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和余爱婷这次异地的相逢,我们两人都很奇怪,后来坐下来把事情一,我们顿时觉得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是因为偶遇刘达然后被引进考古队的,而她则是她妈妈为了增长她的资历推荐过来的,在这千里之外的地方能遇到朋友,那自然是极为高兴的一件事情。
我趁着这股高兴劲儿,跟余爱婷道:“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感冒一下子就好多了,针……就不用打了吧?”
没想到她本来还笑盈盈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断然拒绝道:“不行,针还是要打的,队里的一切医疗都是我了算。”见我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她转头对杨教授问道:“您是吧?”
杨教授笑眯眯地头,边往外走边道:“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杨教授一走,我顿时觉得有些窘迫不堪了,看她这架势是不打针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只好心翼翼地问道:“打哪里?”
她瞥了眼我的大腿,我顿时感到大腿的肌肉不由自主地一抖,然后在她强烈要求下被迫扒了裤子……
我就怀疑她是故意的,我一般打针都是手臂,唯独她每次都要打大腿根,明知道我害怕打那里,她偏要这样做,估计就是为了吓唬我。
……
两天之后天气放晴,我的感冒也还真让余爱婷那丫头给掰好了,别,她的专业技术还真的很过硬。
接近中午时分的时候,杨教授把大伙儿召集到客厅开了个紧急会议,无非就是准备正式开启考古项目,然后了一堆注意事项和勉励的空头话。
完事之后,大家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一辆路虎和一辆夏利就沿着机场路向前开,半个多时候转入94县道继续前行。
虽然是县道,但好歹道路还算平坦,所以之前两天的雨水天气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影响。
可过了一个多时候,根据路虎车上的导航系统显示,就已经离茶山很近了,不过必须下县道,从那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乡间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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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贵州都被山区丘陵所覆盖,虽然近些年把一些干道修建的比较好,但毕竟地势特殊,那些乡野路并不能修整的很好,离主城区近一的有发展前景的地方可能还会扑撒一些石子来铺路,可还是禁不住雨水的冲刷,我们这条路更惨,道上全是黄泥巴土,水洼一个接一个,这可让杨教授犯难了,他示意车辆停在县道边上,走下来看了看情况,愁眉不展。
开路虎的是个叫田强的伙子,杨教授从外面敲了敲窗,他把车窗摇下来问道:“怎么了教授?”
“你看这种路能进去么?”
田强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只是可能有时候车轮会打滑陷进泥里,到时候只能下车推……”
“唔……”杨教授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好一会儿才道:“罢了,既然行程已定,就不另行更改了,往前开!”
刘达摘下墨镜,拍着方向盘道:“喂,你那车当然没事,我这破车可不行啊,进去一趟估计就得报废。”
“这样吧,反正你那车也是花一万块从二手市场角落里淘来的,等项目完成后我向上面给你申请车损补助,你看怎么样?”杨教授迟疑道。
刘达一听觉得有利可图,顿时按了两下喇叭道:“那还等什么,开始越野竞赛吧。”
此时我就坐在副驾驶上,有些心惊道:“你可别乱来,路这么烂,一边还是草坡,滑下去可就玩完了。”
“瞧不起我的车技是吧?”刘达有些不爽地瞪了我一眼道:“你坐好就行了,别瞎操心,我可是专门练过的。”
崎岖而泥泞的丘陵道上,两辆车艰难地向前前行,路虎还好,毕竟越野性能摆在那里,而且地盘够高,虽然行进比较缓慢,但也还算顺利。而刘达开的这辆夏利已经开了十来年了,边走边左右打滑,方向盘都有些不好把控,饶是刘达车技过人,还是累出了一头的汗水。
夏利的排烟口中冒出阵阵黑烟,稀烂的黄泥巴土被车轮甩地满车都是,尤其是后窗玻璃,已经完全被泥水给覆盖了。
就在我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时,夏利终于是无力地瘫在路上,任刘达如何火,就是没有反应,车的前盖里冒出阵阵白烟。
刘达赶紧挽起裤脚下车查看,他一把掀起车前盖,一阵浓烟瞬间熏得他眼泪直流,边咳嗽边把头偏到一旁,待烟雾散尽,他看了看里面的情况,突然愤愤地把盖子盖上,猛地一拍车盖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早不坏晚不坏,这个时候出这档子事,真t气。”
我伸出头问道:“还能修么?”
