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宋土的勇士们!”郝仁挥舞着宝刀,登高大声鼓舞士气:“常遇春的数十万大军已经到了城下,已经派轻车送来消息,常将军不日便可击溃城下的大军,只要我们守住城池,我们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郝仁曾经亲自率领军队打过几次解围的主要战斗,无论是救援高邮的张士诚,还是亳州的刘福通,郝仁怕城内的军心不够坚定,在自己解围之前城池先一步被攻克,必然会派轻舟或是轻骑,突击到城下,将自己到来的消息传达给城内,以坚定城内守军的抵抗意志。
郝仁则都帅兵马在外围机动,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寻去击溃敌军的手段,最终解决城池的围困。
如今事情反转了,郝仁成为困在城中的人,此时才明白张士诚、刘福通被围困的心情,不免为曾将的自己保存实力,贪图虚名而感觉到脸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援军到了!”燕京城头军民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常遇春作战,向来以刚猛和勇武著称,又对郝仁忠心耿耿,郝仁倒是不担心常遇春会保存实力,迁延救援燕京的时间,常遇春也不过十万左右的兵马,又是远道奔袭,拼了命的王保保,自然不会让常遇春顺利的赶到城下,没准在常遇春突破重围前,燕京城已经攻破。
城头的军民听闻援军到来的消息,士气大振,其提振士气的手段,要远远高于以金钱犒赏军队效果明显,毕竟援军能够性命,银锭不能抵命。
王保保孤注一掷,想趁机郝仁兵力单薄,彻底攻破燕京杀死或者活捉郝仁,而他的路只有一条,必须在宋军的援军突破重围前攻破燕京,否则自己恐怕要面对被包围歼灭的消息。
蒙元军队进攻势头异常凶猛,王保保亲自操刀城下督战,凡是退缩的士兵,一概斩杀,连王保保的腰刀都砍崩了三口。
围着燕京的攻防战异常惨烈,从正午一直打到黄昏,中间没有一刻间歇,城内的宋军只吃了一顿早饭,在巨大的体力消耗下,宋军逐渐暴露出了颓势。
上午郝仁便说‘援军马上便到’,直到黄昏,郝仁在危难的时候,把这句话重复了上百遍也不止,而城头上的军民人头儿越来越稀少,饥肠辘辘的军民早已经对这句话形成了免疫,甚至对援军已经绝望,眼看着燕京岌岌可危,旦夕可破。
“援军!援军到了!”郝仁满嘴燎泡,声音有些哽咽。
当他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身边的军民,就跟没有听见一样,弓手机械的拉弓攒射,民夫机械的将滚木礌石沿着垛口往下仍,直到付友德、常遇春两路大军,从南北兜头杀来,喊杀之声传到城头上,燕京城头上的军民,才终于信了郝仁的话。
城外的蒙元攻城大军,忽然遭遇宋军的两路围攻,哪里还有心思攻城?
蒙元士兵如潮水一般退下,而城头的军民如获大赦,早已经兴奋不起来,甚至连兴奋的力气都没有了,纷纷瘫软在城头上——总算守住了燕京城。
“叫廖永忠集结兵马,出城杀敌!”郝仁命令道。
郝仁在城内的四万战兵损耗很大,唯独廖永安一军,负责燕京城城内的治安,此时郝仁要出城反击,必然要调动这唯一的一支精锐。
廖永忠除了维护城内治安,便是征召民夫协助守城,他正在城内‘征集’数百民夫,准备给城头的守军输血,猛然接到命令,便将民夫就地解散,集结三千战兵,率先开出城外,加入混战。
郝仁胡乱的喝了几口热汤,守城战兵们经过简单的休息,郝仁便亲自都帅城内的战兵,一道加入战团。
燕京城外的喊杀之声,从黄昏道次日破晓才终于停止,天明时分,战场终于沉浸下来,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蒙元士兵的尸体,为曾完全熄灭的战火,还有青烟缕缕升腾,各路宋军兵马并没有打扫战场,而是四处追击逃散的溃兵。
郝仁四天三夜没有合眼,已经疲惫至极,击溃敌兵时,便实在撑不住,已经靠着一辆倾倒的战车下,酣然入睡,宿卫军陈达、陈显带刀宿卫在一旁。
常遇春带着一队二三十名的骑兵奔腾而来,马后面的绳索上,拖着一个跟着奔跑的人,显然,常遇春抓住一个重要的俘虏。
“陛下,陛下!”常遇春望着郝仁的龙旗,远远便喊。
“常将军有事情稍后再奏,陛下已经四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宿卫总管陈达劝阻道。
常遇春马已经到了近前,勒住战马,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道:“逮着了王保保,陛下还有心思睡吗?”
其实郝仁在马蹄声近前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太过于疲乏,懒得睁开眼,当他听闻活捉王保保,疲惫感瞬间被驱散,他抹了一把酣睡中拖的老长口水,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他还是一骨碌的爬了起来。
常遇春马后拖着的那个人,铠甲已经被剥了去,只有中衣,髡发显得有些凌乱,许是人与马一同跑,人比较吃力,那人只穿了一直的鞋子,另一只跑丢鞋子的脚满是污泥。
郝仁见过王保保多次,此人正是王保保无疑。
“呵呵,舅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郝仁挂着十足的微笑,心中早已经乐开花。
正史上,北元退守大漠,正是王保保力挽狂澜,击败了深入大漠的徐达,使得北元能够长时间的存在,而大明不得不修筑长城以保护自己的边境。
常遇春、王保保,并称元末明初的两大奇男子,而今两个奇男子就站在郝仁的面前,却是一个捉住了另一个。
包括蒙元怯薛军在内蒙元中原主力军,已经在燕京城下彻底被消灭了,试问,大漠以南,蒙元参与短时间内,哪里还敢南下?更别提什么夺回丢失的土地了。
王保保这个蒙元最后的中流砥柱,已经作为郝仁的阶下囚,试问,又有谁有能力,抵挡大宋前行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