灵鹤的剪纸幽然飘出,不过眨眼之间,剪纸飞快地膨胀,刹那间一头身姿动人,羽翼修长的灵鹤出现在剪纸道人的眼前,剪纸道人长身而起,轻轻一跃,上了灵鹤的宽厚的背上。
“戾!”
一声清脆如银珠落玉盘的鹤鸣声音响起,悠扬在山间回荡,修长的羽翼伸展开来,轻轻一震翅,冲霄而起,消失在原地。
“跑得倒是挺果断的!”
高启走出神庙大门,听见鹤鸣之声,不由抬头一笑。
江湖之事高启并不想多理,一是江湖总纷乱不休,杀伐不止,爱恨情愁剪不断理还乱,二是江湖这个格局太了,并不符合他的目标。
“兄弟留步!”
沈海率先回过神,匆忙朝高启而来。
“它日会有见面之时!”
高启的声音稚嫩带着童音,但是却令沈海心头一跳,停下了脚步。
山间淡淡的雾葛笼罩,圆月的光辉也显得朦朦胧胧,让人看着不真切。那道童一步一步地迈着步履,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数息之间便消失在沈海的视野里。
断裂的松树下,张燕展瞪大着眼眸目送高启的离去。刚刚那剪纸道人的话音依旧萦绕在心头,这道童居然是宗师,只要真正的江湖之人才明白宗师二字意味着什么。
高启的身影消失之后,张燕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发觉全身的剧痛如潮水般涌出,令他痛彻心扉。
“张兄没事吧?”
“看样子伤的不轻,得赶紧送到县城医治才行。”
……
这个时候,众人才想起倒在地上的张燕展,庙宇里面的众人纷纷跑了出来,围着张燕展在商量办法。
献华三十年,青州伽蓝寺。
三月,草长莺飞,古老的寺庙山下满是踏春与礼佛之人。
“啧啧,你们还不知道这古树青石的来历吧,话梁晋时期,当时战乱不断,一名女子就是在这里目送心爱的之人离去,那是一位将军。自将军征战,女子便日日在此等候将军归来,但是后来将军被困梁国,征战十数年,才得以回到此地,可惜白云苍狗,红颜染病已逝。
就在那青石上,古树下,那名将军就在这里站了七日七夜,最后放下执念,皈依佛门,青灯古佛伴终生。听那晚整座山的鲜花开了又谢,珈蓝寺的雨连绵不绝,连天地都不忍。”
书人的一段描述,顿时令在场的众人对那青石与古树产生了特别之感,也有不少人追问故事的详细情节,叹息连连。
“少爷,你不是不礼佛,不信道的吗?怎么还上去呢?”
有一名身穿白色锦衣华服,相貌俊美,面如冠玉的士子缓缓度步,朝伽蓝寺而上。而在他身后,一名下人打扮的青年厮跟着,此时厮正听得故事入神,看见自家少爷走了,不由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