“修个屁啊,估计弄到修车厂别人都懒得修了,还坐在里面干什么,咱们换车坐。”刘达边边从打开后备箱拿出背包背在身上。
“换车?”我和坐在后排座的几个学生面面相觑,他们估计和我一样迷糊,不知道啥意思,顿时大眼对眼。
我们这行人本来就多,好在路虎略显宽敞,两辆车总算勉强将众人全塞下,但现在我们这些人要是想要挤进路虎里去,几乎不可能。
刘达见我们还在发愣,拍拍窗户道:“还坐着干嘛,下车拿东西啊,开着各自的十一路公车走呗!”
我们这才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和他一样,把裤腿高高挽起,下车去拿各自的背包。
杨教授他们早就发现了我们这边的情况,等我们走到他们车旁他便问道:“怎么了?车坏了?”
我无奈地头。
他看了看导航,沉吟道:“离茶山还有不到十里地,返回去的话不可能,反正车在这种路况下的速度和步行没啥区别,你们就跟着车走吧,一会儿就到了。”
我回头看了看,见县道早已不在视线范围之内,只好答道:“那行,把后备箱打开,我们把包放里面。”
要山地和平原最大的区别,那就是雨后的土路,平原地区无论下多大的雨,水分会很快渗透下去,沙土不稠不黏,走路丝毫不受影响,而山地就不一样,山地的土多为泥土,晴天时硬的刀都砍不动,雨天时又粘稠如浆糊,走起路来十分费力,有时候脚陷在泥巴里拔都拔不动,所以我们走了不到一里地,就已经累得浑身冒汗,气喘吁吁。
估计鞋子底沾了太多的泥土,刘达索性把鞋子脱了下来,我忙劝道:“这山地里有很多带刺的植物,心被扎了,还是把鞋穿上吧。”
刘达气道:“脚下像挂着个几十斤的铅球似的,着实累人,要穿你们自己穿,反正我不穿。”
我身前的一个叫陈桐的学生似有同感,也学着刘达的样子把鞋子脱了下来,感慨道:“脱了鞋果然轻松多了。”
我情知以刘达的犟脾气,多无益,只好不再言语。
就在大家慢慢前行之时,陈桐突然“哎呀”一声痛呼,一屁股坐在泥水里,顾不得泥水溅地满脸都是,把手顺着腿向脚下摸去。
我看他疼的脸色发白,忙凑过去问道:“怎么了?被刺扎着了?”
他疼的身子直打颤,嘴唇都有些乌青了,哆哆嗦嗦地就是不出话来,我忽觉不妙,赶紧和刘达帮他把腿从泥巴里拽了出来,一大团被鲜血染红的泥巴顺着腿翻了上来。
被刺扎伤可没这么严重啊,我心中愈发感到不妙,赶紧查看他脚底的伤势。
只见他的脚底中间有道长长的伤口,从脚拇指缝一直延伸到脚掌心偏后的位置,划伤的肌肉外翻,一股股血水从中不断地冒出来,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我靠,这下面有刀子不成!”刘达被这一幕唬了一大跳,赶紧三下两下地把鞋子穿在脚上。
我情知事情有些不妙,赶紧起身向前挥了挥手,路虎停了下来,然后车慢慢倒了回来。杨教授把头伸出来正想问问怎么回事,一见到这种情况也是悚然一惊,连忙招呼我们把他抬过去。
车后座的几人都跳下车来,把位置给腾了出来。
我们把陈桐放在后座平躺,余爱婷看了眼他的伤势,连忙招呼道:“快拿水来!”
一个学生递来两桶五升的矿泉水,余爱婷直接冲洗他脚底的泥水。
泥水混合着血水流的满车都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在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