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看看,并不答话,轻拍双手后,一辆马车停在巷口处。
两人搀扶着嬴轩上了马车,只道:“孙大哥和章姑娘都快急疯了,公子还是先回去,他们自会告诉您!”
坐在马车中,嬴轩的心稍安,刚才两人故意对自己隐瞒,想必是受人指使,多半是孙成、章婧等人的意思。
不过孙成既然安然无恙,那么应该就没有比这更要紧的事了。
所谓的大事不好,极有可能又是赵常勋的一次危言耸听,他向来就是这个样子。
想到此处,嬴轩悬着的心反而放下了,便挪动了身子,靠在了一个极其舒服的位置,闭目养神起来。
一阵摇晃后,嬴轩缓缓睁开眼睛,马车顺势停了下来。刚要打开车帘,一张精致的俏脸突兀地出现在面前。
只是脸色稍显憔悴,眼睛也是红肿的。
“怎么了?”嬴轩摆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实际上他确实也不知道章婧为何如此。
刚才他只不过抱了她一会,并未做出其他出格的事,她应该不至于如此惊慌,仿佛天塌了一样。
章婧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急速打转,但为了不让嬴轩担心,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这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让嬴轩如坠五里雾中。
“到底怎么了?”
章婧吸了吸鼻子,伸出右手,强行将嬴轩拉下马车,然后冲车夫一挥手,马车立刻疾驰而去。
刚走进大门,嬴轩只听背后“咣当”一声,一群生面孔的护院蜂拥而至,紧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道路,孙成急促地走了过来。
“你们都受过公子恩惠,值此生死存亡之刻,我们应该怎么做?”
“誓死效忠公子!”
嬴轩微笑着,轻咳一声,为即将到来的慷慨陈词做准备,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些人正是当初自己让孙成培养的死士。
刚要开口时,却被孙成抢了先:“那好,你们四人把守前后街口,一旦有可疑人等,即刻来报!
你们四人装成乞丐,在街上巡视,有鬼鬼祟祟靠近宅院者,就地抓起来。
你们两人去诏狱大牢,监视其一举一动,如有异常,立刻遣人来报。
其他人紧守宅院,如遇意外,火速送公子和婧儿离开!”
随着异口同声的“诺”,死士四散而去,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嬴轩见孙成和赵常勋也都面色凝重,方才意识到事情地严重性,不禁冲三人道:“我刚刚只是出去一会,事先也知会过赵叔,按理你们不应该这么着急找我。
孙成,我本是打算通知你离开,你什么时候离开府邸的?”
孙成拱手道:“实不相瞒,在见公子之前,我已经将家母交由金玉照顾,并疏散了府里的奴婢。
张忠知道的事情太多,总得要提防一下的。只是有一件……”
“孙成!”赵常勋大声呵斥的同时,恶狠狠地瞪了孙成一眼。
两人的一举一动,嬴轩看在眼里,看来这件事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赵叔,这里谁是少主?”
“当然是您!”
“那这里应该谁做主?”
“也是您!”
嬴轩一改之前戏谑的语气,板着脸严肃道:“那现在就告诉我实情,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常勋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威严的嬴轩,甚至从对方身上看到始皇帝的影子,双腿开始发软,渐渐不听使唤起来。
嬴轩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搀扶起赵常勋,温和道:“无论遇到多大的难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罢,右手顺势握紧赵常勋的手腕,左手牵着章婧的芊芊玉指,快速向大厅走去。
听完孙成的汇报,嬴轩捂着胸口,尽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渐渐地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额头亦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咬紧牙关,微闭着眼睛,强行从齿间蹦出几个字:“你再一遍!”
“公子,手下人方才在大街上看到了李姑娘,只不过正被人押往诏狱大牢。还有……”
“,快!”伴随着一阵阵器具破碎声,嬴轩已经猜到了后半部分。
孙成望了赵常勋一眼,在对方授下意下,再一次压低声音:“据李姑娘身边还有一位年老的长者,我们猜测他是……”
“仲父!”嬴轩腾地站了起来,他们三人果然了解自己,李博父女俩的确是自己的软肋。
他千里迢迢来长安,目的之一便是营救仲父李博,而李信芳更为特殊,无论自己承不承认,她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心底。
默不作声,行尸走肉般地径直向前,忽然间呼吸急促,转身怒吼道:“吕禄,你欺人太甚!”
狰狞的面容,赫斯底里的吼叫,彻底吓坏了章婧,她急忙跑到嬴轩身前,迎上对方凶狠的目光,浅“笑”道:
“少主,不久前您跟我过,无论遇到多么困难的事,我们都要冷静冷静再冷静,毕竟天不会塌下来。
即使遇到天塌下来的大事,还有……”着着,已经尽是哭腔了。
章婧心中懊恼,本来她想用轻快地语气安慰处于盛怒与担忧中的少主,只是一想到芳姐姐在大牢里受苦,眼泪便不争气地往外涌。
嬴轩暗暗呼了口气,手贴在章婧的脸蛋上,为其抹干眼角的泪水,才道:“我没事,也许这是老天给我们的考验,只要我们闯过这一关,一切都会柳暗花明。”
顿了顿,用无比坚定地语气又道:“诏狱大牢又如何,就算是长安的未央宫,我也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
只是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想一想营救他们的具体办法。”
章婧抢先一步跑到门外:“婧儿这就先去替少主收拾,少主还需要……”
“不必了!”嬴轩挥手打断,径自往前走。“我真的没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章婧捂住嘴巴,一直盯着嬴轩的双脚,心疼不已。
孙成弯下腰,捡起一块横木,仔细端详了一会,怅然道:“公子平日里与李姑娘谁也不待见谁,如今李姑娘不幸身陷囹圄,公子竟然担心地踢断了门坎!
若是再让少主知道李大人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地住。”
赵常勋从孙成手中接过横木,坚定道:“我们应该相信公子,他一定会从从悲痛中摆脱出来。”
罢,伸出手来,淡淡道:“下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