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有许多人都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可是能够做到的却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在这战祸不断,格局不稳的实局,有志之士则多认为时机已到,便纷纷投身于自己的事业中去,所谓乱世出英雄即是如此。
卫兹自便聪颖过人,虽然半生时间并没有遵循祖业,但他仍旧希望卫氏家族能够在自己的手中迈向一个更高的层次。而就在很多有识之人认为天时已到并纷纷附之行动之时,他却仍旧继续保持自己的低调,等待一个更合适自己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如今就摆在他的面前。
面对断风寒与叶玄霜的质问,卫兹深知其厉害关系,如果自己的解释不能让对方满意,那么不但自己的性命即将不保,就连整个家族亦会从此衰败。
此刻,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地言道:“兹与叶公虽无深交,但叶公在世之时,其为人处事却实令兹钦佩不已。兹亦曾多次过府拜会叶公奢望能够与其共谋大事,可奈何叶公……唉……”
到此处卫兹由然长叹,随即接着又向叶玄霜诚然言道:“想必王妃亦知晓叶公对兹评价甚劣,但却不知王妃是否知晓,兹曾再三向叶公劝言使其明哲保身,谋求后路呢?”
叶玄霜闻言当即就要怒驳,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立时将满腔怒火暂时压住,转而低头沉思起来。
她此刻想起了几年前父亲暗使老仆叶福带领族人进山建寨之事,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向叶茂问起这件事情,但叶茂始终没有对她有什么详尽地交待,不过她却发现父亲已然从此多了几分疑虑。
难道……
卫兹见自己的话引起了对方的重视,他亦不由暗中赞叹叶玄霜的聪颖,遂也没有在强辩什么,只是淡然地自话道:“叶公为人好义,仁心广播,加之其一生所取得的成就,兹实是自叹不如啊,故而有叶公在世,兹又怎敢与其争锋相竞,亦只好打算退缩山林之间,守着祖业了此一生。只可惜……唉……实不相瞒,兹在闻得叶公噩耗之后,除了深感惋惜之外,亦确实感到这对自己会是个不错的机会。兹曾找过张邈,希望与其合作重整兖州经济,不过那张邈实是贪婪,兹也只好暂时避之。想比于叶公那般豪气,兹倒显得有些畏首畏尾了!”
他到这便沉默了下去,面上尽是一片惋惜落寞之色,实不像刻意强装出来的。
但是他的这番话暗中含义却是在明显不过了,意思是你叶家自持家财雄厚,人前处处显贵,不像他这般低调行事,张邈看上你们亦是正常。
叶玄霜心思细腻,自然从卫兹的这些话中听出了其中的玄机,她当即失去了所有对卫兹的忿恨,换来的却是无尽的悲伤,终忍不住独自掩面奔向内堂而去。
“玄霜……”断风寒知晓她乃是念及父亲叶茂,遂赶忙吩咐一旁的蔡琰替自己招呼卫兹,自己则匆忙追了出去。
在内堂,叶玄霜独自坐在榻边,泪水自眼中一串串的滴落,这让追赶过来的断风寒实是心疼不已。他一项都只是看到爱妻坚强的一面,像这种伊人独伤的情景却是难得在她的身上出现。
断风寒爱怜地上前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眼中竟而也是一酸,温柔地抚着她的秀发,“大声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一个人在怎么坚强却终有其脆弱的一面,当内心的脆弱冲破一切障碍时,那种如山洪爆发般地悲切之情立时一股脑的倾泄了出来。叶玄霜毕竟是个女儿家,其柔弱的一面更惹人痛怜,她紧握着断风寒的双臂,终在其怀中大声的悲泣起来。
良久……
叶玄霜主动离开了断风寒的怀抱,拭去面上的泪痕,随即却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玄霜方才有些失态,倒让夫君见笑了。”
“傻丫头……”断风寒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感叹道:“为夫可不愿见到玄霜整日都强颜欢笑,为夫希望玄霜往后能够一直开心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嗯。”叶玄霜轻吟一声,幸福地再次投进爱郎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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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断风寒牵着叶玄霜从内堂出来,卫兹这时正与蔡琰谈的正投机,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其学识和眼光竟而远远超过了自己府中的那些个幕宾。
两人见断风寒走了出来,当即停止了谈话,皆看向他这一边,当然最主要的却还是观察与他一同出来的叶玄霜作何表情。很显然,卫兹此时是很在意叶玄霜对自己的看法的,虽然他自信以断风寒和叶玄霜这样的聪明人定然会发现其中玄机,但仍旧有所担心。
不过在看到叶玄霜表情和悦,已无先前那种愠怒的神色时,卫兹当即将高悬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叶玄霜面上略带歉然的走向卫兹,随即诚然道:“玄霜先前错怪了卫公,还望卫公莫要计较!”
