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早就趴在第三武斗场旁边的休息长椅上去了,此时正在懒洋洋的伸展着四肢,好像也跟着做运动一样,只可惜动作也跟他爹一个模样,懒散的好像没骨头。
“沐红雪同学,请你打起精神,大清早,请不要表现的这么懒散。”澹炎老师平静的看着这个学生道,一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沐红雪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漫不经心的抬头,他看向澹炎的眼神有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平静,蓦地状似虚弱抖闪了两下身体,整个身体宛若秋风中的落叶一般颤巍巍的似乎快要倒下,却又没有倒下,他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笑眯眯道,“对不起,老师,我身体不舒服,可以请一个假吗?”
“你什么地方不舒服?”澹炎也没有生气,“你得了什么病?”
“那个……我…”我大姨妈来了,你信么?沐红雪道,“我得了不能上早课的病。”他的语气坚定而正直,一也不像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所有的学生本来都是十分正经而冷静的等着看这个家伙到底怎么了,可在他出这句话后,所有人都哄堂大笑,那带着嘲弄和讥讽的笑意好像刺耳的风铃一般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澹炎转头,那淡而有礼的目光轻轻的扫过全场,顿时,笑意终止。
狐狸若有若无的看向那边,他是大概的知道那个人不想上早课,在给自己找理由,只是,这次的理由能否过关呢?
“老师,我得了不能上早课的病。”沐红雪走的极为缓慢的向那个斯文的男子面前走去,就好像在行走在沙漠一般的艰难缓慢,每一次步伐踩下去似乎都带着沉重的压力,恍如千年不能动弹的磐石,在踩下去的那一下都带着淡淡的优雅。
靠近这个男子,沐红雪静静地看着他。
澹炎审视着面前的少年,忽略了那张诱人的长相,只是单纯研究着是否生病。
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睛。
是的,清澈、纯净的神秘黑色。
漆黑的接近死亡。
朝阳初升,带着微弱的旭黄,可那细微的温暖忽然在这个人的周边泛开了静静地荒凉。
似乎,在这一刻,连整个天穹都变得寂寞而空虚。
如此美丽的朝阳似已因寂寞而变了颜色,泛着一种空洞而荒凉的灰黄。
那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子,在这一刻,似乎组成了空虚与寂寞的极限。
而面前少年的眼眸里,带着那星辉般的幽黑,里面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空虚、落寞,仿佛真的看到了死亡。
他的脸孔精致的恍若远山上的冰雪塑成一般。
澹炎张张嘴,半响,静静地出一句话,“准了,下去休息吧。”
“谢谢。”沐红雪依旧是那副冰黛般的神情,不骄不躁,缓慢走过去,抱起蹲在长椅上的狐狸,声音极轻、极脆、极柔、极美的道,“宝宝,回去了。”
雪白的狐狸在少年看着那个老师的时候,就也似乎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有事?不是装模作样,不是平时,是真的有事,乖巧的任由着少年抱在怀中,步履轻柔的朝着青木阁的方向走去。这人,很少叫他,宝宝。
一路上,狐狸没有开口问为什么,那个人想的时候自然会。
朝阳忽然灿烂的升起,但是在少年的周围,看不到一丝的温暖,只感觉冰冷渗透全身,他的脸色泛着苍白,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那漆黑的眼底恍若忽然闪过一抹星光般,他微弱的加快了脚步,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朝着青木阁的方向奔去,直到进入青木阁里,他脚步未停,用尽全身的力气全力朝着二楼走去,却在上楼的那一刻腿一弯,差从楼梯上滚下去。
这个时候,是早课的时间,青木阁虽然都是高材生,但大多数人都还是会去听话的上课,阁楼中并没有几个人。
“……”狐狸差被摔下去,他迅速的跳在了少年的肩膀上,用十分急切的眸子看看艰难的少年,随后左右看看,没有其他的人,他跳下沐红雪的肩头,站在楼梯口,迅速的变身成人,“爹爹,怎么了,快回去,回房间。”
少年的身体本就不重,那如柳絮一般轻柔的靠在他的身上,未发一言的任由着他搀扶进二零一宿舍。
好在的是所有的过程中,没有一个学生从房间跳出来,这是万幸。
刚一进入房间,沐无邪第一个反应就是迅速的关门,沐红雪靠在门板上,那脸色已经苍白到了一个诡异的,身体慢慢的下落,真如落叶一般。
“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看看,我是无邪啊,你怎么会怎样?”沐无邪少有的情绪满脸惊慌失措,真如一个孩童般,他被吓到了。
面前的人,苍白的脸,苍白的嘴唇,苍白的鼻尖,苍白的手指。
整个人似乎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只有眼眸深处漆黑的仿佛最纯净的夜空。
沐红雪伏在男孩的肩头,搂着无邪的身体,低声喘息,“扶我到床上,到邹鸣言的床上。”
为什么不是我们的床上?这句话沐无邪没有多问,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迅速的半背着沐红雪往邹鸣言的床上走去,扶着那个人,慢慢的让他躺下。
被那苍白的神色吓得是面无人色,但沐无邪知道,此时该做的就是先听他爹爹几句,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立刻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轻轻扶起那个人的身体,“喝茶,就好了。”那弦音间似乎带着淡淡的哭腔。
沐红雪知道是让这孩子担心了,他艰难的摆摆手,“不,不用了。”
在开口间,唇角又渗出了血丝。
沐无邪知道他爹是为了不让他担心,用尽力气将想吐血的****给压回去的吧,他放下茶杯,搂着那个人细瘦单薄的身体,埋在他的颈间,“告诉我,怎么了?我不允许你受伤,为什么好好的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沐红雪察觉到颈子间湿湿的,他僵硬的弯弯唇角,一缕血丝又渗出来,他静静地呼吸了一下,让体内的气血没那么翻腾,拍拍身边的男孩,“别,别哭,无邪不适合哭。”
“谁,谁哭了?”
狐狸变成人的时候,眼睛也会跟着变成墨黑的色彩,可是此时那双眼里竟然如兔子般泛着红红,显然是哭了,只可惜,还嘴硬逞强。
沐红雪想伸手抹去无邪面上的泪,却无法做到,他颓废的放下手,忽然那苍白的脸上泛开了一抹冷笑,“去,去把我昨晚扔,扔在,床底下的那块白玉给我扔出窗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