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武死了。
早上九，江水泉正端坐在床上练气，就收到姜辉耀兴奋不已的电话。那个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山没了，江水泉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反倒是有意兴阑珊。
“姜哥。地主堂这边的事先别急，等我回来在慢慢来。陈文武刚死，上头怕是有震动。而我们内部对你的意见可能也达到最大化，等我回来缓缓，别收个破烂不堪的地主堂回去。到时候你让我管我都还嫌弃呢。”虽然有心情有沉，江水泉还是强打精神和姜辉耀开着玩笑。
姜辉耀自然是连连应好。他倒不在乎地主堂内部对自己的反应是怎么样的，他的御下之道可从来不是陈文武那种礼贤下士。他在乎的是江水泉的上头，和他最后那句“嫌弃”。江水泉的身份在他眼里，已经成了在高不可攀的云层中的人物。顺便，姜辉耀也问江水泉什么时候能回来，
“姜哥。你别急。反正现在什么都是这几个月的时间问题了。我三海这边还真是个大生意，将来可是要垄断全国市场的。所以我还是把这边的事先处理好。”
对于江水泉的话姜辉耀也是满口答应。
刚挂了线，江水泉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去洗个脸，清醒一下自己有晕乎乎的脑袋。电话又响了，虽然不知道号码是谁的，江水泉还是接起来。
“喂。水泉。刚才和谁打电话呢。”对面是低沉的男声，地主走了，能用这种生硬语气和江水泉话也就只有江明旺了。
“姜辉耀！”江水泉咬咬牙，“文武哥是出事了，还是真的走了。姜辉耀正打电话过来要我投靠他呢。”
“出事了。不多情况挺严重，怕是撑不久了。你回来吧，文武哥有事要给你交代。”
哼！没事姜辉耀会这么高兴？这么急着要自己回去，江明旺是想做什么呢。怀疑自己？还是欲揽大权。若是准备上位，又有两种可能，除自己，还是和陈文武一样觉得自己很忠心，需要自己快些回去帮忙？
江水泉不是活诸葛，自然猜不出原因。
但不管什么情况，自己都不会回去。于是江水泉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我正在开会呢，就不了。这边生意谈好了就回来，晚上我给文武哥打个电话过去。”也不理会江明旺，就直接挂了电话。不论这个深甽传中的疯狗有多么机智百出，阴狠狡诈。但一直都是跟在地主身边的他，不掌实业，更像是陈文武的贴身军师。陈文武一倒，他这个二把手的交易只不过形同虚设。不管他能有如何的阴谋，身后无势的他，杀了也不会影响局面。真是麻烦，那自己回了深甽，第一个解决的就是他。
姜辉耀，也撑不久了吧。
今天早上，江水泉的电话还真的忙。刚喝口水，又是电话。江水泉看也没看就接起来。
“喂。水泉么。我甫清弦。”这个女人似乎永远古井无波。
“恩。什么事。”
“那天你的话我想通了。你现在还在福大么，晚上我请你吃饭。”语气中或许是有期待吧，但太淡，江水泉也分不出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回到：“恩。我等一下会去三海看我女朋友，晚上给你打电话吧。”
听江水泉完，甫清弦就什么都没就挂了电话。江水泉摇摇头，这女人，腕够大的。
洗过脸，江水泉换上件褐色外套，直筒牛仔裤，一双洁白的三叶草板鞋。果真是人靠衣装，这么换了身行头，江水泉就成了副学生模样，和以前穿正装的时候判若两人。江水泉摸摸脸蛋，自语道：“怎么穿都是这么帅。”整整衣领，走了。
从酒店到福大的路江水泉已经开过两次了，在电子地图的辅助下，倒也顺畅起来。
远远地就看见陈一素站在福大正门口。香奈儿经典的黑白配ol装束。看到没有车牌的奥迪r8轻跳着挥挥手，倒是有不出的青春少女气息。或许她做什么都是这么迷人，江水泉想着。从车上下来，习惯性地起烟。
“走吧。去吃早饭。”
陈一素把纯白色的江诗丹顿伸到江水泉面前，嗔道：“你看看，都十了。还吃早饭，你是猪啊，这么晚才起来。”
“天地良心。我是专程留着早餐想和你共用的。”
“可惜我吃过了，而我现在没空陪你吃。所以乖乖地陪我去买衣服。肚子再饿也得留着中午吃。”听了陈一素的话，江水泉像媳妇一样委屈地摸着肚子，陈一素拉着他的耳朵就走，“反正只有一个多时就吃午饭了，别装委屈了。你是武林高手，都快修到辟谷境界了，少吃顿饭饿不死你。”
