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倚与东方倩儿顺着笔直的道路一路向北而行。距离眼前的冰雪世界越来越近,而空气中的温度却是越来越低。
刚刚踏上雪地的那一刻,天倚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刚习惯性的准备调集灵气来暖暖身子,却发现身上的灵气依旧如一滩死水一般。神识进入丹田,也仅仅起了轻微波澜。
反观东方倩儿却是一脸陶醉的表情。“这里好舒服!”东方倩儿瞪着大眼睛,满脸欣喜之色。
天倚一脸苦相,硬着头皮道“我们走吧!”
“恩”东方倩儿俏皮的答应,兴奋之余却是全然没有发现天倚的苦恼。
二人一路北行,目光所及一片白雪皑皑,天空中鹅毛之雪冉冉而落。地面积雪一尺余厚,没过腿。脚底踩踏在雪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走起路来十分吃力。
天倚被冻得牙齿打颤,满手通红。手指、脚趾更是完全没了知觉,隐隐胀痛。即便从储物戒指内拿出几件厚皮衣披在身上,也依然没有好转。
东方倩儿观察道天倚的异常,秀眉微蹙,“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我给你熬一些暖身子的药汤喝!”
天倚轻轻摇头,目光直视远方,显得有些倔强“我没有大碍的!”
话音刚落,忽然南风转北,寒风阴冷彻骨。天气也更着风势骤变,原本轻薄的云层忽然暗了下来,如要坠落地面一般,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雷声阵阵,一块块拳头大的冰块向着地面坠落。砸的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响。
也在这一刻,天倚的火焰灵气不由自主的调集起来一部分,将外界的寒气稍稍阻隔。身体稍稍温暖起来,而丹田内的那股来自“魑”的阴寒之气,再一次被天倚感受到,蠢蠢欲动。
天倚强忍者身体被冰雹砸落的剧痛,将浑身灵气向丹田压制,却终究完了一步。那股阴寒之气如雪崩般倾泻而出,比以往任何一次发病都要来得猛烈,一瞬间占据了天倚的奇经八脉。天倚只觉得浑身一冷,便直直向前倒在了地面上。虽然意识无比的清醒,不过身体已经丝毫不受自己控制。渐渐变得僵硬,眉毛胡子处最先凝结起冰霜。
东方倩儿被突然出现的场面弄得不知所措,口中焦急的喊着“天倚哥哥!天倚哥哥!你怎么了!”同时将天倚翻了个身,感受着天倚冰凉而僵硬的身体越发不安起来。
东方倩儿伸出葱玉般的手指,探了探天倚的鼻息。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微热气息,稍稍放下心来。同时也看到了天倚艰难移动的眼光,知道天倚没有失去意识。“天倚哥哥!你怎么了?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天倚想动一动脸颊,表示一下无奈的心情。却是面部僵硬,没有丝毫反应。便是连眼球的转动都是极为吃力。虽然眼睛也被冻得生疼,却极力得阻止眼皮合上,当然他也做不到。只能如此看着东方倩儿,感受着自己得身体温度渐渐降低,全无办法。心中五味杂陈的思量着“你是大夫,却在问我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天空中的冰雹依旧不定的落着,东方倩儿经过最开始的慌张也渐渐清醒了一分。挡在天倚的身前,为他遮挡天际滑落的那拳头般大的冰块。
她单薄的身影随着砸落的冰块不停起浮,阵阵闷哼之声从口中而出。“别担心。。天倚哥哥!我会保护你的!”完咧嘴一笑。不过她瘦弱的身体终究无法阻挡住全部砸向天倚的冰石,依旧有一些砸在天倚的手脚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东方倩儿情急之下灵光一闪,抬手间灵气弥漫,一座巧的圆冰屋将二人罩住。如倒扣的巨碗一般。冰屋内有些昏暗,丝许蓝盈盈的光照射而来,显得美轮美奂。密集的冰块撞击响声从屋传来,使她稍稍安心。
随后东方倩儿拿出被褥,吃力的将天倚拖拽到上面,并盖好被子。过了一会,眼见天倚依旧没有丝毫好转。
