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余零星黯淡的烛光,我瘫倒床上,胸口处急促起伏,感觉全身酥软乏力,连抬起一根指头的气力都没有。不知什么时候,身上衣衫已尽遭褪去,一个男人全身**,把他矫健的雄躯抵在自己身上,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但从未想过要和他做这事儿。
“大哥,我……我可是你的兄弟啊。”
“更是我的娇妻哩。”雷绯眼里充满温柔,弯下身来,把滚烫的热唇送到我的嘴角处。
“不……请你……不要这样……”我拼命地想呼喊出来,但却发现自己唇干舌燥得难受,甚至只能发出阵阵暧昧的低吟之音,此举无疑只能令气氛更转炽烈。
甄玉璇的绝世美貌与她这副浓纤合宜的诱人身段相得益彰,对于男人而言,这样的美人有着何等的吸引力,我现在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也不能怪雷绯把持不住,换了我是他,我想自己也会如此吧。
唉,我心想罢了,反正自己又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何况我们眼下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也就没装贞洁的必要了……于是我轻轻合上双眼,试着放松全身,做好迎奉他的准备。
一阵令人目眩神迷的温纯过后,就在两人正欲结合彼此的一刹那间,房外突然传来打斗声。
“凌霄,快醒来,出事了。”
猛地转醒过来,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卷曲在暖暖的被窝内,身上衣衫一件不缺,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刚才的一切,原来只是个恼人的春梦而已。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耳红心跳,有神不守舍,为掩饰自己的慌乱,赶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叫醒我的自然是雷绯……记起来了,他根本没与我同床共枕,只是独自在房间的长椅上歇息,像他这样的正人君子,又怎会占自己兄弟便宜呢,看来我这人真的满脑袋的猥琐想法,把雷绯想成这样,实在罪过啊。
“嘘,声,快提起精神,外面打起来了。”
我挺起身子,略微提聚内气,整个人立即清醒过来,随着感官的延伸,我感到楼下大堂处共有十几个人在打斗,其中两人更是我熟悉的狄青和一戒,而另外的那批家伙是清一色的会家子,个个武功高强。
雷绯低声道:“合共十二名刺客,明显是针对老狄而来,但看我其武功套路,却不像是魔门中人。”
我翻身下床,一手按上置在桌面的天水碧,打眼色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去帮他们吧。”
雷绯摇头道:“以老狄和一戒大师的武功,这人还不至于伤得到他们,我估计刺客们肯定留有后着,我们先按兵不动,待会若要动武,切记尽量不要展露无双门以外的武功。”
果然,雷绯话音未落,二楼其他几个客房相继传来破裂声,又有十几人相继加入战团,看来早前入住这个客栈的武林人士,至少有一半是刺客方面的人。
一戒的喊声从楼下传来:“哈哈哈,多来几个更好,佛爷正嫌不够爽哩。”
然后是桌椅墙壁等被撞个稀烂的声音。
我再也坐不住了,正准备出去帮两个老酒鬼一臂之力,雷绯一把扯住我的手道:“至少你得穿上外衣,让大哥先去吧。”
罢一抖手中的浪淘沙,穿窗直外楼下大堂投去,带起一蓬激荡气浪。
到火速我披上纱衣,提剑跃下之时,已有约半数黑衣刺客倒在地上,此时客栈的屋突然被一股强猛得惊人的劲气穿破,一个巨大的身影挟带滔天火劲,只见他身穿象征圣道盟长老威严的修罗战甲,头戴极为狰狞的恶鬼鉄面具,浑身散发浓烈的赤红火焰,宛如魔神现世,把整个大堂登时化为炼狱。
即便他戴着面具,但我也可以凭印象和推敲知道他是谁,这魔头正是那时有份加害我的肌肉魔人,也就是圣道盟的另一位长老洛天,看来这次刺杀行动还是与圣道盟有关,而且他们出动如此强手,定是对狄青的性命志在必得。
洛天来势极快,极猛,而且出手的时机拿捏得相当有分寸,雷绯和一戒此时各自身处一旁,忙于应付数名黑衣刺客的围攻,狄青则在大堂的中心位置和三人缠斗,而我则刚触地,即便我们功力再高,也绝不可能在这个距离瞬间赶至加护。
换言之,这次只能靠狄青自己了。
不知道是否因为掩饰身份,洛天没带他那柄拿手兵器大铁棒来,而是改用拳,但以他今日臻至大成的赤炼归元劲,这一拳之力何止千钧,尽管我知道狄青身经百战,但都不禁为他捏一把汗。
“心,对手是洛天!”我呼喊道。
狄青不愧一代名将,见头上猛招轰下,根本避无可避,却不显慌乱,延伸吐气,硬生生把围攻他的三人逼退数步,双拳闪电般迎上,结结实实地和洛天拼了一记。
只听得闷雷般的轰鸣声中,炽热的火劲自两人四拳相抵处喷发而出,地面崩裂成坑,狄青虽然一交手便吃了亏,但也不至于落败,为我们的救援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刚才的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雷绯和一戒均在混战之中,只有我能够最快施以援手,我马上醒悟过来,往大堂中心跃去,却见一个白色身影自我身旁以不可思议的极速飞掠而过,稳稳落于狄青和洛天面前,同时一掌往洛天拍出,更令我吃惊的是,这一掌竟能逼得堂堂圣道盟的长老撤拳自保。
随后战局急转,演变成这白衣人与洛天两人间的激斗,强如雷绯和一戒也插不上手。白衣人的掌式精妙,内气更如沧海滔滔,仿佛无有穷尽,与洛天的炽热火劲分庭抗礼,竟和在黑道武林中享誉盛名的洛天斗了个难分难解,两人劲气横空,从地面拼上屋,带起阵阵沙尘飞舞。
我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埋身激斗,但一回过神来,也知道应先看看狄青的情况如何,以天水碧剑诀挑开两个黑衣人后,来到狄青身旁。只见他嘴角渗出鲜血,显是受了内伤,但仍有战力,还可与紧接而来的刺客周旋而力保不失。
“玉璇莫担心,狄大哥我这身骨架子硬朗得很,一时半刻还栽不了。”狄青大笑道。
我剑光错落间又把一人挑开丈许,莞尔道:“你们两个酒鬼是不是赖着人家酒钱不给啊?”
一戒在不远处把三人劈得人仰马翻,大声吼道:“仙子莫要误会,俺喝酒从来不欠酒钱,何况这次该轮到死当兵的出银两。”
雷绯刀光乍闪间不紧不慢道:“不用打了,洛天走了。”
果然,屋上传来一声清啸,尚未倒下的半数刺客听到后各自往不同方向火速退散,行动整齐归一,我也有当魔门刺客的经验,但感觉这批人比之前的花组、雪组等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四周恢复平静,客栈已经被破坏得满目苍夷,连一块完整的木板也欠奉。
月光从穿了个大洞的屋上斜照而下,那个与洛天战成平局的白衣人飘然落回地上,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微笑施礼道:“在下陈浩炀,东海陈东月之子,几位有礼了。”
这人年约三十,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也算得上端正,尽管长相平凡,但却带有某种不怒而摄人之威,令我不敢与之正视。
陈东月,不就是东海世家之主吗?