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禄听了张忠的汇报,与郦寄对望一眼,淡淡道:“起来吧,依你所,李信芳被抓之前并无任何征兆,由此可见吕产是密谋已久。
只是我有一不明白,他既然知道了李轩就是秦嗣,为何不直接抓秦嗣而非要抓这个李信芳呢?”
张忠叩头惶恐道:“想必他动手之前并不能确定,之所以执意动手,恐怕是想从李信芳口中得到答案。
都怪的不好,若是的能早一些弃暗投明,那么秦嗣也就不会逃脱了。”
“不晚,不晚!”郦寄起身亲自将张忠搀扶起来,微笑道,“你这种人才正是君侯所需要的,他李……嬴轩不懂得珍惜,那是他有眼无珠,目光短浅。”
吕禄立即会意,附和道:“郦兄的不错,本侯最爱人才,你跟着本侯定不会有错,你也劳累一天了,先下去休息吧。”
见张忠离开,吕禄立即收敛起笑容,纳闷道:“我与吕产经常打交道,他何时如此聪慧了?种种迹象表明,他很早便获知了秦嗣一事,并暗中调查,这一次竟让他抢了先!”
郦寄摇了摇头:“自始至终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我们也都忘记了一件事,这天下间根本就没有能瞒住她的事。
只要她想知道!”
吕禄沉思了片刻,猛一拍大腿道:“你是她?姑母?”
“李博的复秦想法固然可笑荒唐至极,但一直以来难觅其踪迹,太皇太后想必关注过此人。
且她老人家耳目众多,秦嗣虽还未为天下人所知,但太皇太后收到风声,亦非难事。
试想一下,吕产虽节制南军,何曾如此逾越过!长安郊外,无论发生多大的事,必须由郊外守军处理,再不济还有城门守军,何时需要他南军卫士来多管闲事?”
“有理!”吕禄缓缓头道,“看来背后为他撑腰的人正是姑母,如此一来事情就麻烦了。
如今李轩是秦嗣的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他过往经常出入侯府,与我来往甚密,这要是传到姑母耳朵里,可如何是好!
她老人家固然不会相信我与秦嗣勾结,但必定会开始怀疑我的能力,如此一来以后朝堂中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事已至此,着急也没用。君侯不妨想一想如何将功补过,上上之策便是抓住嬴轩,拿到藏宝图!”
吕禄长叹了一口气道:“谈何容易!吕产好不容易逮到这次立大功的机会,肯定对我严加提防,不让我染指。
想必此刻诏狱大牢内内外外全是他的人马,只等嬴轩那子自投罗网了。”
郦寄虽不以为然,但见吕禄满脸悲伤,心中亦不是滋味,于是问道:“君侯以为嬴轩此子如何,像是蠢笨之人吗?”
吕禄冷哼一声,胸口因气氛而剧烈起伏:“此子生性狡诈,竟然一直以来都在戏弄我!以秦嗣身份,竟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长安,莫非他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吕禄之言正中郦寄下怀,趁机道:“所以他虽作死,却并不愚蠢,君侯以为在大牢内外布下天罗地网地计谋,能不能骗得了嬴轩?”
“不能!”吕禄旋即又叹了口气,“可是你也曾听过张忠的话,嬴轩这个人有时就是个死脑筋,尤为重情,按照张忠的法,大牢里的父女,他一定会去救的。
有时我真的不懂此子的想法,对他来,明明是无关紧要的两个人,他干嘛还要不遗余力地营救,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听那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仲父,一个是他的红颜知己,所以……”
“哼!”吕禄嗤之以鼻的冷哼声,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不过在一刹那间他想到了紫鸢,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丝感觉也没有了。
郦寄见惯了吕禄的绝情,但此刻仍感觉不寒而栗,自己处处为他着想,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以同样之心待自己。
“据孙超、彭显和张忠三人所,嬴轩与其仲父李博感情极好,此刻他虽已逃出长安,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
我们可在长安各城门加派人手,遇到可疑人等,不妨扣押起来查明身份再放行。同时派人密切关注曾经与嬴轩有过接触的人,一旦发现他们有异动,先不打草惊蛇,直到发现嬴轩的行踪为止。
同时刘姿那边也要多盯着,两人之前一直演戏给我们看,或许此刻仍有勾结。不管有没有,此次都是除掉刘姿的最好时机。”
……
嬴轩的心情好了许多,除了公主府尚未表明态度外,其他各方面都有意帮忙,甚至连陈平都暗地里放出消息,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
可嬴轩却不打算领他的人情,此人游刃于吕氏和刘氏之间,实在不容易对付,当初嬴轩答应与陈平互通消息,也只是缓兵之计,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尽管这个盟友只是“形式”上的。
正在这时,赵常勋、孙成和章婧三人走了进来,三人扭扭捏捏,谁也不愿意走在最前面,原本只是几步的距离,此刻显得尤为漫长。
嬴轩看在眼里,微微叹了口气,大声道:“你们不必如此,想什么就吧!”
章婧愠怒着,狠狠地瞪了两个大男人一眼,眼神中多是无奈。不过抬头转身望向嬴轩时,脸上奇迹般地挂满了笑容,甚至比平时都要灿烂。
她话时笑靥如花,仿佛是在哄孩子:“少主,各路人马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派去牢里的人传来李大人和芳姐姐确切的消息,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团聚了。”
“应该还有个但是吧?一次性把话完了!”嬴轩也承认章婧这一次的谎言,配上她装出来的表情,已经算是比较完美的了。
然而劫大牢如果真的那么容易,那么当初他们三人为何又会面如土灰?
章婧依旧微笑道:“但是少主不懂武功,留在城中还需要专人保护,眼下有个要紧的差事,正需要少主去做。
少主可先行到城外,除了运筹帷幄以外,还可以接应大家,少主以为如何?”
嬴轩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只是片刻以后,眼睛开始湿润,他甚至不敢直视眼前的三人。章婧几乎没读过什么书,不可能出诸如“运筹帷幄”此类的话,多半是三人协商的结果。
他们非常清楚接下来行动的危险性,而第一时间选择让自己离开,这份心意重如泰山。嬴轩同样相信,倘若仲父和李信芳在这里,他们也会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
将心比心,救人势在必行。
“你们无需多言,仲父他们一定要救出来,而我也不会离开,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我们一起留。”
顿了半响,提高声音道:“硬取或许是下下之策,我们不妨想想其他办法,以你们所见,‘土遁’有没有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