“不敢,王妃实是言重了。”见叶玄霜如此言行,卫兹当知危机已经解除,内心亦暗自庆幸。着,他便又再次向重新落座的断风寒抱拳,道:“大王与王妃皆是明理之人,看来兹今日乃是不虚此行啊!”
他原本以为双方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误会没有解除,如今既然对方已经认清了其中的问题所在,想来自己刚才提出的要求亦将得到满意的答案。
岂料,断风寒闻言当即轻笑道:“卫公莫要高兴的太早,虽然你我两家误会已然澄清,但卫公今日此行的目的怕仍是要落空了!”
“哦……”卫兹闻言当即一诧,遂疑惑道:“莫非大王嫌兹开出的条件不够优厚么?”
着他便恢复了一个精明商人的本来面目,毫无顾忌的分析,道:“兹知晓大王完全可以凭借叶家之力重建本州经济,想来在大王眼里,以叶家的忠心,确实是把握一州经济的最佳选择,但是这却要付出巨大的劳力不是吗?以兹看来,大王此时尚有许多机密之事要依靠叶家之力,但在人手调配上恐怕早已显得捉襟见肘了吧!”
好一个卫兹,竟而能够看清这个事实,他分析的这些确实是一个令断风寒头疼的问题。为了量产白酒,他就已经调用了百名山寨族人。而在招收的新军中,他又调配了不少叶家族人搀杂在其中,为的就是更好的控制这股力量。
断风寒对于卫兹的头脑感到很是赞赏,不过他却不认为自己的算盘打的对方差。
“卫公果然好见识,正如你所言,本王对此却是头疼不已,不过……”断风寒面上堆起了笑容,语气仍显坚决道:“不过本王却绝不会因此拿酿酒妙方与你交易,倘若卫公当真想遵循祖业,本王倒可卖你一个便宜,就看卫公是否接受了!”
“愿闻大王高见!”卫兹是个聪明人,眼见断风寒如此坚决的回绝自己便已知晓自己这趟买卖搞砸了,不过在听到断风寒有个提议,故而亦露出一丝期盼之色。
断风寒并没有立即言语,只是默然笑了笑,将他的胃口吊将起来,好一阵才依着自己早已预定好的思路,道:“如果卫公愿意,本王便与你定下誓约,今后所产美酒皆由卫公包商,以每瓮五十石价格交付,至于卫公如何制定售卖价格,那便随卫公之意了,当然卫公所得之利当还需缴纳正常商税,其余所得本王绝不会多贪你一分!”
卫兹闻言,当即心中一动,他不是不知道烧刀子的价格,以断风寒开出的价格,那么自己的利润已经是相当大了,况且还是全部由自己包销,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竞争。只是……
断风寒知他在想什么,遂断然言道:“诚如卫公所言,本王现今乃是谋求发展,各种物资相应缺乏,以卫公之能当能够替本王解决这个问题。故而,本王必然会授你一些实权,只要是有利本州发展,卫公尽可放胆去做!”
卫兹闻及至此,内心终下定了决心,他此刻方才认识到,眼前的断风寒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况且就算自己如愿以偿得到酒方,可他仍旧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够成功酿造出同样的美酒。不过最重要的原因,却是他不想成为第二个叶茂,毕竟他只是求财,并不想搞什么经济控制。断风寒之所以不愿拿酒方给他,相当然就是基于防备。以他的头脑当然不会不清楚。
念及至此,卫兹当即俯身下跪,道:“蒙大王恩赐,兹实是感激!”
见他如此,断风寒立时笑着道:“这么,卫公可是接受了本王的提议!”
卫兹再拜道:“大王之意,兹岂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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