浑浑噩噩地陪着陈一素在市中心的奢侈品商店逛了一个时，终于走出了第一家专卖店。江水泉提了两件秋装。：“一素，吃饭了吧。”
“恩，不急，这不才逛一家店吗。把前面这家店逛了我们就走。”陈一素指指了对面十个门市大的专卖店，不由分地过了马路。江水泉低叹一声，跟在后面。
江水泉看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两。陈一素换了件俏皮的黄色针织衫，粉红色绒线袜紧紧包裹出完美的腿部曲线。问：“水泉。看，怎么样。”
确实很美，江水泉却只是随意地扫了眼，：“很漂亮啊。买了这件你今天逛街的任务就达标了，我们吃饭了吧。”
陈一素白了江水泉眼：“饿死鬼投胎啊。走吧。”把领上的标签一扯，对身边的服务员，身上这件我也要了。快结账吧。
服务员到收银台和收银员话的时候，两人瞄过来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暴发户。陈一素狠狠地瞪了江水泉，把他搞得莫名其妙。
“你要补偿我。我要吃最好的。”江水泉委委屈屈地捂着肚子，用腹音很配合地发出咕咕声。陈一素想：看来真是饿得不行了。有愧疚的：“好吧好吧。都怪我买东西不看时间，走，我们回酒店去吃。”
一听回酒店，江水泉就来了精神，拧着四五包东西凑到陈一素的耳朵边上：“老婆今天晚上不回学校了吧。”
“美得你。我可是正正经经的黄花闺女兼天天向上的好学生。不论哪一个身份都不允许我这么做的。”开了句玩笑，陈一素又，“我体谅你，下午就不逛街了。想干什么。”
“我最想干的当然是一起睡觉了。”江水泉笑得怪气十足。
陈一素在江水泉的屁股上重重地掐了下，道：“你这头色狼怎么就没有尾巴呢。”
“明我还不够色。不然早就把你就地*了。”
车子临着超速的边缘一路开回了西尔丝顿酒店，江水泉东西也不提，直接拉着陈一素冲上了餐厅。
餐厅门口的保安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江水泉，差没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厕所，他旁边的兄弟可能是昨天没上班，虽然知道昨天餐厅的一翻纷争，却认不出从自己身边走过去这个学生模样的男孩会是昨天那个什么东东太子党的大哥。
门口的服务员很有礼貌地轻轻鞠躬，：“你好，先生。请问几位。”
“两位。给我挑个雅间吧。”
两个人坐雅间。服务员正想拒绝：“这位先生……”她旁边的姐妹急急地拉了拉她的衣角，这个服务员抬头就看见一张眼熟的脸。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昨天那个……
“好的。先生，这边请。”另一位服务员见自己的姐妹似乎有发愣，就对着江水泉二人微微一笑，替他么领路去了包间。
江水泉看这个服务员的表情，怯怯的，似乎很怕自己。就笑笑：“你们李经理呢，今天没来上班？”
“他……他被开除了。”
江水泉也懒得多话，进了雅间随便几个菜就挥挥手让服务员出去，嘱咐一句：“我饿得很，快上菜啊。”
权势带来的好处总是无处不在，江水泉手上的烟才抽了一半，就几个服务员鱼贯而入，把江水泉的几个菜摆在桌上，匆匆出去了。
陈一素压住江水泉正夹起一块鱼肉的筷子，问：“老实交代，昨天干了什么好事。怎么这里的服务员保安都这么怕你。”
江水泉的筷子又岂是陈一素压得住的，如同泥鳅般一扭一滑，夹着鲜美鱼片的筷子就被江水泉抽了出来。
一边无视陈一素嗔怪的目光津津有味地嚼着鱼片，一边把昨天的事大概讲了一次。
“哟。看不出来你挺牛的，这才来三海几天呢，就混到和赵天翔一个档次了。我看你也别回深甽了，就在三海安家落户好了。以后不定比王志强还牛呢。”
“你要是把你在三海的公司送给我，我就在三海做生意陪你。”
“做梦吧你，我陈一素还没沦落到要用十多亿的资产去买一个男人的地步。”
“哪也要看是什么男人呀。”江水泉手里抓着一条比他臂还长的龙虾肉，边啃边。
陈一素笑笑没有话。心里却想：自己的男人，还真是不凡，也许有一天，他会比自己这个“军师”更出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