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清风掌门, 这就是你们教导出來的弟子, 目无尊长, 忤逆不逊, ”卜松子将酒杯用力摔到地上, 不顾碎片与酒水随处喷溅,
周桐轻蹙着眉头不愿作声, 他只想听听清风掌门会有什么看法, 其他人的不实指责并不需要放在眼里,
清风掌门感受到了周桐热切的注视, 他转眼看向一副事不关己的观月道长, 这么有个性的徒弟都怪是这种半斤八两的师父教出來的, “观月师兄, 你认为该当如何, ”为今之计, 将烫手的问題丢给徒弟的师父是再好不过了,
“在下的徒弟所言不差, 这种切磋无聊至极, 荒谬至极, 可笑至极, ”观月道长的至极言论震惊得满堂愠怒,
清风掌门大感棘手, 两鬓之间有些隐隐作痛, 真是失策, 观月师兄怎能在这种情况下不分轻重呢, 这对师徒犯下的众怒让他如何平息, 内心叹气连连, 面上却还得故作镇静, 真是……唉, , ,
“但是……”观月道长的话尾一转, 当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安静下來等待倾听他的下文,
“……切磋的最后必定胜之不武, 有失公允, ”观月道长有意将视线扫遍全场,
不少人的表情顿时一僵, 略显出几分不自在, 可见这些踊跃倡议切磋的正道之士并非沒有考虑到个中的弊端, 而是刻意将其忽略掉了,
清风掌门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这才愧疚地发现自己疏忽了这方面的周全, 罪过, 罪过, “诸位救世心切, 千虑中必有一失, 但是不可罔顾实质的问題, 如果无法得出两全之法, 那便就此作罢了, ”由于抱着弥补的心态, 他这次的言语很明显偏向到周桐这一方,
正当那些心有不甘的正道之士绞尽脑汁想对策的时候, 周桐却从容不迫地开口道:“容晚辈再次放肆, 在下有一良策, 不知当讲不当讲, ”
众人顿时觉得好一阵荒谬不羁, 这名后辈前一刻才斩钉截铁反对切磋, 这一刻却又自荐良策, 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
“这位贤侄, 你可是存心戏耍我等, ”苍月阁英翠屏与其并无利益冲突, 因此方能心平气和地说出所有人纳闷的疑问,
作为掌门的清风道长更是琢磨不出周桐的在玩什么把戏, 如此出尔反尔, 反复无常, 既让他左右为难, 又不知道从哪里配合才好,
周桐偷眼瞧了一下观月道长的面色, 才缓声答道:“晚辈之所以婉拒切磋, 的确是考虑到其中的不公, 只要诸位长辈肯答应一个条件, 晚辈自当愿意切磋比试, 根本不存在戏耍一说, ”
“哼, 不用说了, 定是你师父授意如此, 有什么条件赶紧提出來吧!”光觉寺鹏举仁白眼一翻, 脑门后辫子一甩, 摆明了自己现在很不耐烦,
“这位长辈, 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此乃晚辈本意, 并非我师父的意思, 更是无人授意, 何况……晚辈不是三岁孩童, 不会让人恣意摆
盛世宫名吧
布的, ”周桐这话虽说不中听, 但也是皆因鹏举仁目中无人在先,
果不其然, 一张做工结实的梨木茶桌在鹏举仁盛怒的大掌之下化作一堆烂渣渣, 一时之间声势骇人, 震慑人心, “混账, , ,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日后若是依靠你这等肆意妄为之徒來救世, 那才是是穷途末路, ”
“沒什么意思, 何必徒生歧义呢, 能否救世由不得晚辈, 更由不得他人, ”周桐不温不火地回答, 他大致摸准了对方的脾性, 不论自己如何措辞, 用什么态度与其交谈, 都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况且, 此人可是巴不得找到机会拉他下马呢,
即便周桐沒有直接点明对方, 但是在座的所有人沒有不知道是在说鹏举仁的,
一丝难掩的兴奋之色闪过鹏举仁的眼睛, 他的嘴角上扬了几分, 大有奸计得逞的快意, “诸位, 此人如此嚣张行径可是看在眼里了, 是不是应该否……”
卜松子不耐烦地打断道:“鹏护首, 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沒有眼瞎心盲, 老子沒打算换掉什么命定之主, 只不过想花点心血磨砺一下这小子, 如果能够让老子心服口服, 到时候说服川主领上全部人手任凭差遣也在所不辞, ”
“周桐, 你还不赶快提出条件好应承下來, ”清风掌门简直心急如焚, 整颗心跟被猫挠一样, 恨不能代替这小子将这等送上门的好事拍板下來, 看到对方不显山水的样子, 完全猜不透其心中的打算, 深怕会再次出现之前那种让人抓狂的状况, 他只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观月道长, 那眼神的意思大致是‘快点搞定你那笨徒弟’,
怎知, 观月道长似有似无地偷瞥了他一眼, 紧接着, 竟以长袖掩起嘴巴接连打着呵欠, 然后就沒有任何下文了,
使得清风道长怔愣不已, 不知所措在当下, 他暗地里郁结道:“老天爷呐, 卧贤道观快被这对师徒给玩垮了, ”
光觉寺的鹏举仁被唱反调的卜松子给气得半死, 脸色憋成了猪肝色, 牙根咬得咯咯作响, 不时引來两旁的侧视, “我相信不止是我一个人那般想法, ”他仍不死心地强调,
还真有不少‘志同道合之士’像小鸡啄米一样点起头來, 赞同之声陆续传出, 有意造出一定的声势与压力,
周桐的条件终于在五分钟后提出, 而清风掌门则觉得这五分钟犹似五百年的光阴一样漫长难熬, 等他听到最后的结果是他内心期盼的那样时, 有种获救后的轻松瞬间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人生中大起大落得太快, 真叫他难以适从,
等等, 周桐刚刚说了什么, , 清风道长有些如梦初醒的样子, 先前的话语听得有些不真切,
观月道长注意到清风掌门的恍神, 适时传声将周桐的回答完整地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不阻止他提出这样的条件呢, ”清风掌门瞪大双目沉声懊恼道, 幸好这是密音传声, 不然, 他的失态定会让人察觉而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