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里,桎梏在繁华高耸的建筑群下的春天,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人们并不喜欢它病怏怏的躯体,长久经历这般境况后,不是春天有意将我们抛弃,而是我们渐渐把它给遗忘。
公交车行驶到郊外,两旁的建筑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方田野。春天,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舒展。我趴在车窗上眺望远方,远方的田野上常出现成片成片的油菜花,细雨将它们身上的尘垢洗掉,嫩黄的花上发出润泽的光蕴。从车窗外闪过的,还有一些桃不像桃,杏不像杏的树园,在它们的枝干上簇拥着众多鲜红的花朵,像血液一样鲜红,在充满血色的花瓣边缘,镶进了一些乳白色加以缀,艳丽到了极致!湿凉的空气中,流淌着一股股暗香,顺着一呼一吸灌入身体,我很难确切明辨出它具体的来历,大致,来自于春天。
不知不觉,公交车已驶到了终站,我们下车,雨,也大致上是停了,只是零星有几滴从苍茫的空中跌落。这个季节的雨水,刚从冬雪的手里接替过工作,上任没几天的它总是三心两意,摆出一副想下又不想下的样子,因此,天空并未放晴,依旧阴沉。
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这趟公交车的终站,是一处尚未完工的旅游景区,此处依仗着一座低矮的山头而建,几处仿古建筑充满古韵,错落有致地连成一片,景区基本的雏形还是有了,我们顺着中间的甬道,踏进景区内部一探究竟。
像中国很多景区一样,我在这里并未发现太异乎寻常的特色,在新开发的景区中,那些所谓的古人遗迹,大多在年岁上不及我前年买的那身运动服,不过我不想计较这些,尤其在今天不想计较这些。我们并未怀揣旅游的心态,意外来到一处可以用来游玩放松的地方,这已经算是一种丰厚的收获,况且,一路的美景,也让我饱尝大自然的美好,如果今天还要抱怨,那未免也对生活太苛刻了吧!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在这半成品的景区内我们没见到其他游客的身影,连工人都很少,有许多石板和木雕毫无规则的堆砌在一旁,也没人管。这里的整体感觉有颓唐,不过我们心中燃烧起的那份惊喜,完全不受这份颓唐的影响,反而感觉异常兴奋,一身轻松。走到一颗树下,杨鹏朝树干下蹬了一脚后立马像狐狸一样窜开,栖伏在树叶间的雨水稀里哗啦摔下来,我们三人几乎是同时暴跳地喊了句“杨鹏!我草你大爷的”!迅速闪避,但还是被淋了个落汤鸡。我们三人费了老大劲才合伙抓住杨鹏,李慧、地猪分别拽住杨鹏的一只手,把他紧挨着一颗树干扣在一起,我朝树干上狠狠蹬了一脚,李慧、地猪和我迅速撤离,杨鹏被淋了个落汤鸡,淋湿的最厉害!呵呵呵,这下公平了!
我们在这块山头奔跑着打闹着,很快进入山的腹地,路的中央钉了一块木牌,上面写道“正在施工,请勿闯入”!我们不再前行,下雨天,石路上的青苔听闻雨声纷纷冒出来,脚底本来就有些滑腻,走尚未开辟的山道,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此时,细碎的雨滴又渐渐浓密起来,看来得找个地方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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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匆匆跑回刚才的起,在修建的木质廊道下躲雨,廊道底部由厚实的木条一块块搭成,架在一条人工溪上,踩在上面,木板吱吱作响,透过木条与木条的之间的间隙,还能看见下面放养的金鱼,在清澈的溪水下结群游行。我们一边欣赏周遭的风景,一边顺着这条木制长廊一直走,走到尽头,是个供人休憩的庭,我们坐在庭中央歇息了一会。
我饿了,他们仨也饿了,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一,而我们还未吃午饭,又得为生计忙活,每天最麻烦的事莫过于吃饭。在一个树木相对繁茂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类似于农家乐的饭庄,门口挂了个简略的招牌,上面写着“千里香烤羊腿”,真会吹牛,还千里香,我们都走到门口了也没闻见羊腿的香味!不过门口停放着几辆越野车,最差的也是辆宝马5,想来这里边的饭不会差到哪去,我们走了进去。
饭庄内很冷清,尤其是这里的装潢,特别像个茶楼,无处不透漏出一种古朴清雅的风格,让人更觉得娴静。开在这个未建成的景区内,知道这种地方的人肯定少之又少,况且,今天还下着雨,能有几个客人会来这吃饭,我们都担心今天这里不开张。
店内只有一个女孩百无聊赖地待在柜台前,看样子是个雇来的服务生,十七、八岁的样子,李慧上前问这里有饭吗,女孩看有客人也就来了精神,烤羊腿有,其它的就看你要吃什么了,有的有,有的没有。
我们坐在饭桌上轮流翻阅了一下菜单,那女孩开始忙活着给我们端茶倒水。我们四人合计了一下,又开始猜拳,谁输了谁一会去跟这女孩要下电话号码。胜负很快得出,地猪负,欣然接受惩罚。
女服务员拿着茶壶走来,地猪端着菜单细细品读,像是在读诗词歌赋,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不了解他的人很难联想到他在课堂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丑态。
“你们吃什么?”女孩又问起。
“你们这的特色烤羊腿,羊腿有几斤啊,够不够我们几人吃!”地猪对着菜单问道。
“一般有四到五斤,四个人吃的话差不多够了,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再些别的菜。”女孩面带微笑道。
“你们这是什么羊啊,新鲜不新鲜?”
“我们这都是从新疆那边空运来的阿勒泰羊,绝对的新鲜!”
“肉质好不好,都多大岁数宰的?”
问的这么细致,女孩有茫然,停顿了片晌,:“这种羊肉质很鲜嫩,一般能出栏就被宰了,通常不超过一周岁。”
“那这羊是公羊还是母羊?”
“啊?”女孩好像没听清楚。
“我这是公羊还是母羊?”
“这——吃羊腿还需要分公母嘛?”女孩不解的问道。
地猪:“当然要啊,公的活泼好动,跑的欢盛,腿上的肉自然劲道,好吃,母的就不行了。”
“哦,这样啊,我懂了。不过我们这的原材料没有整头的羊,只有单只羊腿,分不出公母,很抱歉。”女孩委婉解释道。
“那自助烤鱼又是什么?”地猪翻过另一页又问道。
“就是从溪水中钓上的鱼,然后客人自己烧烤,或者也可以让大厨给你烤,都行的,你自由选择?”
“在哪钓啊?”
“就在外面不远处,有一条从山上流下的溪,里面有野生的淡水鱼。渔具可以从我们这里租借。”
“是吗?这么好啊,可我不会钓,你能教教我嘛?”
“这个嘛——”女孩想了想,温柔地:“今天也没有客人,我不太忙,可以给你稍微指一下,其实很简单的,有耐心就行,有什么不会可以问我。”
“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