冰屋内燃起火光,将原本昏暗的蓝色冲散,也冲散了寒冷的空气,带来一丝温暖。火光在燃烧的木材中忽明忽暗,冲向冰屋的蓝。虽有丝丝雾气从屋出现,却是完全没有融化的迹象。
东方倩儿学着天倚的样子,在火堆上搭了个架子。挂上一口锅,开始煮着温热性状的药材。锅中的水渐渐沸腾,药香弥漫。水雾遇到冰屋的,便化作如仙境般的白雾。最开始只有一丝,显得很漂亮。
一块块木材不断被添加进火堆中,弥漫的雾气已经让相隔半米远的东方倩儿看不见天倚的双眼。
“药熬好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有一颗千年的血阳参哦!药力很强劲的!”东方倩儿端着药碗跪坐在天倚面前,秀眉微蹙,眼含担忧的如此道。也不知是在安慰天倚,还是在安慰自己。
一勺药汤从碗中舀起,用口轻轻吹了吹,轻倒入天倚口中。
热药入腹,天倚只觉得一股暖流弥漫全身,隐隐带动着体内的火焰灵气与阴寒之气对抗起来。不过也只是勉强维持阴寒之气不继续扩散而已,显得杯水车薪。
一碗药汤全部入腹,全身的冰霜淡薄了一些,而且能够勉强开口讲话。不过一时之间不知该什么为好,想起她用那单薄的身躯为自己遮挡冰石,千言万语只化作“谢谢”二字从口中勉强挤出。
“天倚哥哥,你好一些了吗?”东方倩儿百灵鸟般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恩。好一些了。。。”天倚安慰着东方倩儿。随后又道,“我的病治不好的,你不要管我了!带上我的话,我们谁也活不了的。”天倚话出坚定,不过眼底那一丝黯然却是被东方倩儿敏锐的捕捉。
“一定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就。。。”东方倩儿言语中透露着犹豫,秀眉紧蹙,轻咬着下唇。
“就怎样?”天倚看东方倩儿犹豫的样子,定然有些难言之隐。想起白当初救欧阳修的场景,急忙开口道。“你可不要做傻事!”
“没,没什么!“东方倩儿被天倚问的有些慌张,脸颊羞的通红。轻咬的下唇更加用力,一个牙印出现在口唇边缘。
冰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柴火依旧在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啪”柴火爆裂时的声响。外面的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显得更加阴寒。好在冰雹不知何时停歇了下来,屋内更加的寂静。
天倚安详的熟睡着,东方倩儿握着天倚的手臂,守候一旁。葱玉般细长的手指紧扣天倚坚实的黝黑手掌,显得那么淡薄。“天倚哥哥,你快好起来吧!天黑的时候倩儿一个人好害怕。。。”
可是老天爷好似偏偏与她作对一般,天倚药效一过,手掌又开始变得冰凉。这一次病发好像比之前更加严重了一分,天倚的呼吸越发微弱起来。
东方倩儿的手搭在天倚脉门之上,感受着天倚脉象渐渐微弱,好像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眼神渐渐变得坚定。随后便抬起自己葱玉般的手指,缓缓褪去了身上衣物。
粉红色的长裙从她柔嫩的肌肤滑落地面,露出微微鼓起的两条巧腹肌。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冰肌玉骨。一只手臂遮挡胸口的两殷红,因为手臂的挤压露出的两团白肉微微变形,鼓胀。
她接着褪去天倚身上衣物,露出天倚盘蛇般的精壮肌肉。手掌缓缓摩擦,脸颊绯红。“天倚哥哥,希望你不要负我!”娇嫩的百灵鸟声音,微微颤抖。
火光烘烤着他们的身体,使得屋中气氛越发旖旎。。。阵阵呻吟之声,从屋内传出。让这寂静的夜晚多出一分春色。
***
遥远不知何处有一块墓碑安静的矗立着,碑文书写“爱妻赵烟儿之墓”,此时一名长髯道人站在墓碑前。
他长髯花白,脸上少许皱纹,左右双瞳黑白二色,胸口绣着八卦阴阳图。此刻手中拿着扫帚正在打扫的他,忽然面色一怔,目显伤悲,眼光遥望远望。
伸出一手缓缓抚摸石碑,背影只在这一瞬间便觉得苍老许多。
“烟儿,我是否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