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开呀!”吴佥紧张冒汗地掐起法诀,意图发功收回之前那些颇具杀伤力的青石方砖.有时候,发出去的攻击犹如泼出去的水,不是那么容易收回来的。
“哎唷!”吴佥用手在眼前一遮,根本没敢往下看。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帮周桐接上断腿吧!只听见一片砖石掷地的声响,不稍片刻,有人在旁轻拍他的肩膀。
“你这个样子蒙眼缴械投降,比我还要不济,危险得很呐!”周桐眼疾手快制住吴佥挥打过来的拳头。
吴佥松了一口气,“你变得狡猾多了,如果对招的人不是你,我才不会关心则乱。”说着,他收回拳头。
“想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吗?”周桐满脸得意地笑问。
“无非是借用幻影达到移形换位的目的。”吴佥撇嘴答道,“我居然会笨得相信。”
“起码有一点是值得你相信的,就是你身无隐患。”周桐斩钉截铁重申道。
“因为你的血吗?”吴佥的表情十分认真。
周桐:“没错!这是它的特性,与一切负面的东西相克。”
“那你可要小心了,千万别让人得知以后绑去当活药人。”吴佥一本正经地告诫道。
“呿,我的血又不是万灵丹。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周桐。”观月道长唤着他的名字从前厅缓步走进后院。
“师父!(师伯)”周桐与吴佥赶忙躬身行礼。
“嗯,精神头儿养足了,有闲功夫在这儿跟人切磋武艺。”观月道长看着周桐,指着门外说道:“那么,就是说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迎接外面的硬仗。”
“硬仗?什么硬仗?”吴佥扭头向周桐悄声问道。
周桐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师父,那些人整日到访么?”
“不错!他们很准时,你现在要不要去见他们?自己做决定吧!”观月道长背起双手四处踱步。
吴佥在旁听着也不插话,接着,他将目光移到周桐身上。
思考了一会儿,周桐终于开口道:“不能回绝他们吗?”
“一时顶不了一世,况且,你掌门师叔已经替你找过几次借口了。”观月道长有些犯愁地答道,毕竟这种拒绝别人的活儿不是那么好做的。
这时候,他们听见从门外传来两种脚步声。“嘿!周桐,吴佥。噢,观月师叔有礼!”柳文言赶忙领着一名小道童一同躬身行礼。
“免礼,有何事?”观月道长的目光重点落在柳文言身旁的小道童身上。
“回禀观月真人,那些上门的贵客耐心尽失,他们……他们打翻了茶水,正在迎客厅内大发脾气。”
“是不是掌门让你上这儿来寻周桐?”观月道长只是想验证心中猜想。
“是的,观月真人。”小道童肯定地回答道。
周桐心肠一软,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师父,我们走吧!”
砰!一只拳头恶狠狠地砸在茶桌上,震得杯中的茶水四处飞溅,茶盖子满桌乱跑,轱辘没多远便停下来不断摇摆……
“岂有此理!这些人到底将我们置于何地?只懂得斟茶斟茶,再斟茶,害得本真人不知跑了几趟茅厕!”一名身材壮硕,净身高却不过一米五五的矮胖子在高声咆哮。
一同静候在迎客厅内的其他人虽然在反应上不像那矮胖子一样过激,但是眉宇之间无一不显出浮躁与寒意。冷眼看着卜松子在骂骂咧咧,又是捶桌,又是踢翻板凳,令他们暗自心生幸灾乐祸。
嘭嗒!嘭嗒!……只见茶桌上与地面上那些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茶具、桌椅以自身独特的方式自动归位,井然有序,不显半点凌乱。
“诸位久候了!”观月道长人未到声先到,下一刻,他才领着周桐慢条斯理地走进迎客厅,柳文言与吴佥自知分寸,因此没有不识趣充当跟屁虫。
“哼!”卜松子白眼一翻,甩开衣袖,将一只脚蹬在椅子上猛然坐下。
观月道长只当没有看见,更是当作没有听见。“承蒙诸位抬爱,各位一直以来殷切期盼见到在下的徒弟,贫道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闭关中……”
“救世主可是他?”身披雪白道衣的道姑伸手直指周桐,眼皮半耷拉着打量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可是,偏偏周桐却能够感受到一种很强烈的目光笼罩着自己。
“尚未肯定。”观月道长没有正面回答。
相貌清瘦的蒙尘真人不冷不热地开口道:“那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和魂玉。”
且不说和魂玉尚未具备真正的实体,光是瞧见这些人显露出一副傲慢的态度,他就不乐意去配合他们。还没有等到大难临头,这些正道之士就开始着急争夺什么救世主的头衔,一点都不懂得要守望相助,悲哀!
“此乃我道观中的镇观之宝,岂能说拿出就随便拿出?笑话!”观月道长马上收起脸上的笑容,并拉长了整张老脸,言辞铿锵用力地回绝道。
“我辈皆为正道之士,万万不可挑起事端,凡事好言商量。”枯瘦如柴的秃顶祭师连忙温声软语劝说道。
“大师说好商量,那本真人就好商量,他人莫要趁机得寸进尺了。”观月道长紧抓住这难得的下台阶,同时话里意有所指。
顿时,厅中寂静一片。氛围古怪得教人压抑,而周桐处在这片压抑中却很想出声说点什么,不管说什么都好。可是他仍拼命忍耐这股强烈的冲动,一直默默等待着出现的变化。
“观月师兄,你来了!”清风掌门身后跟着二十几名长老不期而至。“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妨坐下来喝杯茶水。”
“还喝茶?”朴松子不满地嚷嚷,当他注意到别人纷纷扭头瞪着自己时,不情不愿地补充道:“喝酒总成吧?”
凝滞的空气立马恢复流动,古怪的氛围无声无息地消弭开来。众人重新落座,训练有素的道童们给所有人换上一杯新茶,唯独没有忘记替卜松子奉上的是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